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靜如水,烈如火,靜時如山風撼岳,時如雷霆萬鈞。城哥哥,這家伙跟你有一拼,將來可大。”
程璃茉看了眼船艙里靜坐的君承越,開口評價。
“我看他現在就是。”
孤城回道。
可程璃茉卻搖了搖頭道:“現在他不過是一個任人擺布的傀儡,縛于報恩,完全沒有自我。等哪天他能自己做主了,才算真正大。”
孤城聞言點點頭,道:“所以茉兒,能幫的就幫幫他,到底是我們冒犯在先,多彌補一些吧!”
“知道了知道了!走了,城哥哥!”
程璃茉無奈的點頭,然后拉著孤城鉆進船艙,和君承越來了一場談。
君承越回到自己住的時候,已經是掌燈時分,剛要邁步進門,門口卻突然傳來一道清脆聲。
“君大哥!”
君承越聽出那聲音正是于嫦,邁出的腳步頓了下來。
他回,看到月下滿頭珠翠的于嫦正一臉驚喜的著他,了滿頭的珠寶首飾以及鑲著金線的紅羅襦晃得人眼花。
“于師妹怎麼來了?”
君承越忍著心頭厭煩問道。
于嫦快步奔到君承越近前,一臉委屈的抱怨道:“君大哥,你去哪兒了?你知不知道我等你一天了!”
君承越聽了卻是道:“我去后山修煉,我不是跟你說過,如果我不在就不要等我嗎?”
“可是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說!”
于嫦見君承越對如此疏離,心頭一陣發酸,忍不住就開始眼淚汪汪。
君承越見狀,幾不可查的皺起眉頭,不過還是耐著子問道:“有什麼事找我,你說吧!”
“你都不請我進去嗎?”
于嫦萬般委屈的指了指近在眼前的房間。
君承越卻道:“太晚了,孤男寡共一室不方便,于師妹還是在這兒說吧!”
于嫦聽了,有些氣惱道:“我們都要定親了,有什麼不方便的?君大哥,難道你到現在還要抗拒嗎?”
以前若這樣說,君承越會沉默不語,可是今天,君承越在說完后,竟是一臉正的回了一句。
“是的,于師妹,我不能跟你結親,希你以后不要再來找我,也不要再說這樣的話。”
君承越說完,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擔,深深吐出一口氣,然后邁步回了房間,并且關閉房門。
于嫦愣在當場,許久才反應過來。
這是君承越第一次正面回應和的關系,可是給的卻是否定的回答!
于嫦頓時升起滿腹不甘,上前拍著門板道:“喂!君大哥!開門啊!君大哥!”
“小姐,小姐!不好了,你快跟我下山吧!剛才阿旺說老爺突然昏迷,夫人嚇壞了,讓你趕快下山回家呢!”
正在于嫦不甘心的糾纏不休時,一個綠丫鬟匆匆奔來,拉著于嫦就要往山下走。
可于嫦好不容易才等到君承越,哪里肯就這麼放棄,于是一臉不耐煩的掙開丫鬟道:“他昏了就找大夫嘛!我回去有什麼用?我又不會治病!走開,我要去找君大哥!”
“小姐!老爺是真的快不行了!阿旺說他吐了好多,好幾個大夫都讓準備后事,夫人已經哭暈過去三次了!”
丫鬟見于嫦不愿走,實在沒辦法,只能實話實說了。
果然于嫦聽了,臉頓時一變道:“什麼?我爹不行了?那還不快去再找大夫?他死了我要守孝三年,我和君大哥還怎麼結親?小梨磨磨唧唧干什麼?還不跑快點!”
丫鬟小梨使出吃的勁兒奔跑,心里卻對小姐嗤之以鼻。
什麼時候了,還在犯花癡?連都看出君公子對小姐本沒意思,只有小姐還在一頭熱。
也不想想人家君公子什麼人,宗門天賦第一的翹楚人,是小姐這麼一個土財主能般配的嗎?
想歸想,可不敢在小姐面前表現出來,不然,小姐又要拿尾鞭了!
尾鞭是七長老送給小姐的武,屬于低級靈,普通人可是經不住的。
每次小姐在君公子這里吃了閉門羹,就會拿出鞭子揮,可沒吃鞭子。
得虧小姐本實力不濟,不然小命兒怕是早沒了!
按下主仆兩人匆匆下山不說,且說君承越過窗戶看到離開的于嫦,這才松了一口氣。
這個于師妹出庭湖漁業世家,家里世代經營漁產,家資厚的很,也是庭君氏的供奉人之一。
當初也不知道七長老看上于嫦哪一點,竟然破例收為徒。
七長老一向淡泊,一生只收了于嫦一個弟子。這個紈绔千金跟他真是八竿子打不著的,君承越一直想不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后來,七長老更是寵于嫦到變本加厲,居然親自出面給于嫦說親,要將于嫦許配與他。
這讓君承越對七長老的好然無存。
以前他雖然抗拒這樁婚事,可是迫于形勢他只能沉默不語。如今程璃茉的到來給他開辟出了一條新路徑,無論如何他也要抓住這個機會!
于嫦的下山讓君承越耳清凈了許多,而這期間他也按照程璃茉所說開始了計劃。
“你說什麼?你和程門主達了合作?”
當大長老聽到一向逆來順的君承越居然另辟蹊徑,開始對宗門嚴峻的形勢做出反擊時,大長老是震驚的。
不過,震驚過后,他眼里卻浮現一抹驚喜。
從他把君承越帶回宗門,他一直沒發現除了天賦,這孩子格上有什麼優點。
太過沉悶,逆來順,對什麼事都不在意,這種格太弱勢,即便將來他能當上君氏家主,怕也無法撐起一個宗門,到最后依然會為一個傀儡。
這是大長老最不愿意看到的。
越兒是他培養出來的人,他想看到他青出于藍,想看他意氣風發,可是這麼多年,他看到的是一個仿佛被磨平了棱角的鵝卵石,沒有半點銳氣。
他心疼越兒,可是有時又有些恨鐵不鋼。他以為越兒天生就是如此溫吞子,會一直沉默下去,可是今天,他卻看到了他眼里的銳氣!
原來越兒也是有強勢的一面的,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是誰激發了越兒的脾?
“越兒,這究竟怎麼回事?你快跟義父說清楚!”
大長老迫不及待的將君承越拉到桌前坐下,一副要長談的架勢。
君承越看到大長老眼里流出的驚喜與激,心里頓時升起一歉疚。
他不否認,當初為了報恩被義父帶離家鄉,導致他和清兒分離,他是心有不甘的。
這些年雖然義父對他極好,可他依然不能釋懷。義父越是期盼他材,他就越是安靜的固守原地。
叛逆心作祟,多年來他無視義父的期,一直讓義父為他打理一切,默默接義父安排的一切。
心里想著反正他再也不能和清兒團聚,于是斗志全無。直到今天,連他的婚姻都要被搭進去時,他才升起了一倔骨。
這些天他一直在矛盾掙扎,甚至有想過逃離宗門回去找清兒的念頭。反正這麼多年恩也報完了!
可是那天看到義父無奈的酗酒,蒼老的面容上有著不堪負荷的滄桑,他突然有些愧疚起來。
義父雖然拆散了他和清兒,可對他卻是全心全意的。他若無視義父的付出任逃離,豈不是恩將仇報?
若他為了一己之私做出這等事,怕是清兒也會不原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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