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個下人將府裏的東西都搬空了,你竟然不知道?”葉昕恬似笑非笑道。
“奴婢沒拿過一件府裏的東西,王妃和恬小姐若是說那些人犯了大錯,不若抓回來好生審問,若是真做了狗的事,該發賣的發賣,該打死的打死,奴婢隻是個奴才,管不了那麽多。”李媽媽麵無表道。
雖說是院裏的管家婆子,但失去了主子,傷心過度,一心隻想為主子渡念經,雖然有些失職,卻有可原,還怪不得。
“李媽媽,我記得你有個兒,早就嫁了吧。”葉昕眉道。
李媽媽飛快地看了一眼,又垂下皮眸:“回王妃的話,確有其事。”
“我記得,你兒是嫁給了銀寶莊的大掌櫃,聽說還生了兩個很可的兒子。”葉昕眉又道。
李媽媽猛地抬頭,這次沒有立即低回去,而是滿眼震驚,還帶著一抹懼意。
葉昕眉笑了笑道:“媽媽莫要擔心,我隻是隨便說說,你既是二娘跟前得力的,二娘死後,你還如此念舊,著實令人,你繼續吧,我會對三嬸說,讓你就在院子裏住著,每月的例錢不變,或者你想回金陵也行,反正葉家會養著你就是。”
這話若是換了別的媽子聽了,必定會高大喜過,可李媽媽卻麵平靜得很,隻是向葉昕眉福了一福:“謝過王妃。”
葉昕恬挑了挑眉,對葉昕眉道:“這麽優渥的條件,好象有些人並不太領呢。”
葉昕眉道:“走吧,關嬤嬤應該來了。”
關嬤嬤看過南院的境況後,大驚:“張昆呢,他是府裏的大總管,這些個人快把府裏搬空了,他難道一點也不知?”
葉昕眉苦笑道:“張昆護送小韜靈回金陵了,嬤嬤忘了?”
關嬤嬤怔了怔道:“是呢,年紀大了,真是忘了,侯爺當年最種花草,當年這些花草還是侯爺親手種下的,如今卻……調零了這個樣子……”
說著眼圈一紅,忙拿了帕子拭著眼角:“王妃讓奴婢拿冊子來,可是要整治南院?”
“關嬤嬤,冊子上這些人,可都是簽了死契的?”葉昕眉問道。
“葉家的奴才都是死契,除了張昆和倚夢外。”關嬤嬤道。
簽過死契的奴才生下的子也是葉家的奴才。
葉昕眉道:“南院的事,就不勞煩三嬸了,三嬸要忙著誥哥哥的親事,又要忙恬姐姐的嫁妝,我就僭越一回,管上一管如何?”
關嬤嬤笑道:“王妃肯出手,自是求之不得,隻是,這裏到底是京城,大爺和恬小姐出嫁在既,靜最好不要太大了才是。”
“嗯,嬤嬤說得對,我省得。”葉昕眉道。
“竹韻,你去找關勝,讓他帶著王府的侍衛去街上抓人,一個兩人全都給本王妃抓回來。”
“有些人怕是早跑了。”先前那婆子道。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葉家當差的,沒一個是孤兒,更沒一個人可以全而退,何況,對於逃奴,大錦是有律法條文懲治的。”葉昕眉道。
那婆子立即閉了,眼裏的恐慌更甚。
竹韻最恨吃裏外的,立即應道:“好,奴婢跟關勝一道去,這院裏大多我都認得,保不齊還能在市場上抓個正著。”
一會子大房的管家來了,問何時開始搬家,葉昕眉道:“明日吧,還有些事沒理完。”
一是東西都還沒有盤點,究竟丟失了多,還剩下多,跑了多奴才,還有幾個會回來,這些都要弄清楚再說,最重要提,齊老太太重病,文氏雖然管家,從南院的境況便可看出,文氏對二房這邊並不怎麽用心,哪果還有人也效仿南院怎麽辦?
那整個二房還要被搬空了去。
所以,必須殺一儆百,一儆效尤。
大房管家看了眼南院,也知道這裏出了些事,剛要退下,李嬤嬤從屋裏衝了出來,問道:“王妃,南院要搬人進來住麽?”
