“姐,我想去京城一趟。”蘇世昌道。
蘇玉畹聽得這話,神便有些不自然,嗔他一眼道:“想起一出是一出,你去京城做什麼?”
“我想多買幾個鋪面。這花茶,北方的銷路明顯比南方好。”蘇世昌道。
花茶對水質的要求不高,北方的鹽堿地比較多,水質不夠清甜,花茶在北方賣得極好。但這不是蘇世昌想去京城的原因。他不想去京城多買些鋪面,還準備去那邊置宅子、買田地。
昨日蘇玉畹剛出孝,安瀾今早上就派人上門提親了。雖說他們都在茶園忙活著沒在家,但殷氏送了人出門,就派了人來送了消息。這一兩年安瀾也常以各種借口出蘇家,逢年過節的禮更是沒過,對蘇玉畹也是各種關心,蘇世昌對這個姐夫十分滿意。今年蘇玉畹已十七歲,年底就滿十八歲了,就算再不舍得,也得送出門子了。所以他想提早去京城,給蘇玉畹置些嫁妝。
蘇家大房在朝庭出海前,趁著茶園被炒到天價,買了一小半茶園出去;而他們手中的茶園出產的茶葉、江西窯口出產的瓷,還有后來手的綢緞莊子所產的綢緞,都賣了個好價錢,賺了不的錢;再加上這兩年茶園里制茶所創造出來的利潤、邢家、陳家給蘇玉畹的分紅,直把蘇家大房從休寧一個小茶商送到了徽州府頂級商戶的位置。如今蘇世昌和蘇世盛走出去,也是一方人了。
而這一切,都是蘇玉畹的功勞。
所以蘇世昌想為蘇玉畹多置辦嫁妝,陪上大半個家當他都不覺得多,免得嫁到永安候府去,被人看低了。雖然他們沒有權,但他們有錢。有錢能使鬼推磨,他就不相信有金錢開道,又有安瀾護著,他能干的姐姐還使喚不永安候會的那些魑魅魍魎。
更何況當初蘇長清去世,家中有多財產,蘇世昌作為嫡長子是清楚的。現在家中這些錢財,比原先蘇家大房的財產多了幾十倍,可都是姐姐這兩三年賺回來的。沒有把這些財產都給蘇玉畹陪嫁,蘇世昌想給姐姐留條后路。雖說嫁妝在律法上是屬于子本人的,但進到那個深宅大院里去,到頭來會怎麼樣,他心里完全沒底。如果蘇玉畹在那里過得實在艱難,完全可以和離出來,即便丟掉那些嫁妝也沒什麼,只要人回來就好。到時候他再把這一部分到姐姐手里,以后不管家中任何人,都不敢說姐姐是個吃閑飯的了。
再者,沒把蘇玉畹賺的錢財都陪給,蘇世昌也是顧忌母親和弟弟的想法。殷氏自然是疼蘇玉畹的,但在的心里,兒再如何也比不過兒子。蘇家的財產,不管是誰賺的,那都是屬于蘇世昌的。就算明知這些錢財都是蘇玉畹賺的,陪嫁個三分之一,已是殷氏的極限了。不允許兒把大部分財產都帶去給家,只給的兒子留那麼一點點。
蘇世盛這幾年也一直在長,心也正,但怎麼的也擋不住他還有個有小心思的親娘。雖說孟姨娘自打從莊子上回來十分本份,每日里除了去給殷氏請安,便安安份份地過日子。但涉及到這麼一大份家產的變,一定會忍不住挑唆蘇世盛的。ωWW.166xs.cc
蘇世昌心里早已打定了主意,等蘇世盛親后就把他和孟姨娘分出去,但現在兩人年紀都不大,正是蘇玉畹出嫁蘇家大房面臨許多問題的時候,他不想鬧出點什麼來,讓家人看笑話。
所以他只好拿出一半的財產來給蘇玉畹做嫁妝。
而蘇玉畹自己,卻對蘇家的財產和陪嫁沒什麼想法。當年從休寧舉家遷往徽州,就把蘇長清指定給的那一部分嫁妝背著殷氏理了,然后拿著那一部分錢買了最好的茶園,而且這些茶園都只走私賬,不走公賬的,這些年來憑著這一份嫁妝起家,也賺得個盆滿缽滿,手頭的銀兩不于十萬兩,這還不算在名下的那幾茶園。有這些銀子打底,什麼樣的嫁妝置辦不來?不過并不打算爭這些虛假的面子,嫁妝只由得殷氏去辦,給多就要多,這十萬兩銀票,是打算拿著箱底的,至于嫁到京城后是在京城置辦鋪面做生意,還是留作以后備用,那就看況而定了。
故而看出了蘇世昌心底的那些打算,除了心中生暖以外,并沒有說什麼。要是蘇世昌對好,愿意回報這幾年為蘇家大房所做的一切,以后自然有回報;要是蘇世昌為著這點錢心生計較,那出嫁之后,娘家的事就不會管太多。只要不涉及到命,就不會再理會了。
重視親,卻不是圣母,不會為別人奉獻而不求回報。
“既然你想去,那便去吧。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出去開開眼界也好。”沒有阻攔蘇世昌。
現在大明還算太平,行商的商人們來來往往的也還算平安。只要多派些保鏢跟隨,想來蘇世昌不會有大礙。
再說,男孩子就不能關在家中什麼都不讓他干,放出去,風餐宿的走上一遭,長得更快。
出嫁在即,蘇玉畹培養弟弟的想法就更迫切了。
“姐,我也想去。”蘇世盛在旁邊道。
蘇玉畹還沒說話,蘇世昌就瞪他道:“你裹什麼?我出去了,家中沒個男人坐鎮怎麼行?你真要想去,等我回來了再讓護院陪你走一遭。”
“好,哥哥你說話算話。”蘇世盛馬上道。
“要不要拉個小手指?”蘇世昌又瞪他一眼。
蘇世盛嘟了嘟:“我又不是小孩子。”轉過頭去不說話了。
窨制花茶很辛苦,因為花蕾是在半夜才綻放吐香的,所以窨制花茶的時間也是在半夜。蘇玉畹跟馬掌柜及兩個弟弟吃過飯,便回后院去小睡了一會兒,待得夜半,便被丫鬟們了起來,穿戴整齊后去了制茶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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