“是啊,誥哥哥要親了,公主要嫁進來,宮裏來的人肯定多,東院還是太小了些,我便作主讓大伯父搬過來住,也好就近照顧老太太。”葉昕眉道。
“老太太有二老爺照顧,為什麽要讓大房的人搬進來,王妃啊,侯爺和太太骨未寒,你怎麽能如此做?”李媽媽大聲道。
“逝者已矣,院子越空,越顯得調零,不若讓大伯過來住,也有生氣些。”葉昕眉道。
“不,不行,不能讓大房過來住,不能讓外人占了太太的房子,我不允許。”李媽媽道。
“李媽媽,你可清楚誰才是主子?”葉昕恬詫異道。
“不管誰是主子,反正你們兩個都不是,王妃雖然地位高貴,可你是嫁出去的兒,無權過問娘家的事,還有恬小姐,你也是要嫁的人了,再說了,這是二房的事,一個三房的兒,更沒資格管。”李媽媽理直氣壯道。
“你好象忘了,五枝花胡同的這個宅子,是本王妃的私產,便是我爹,也是借居在此的,就不知道,本王妃怎麽就不是這裏的主子了。”葉昕眉冷笑道。
李媽媽眼神一黯,紅著眼道:“大姑,侯爺和太太才走多久啊,百天還沒過呢,難道你就真的狠得下心?若是太太魂魄歸來,連個去也沒有啊,求求你了,大姑,莫要把太太的東西都搬走了。”
“大伯父也就一個人住過來,誥哥哥還是住在東院,南院原就大,頂多太太住的那間屋子不好了。”葉昕眉心一道。
“多謝大姑。”李媽媽聽了這才福了一福道,眼裏的慌恐之以退卻一些。
南院開始搬東西,葉昕眉便和齊姐兒一道去東院,大房沒個主母,大老爺有些事也不好親自調擺,兩姐們相約一道將葉定誥的婚房布置了一遍,葉昕眉讓王府的人幫著一起打下手,該買的,該添的,該重修緝的,一點也不得,都添補了。
但錦鄉侯過世沒多久,府裏也不宜太過大張旗鼓,更不能張燈結彩,紅綢下還係著一條小白帶,以示哀思。
忙完後,恬姐兒回了西院,葉昕眉去看齊老太太,關嬤嬤與一道走,葉昕眉便想起關勝的婚事:“嬤嬤,關勝今天多大了?”
“虛歲十五。”關嬤嬤隨口道。
“嗯,這兩年他竄得可真快,轉眼間比我還高一個頭了呢。”葉昕眉道。
“那小子原就沒比大姑小多啊,幾個月的事。”關嬤嬤笑道。
“再過兩年,也可以娶媳婦兒了呢。”葉昕眉道。
“娶媳婦兒?那小子沒沒基的,拿什麽娶媳婦啊,可莫要害了人家姑娘家。”關嬤嬤道。
一旁的竹韻沉默著,眼睛卻不時地看向葉昕眉。
葉昕眉點了點頭:“也是呢,沒沒基的,要不這麽著吧,了關勝的奴籍,讓他去軍營曆練幾年如何?”
關嬤嬤大喜:“真要這麽好的事兒?”
“嬤嬤隻要願意,這點子事又算什麽事兒呢?何況,那小子機靈得很,王爺也很看重。”葉昕眉道。
“那好,奴婢先謝過大姑了。”關嬤嬤大喜道。
葉昕眉見眼有憂,問道:“您還在擔心什麽?”之所以說起關勝的前程,就是因為見關嬤嬤神不好。
關嬤嬤目閃了閃,搖頭道:“沒事,沒事,沒什麽好擔心的。”
可明明該向左拐,卻直直地往前走去,在府裏也住了一年了,老人家怎麽還會走錯路?
“嬤嬤,您有什麽為難之,盡管跟我說,或者,你在擔心老太太?”葉昕眉拉住關嬤嬤道。
“王爺不讓奴婢跟您說,可這事,實在讓人揪心……”關嬤嬤猶猶豫豫著。
“究竟什麽事?你這不告訴我,我也揪心。”葉昕眉道。
“是老太太的藥,王爺發現,藥有問題,可二皇子殿下開的方子是沒問題的,那就是在咱們府裏有人了手腳,我正查呢,可壽安堂裏的人都是挑細選的,跟了老太太有年頭了,這些人,大多都信得過,現在要去三房查問,可你也知道,三太太是個敏的人……”關嬤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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