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思涵和王拓相視一眼,頓覺好笑,他們像是那種風塵之人嗎?
「我們不是姑娘說的那種人,我們是前輩帶來為八主治病的郎中。」
此話一出,立馬怔住。
「您是陳姑娘,您是王公子。」
兩人點頭。
一掌打在自己的上「瞧我這張真是該死,九小姐特意代過我的,我竟然做了這種蠢事。」
見還要打自己的,陳思涵連忙手制止「你做的很好,比起那些欺主的丫鬟,你簡直就是天上的仙。」
本來還心生愧疚,眼下聽到這話,竟是不由得笑了起來。
「陳姑娘真是宅心仁厚,我活了這麼多年,還是頭一回聽人誇我說我是仙。」
「那麼這位小仙,能否讓我們進去瞧一瞧你們的八主呢!」
陳思涵雙手托腮,笑嘻嘻的看著這位,似乎很久都沒有笑的丫鬟,如今一笑,竟是有點剎不住車了,這對不喜歡浪費時間的陳思涵來說,比浪費生命還要讓人難。
連忙點頭,打開門,恭敬的將二人迎了進去。
一進柴房,陳思涵率先聞到的就是刺鼻的霉味,掃了一眼柴房的況,傢不多,只有一張方桌,兩張椅子,再有就是牆角的那張破床,床上躺著一個人,亦或者沒有人。
初見八主,陳思涵的心臟都有慢半拍。
只見床上的男子瘦的形同枯槁,若不是頭髮上束著一玉簪,很難想像,這是一個人,一個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個紙片。
床上的八主聽到屋裏來了不同的人,又通過氣味,分辨出,是他從未見過的人,不由得緩緩睜開眼睛。
「小夕,是誰來了。」
「八主,是九小姐給你找的郎中,他們人可好了,還誇我是仙。」
那小夕的連忙跑過去將八主扶了起來。
陳思涵暗道,瘦這樣,活著,還能說話並且是生活在一個極其複雜的家族,到現在,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你什麼名字。」
作為一個醫者,跟病患談論病,張口問的便是名字、年齡好寫診斷報告。
蒼虛弱的朝著陳思涵看過來,淡然道「我蒼。」
「嗯,名字不錯,只是你就快要死了,你知道嗎?」
陳思涵認真的看著蒼,沒有一開玩笑的意思。
蒼聽他的九姑姑說過,請了一個十分厲害的人給他瞧病,要讓他絕對配合。
蒼自打生病以來,一直被人嘲笑、甚至自己的親生爹娘都棄他如敝履,要不是九姑姑,恐怕他早就死了。
如今,他已經沒有了屬於八主的威嚴,更不會用主的眼去看待任何一個人。
在他心中,只要是善良的人,那麼就是一個值得尊重的人。
「我知道,只是我不想死,我還沒有修鍊過,我想驗一把渡劫是什麼滋味,哪怕最後碎骨我也在所不惜。」
蒼出一苦笑,看不出任何悲傷。
陳思涵真是越發的有點喜歡這個男人的格了「任它群魔舞,我自巍然不,果然是前輩維護的人,對我的胃口。」
蒼第一次聽一個人,說出了他這輩子都沒有聽過的話,甚至這話細品,又像是在說他,又像是在誇他,總之,讓他的心無比暢快。
僅僅幾番言語,蒼就打心眼裏將陳思涵和王拓當了朋友。
陳思涵擔心蒼子吃不消,就連忙步正題。
「蒼,我可以為你把脈嗎?」
陳思涵不想再稱呼蒼為八主,因為這個名頭配不上心思豁達,志比天高的蒼。
蒼虛弱的點了點頭「可以。」
其實,他已經沒有什麼憾了,因為在生命的最後時刻,他結了兩個朋友,就算不能修鍊,就算很快要死,又能如何,像他這般的人早該死了。
一隻散發著溫暖的小手輕輕搭上了蒼的手腕,蒼第一次被陌生子,臉頰唰的一下就紅了。
站在一旁的王拓只是瞥了一眼蒼,卻是一點生氣的心思都沒有。
這蒼瘦的不人形,沒什麼魅力,相信他家娘子也瞧不上,便就按兵不。
片刻后,陳思涵緩緩鬆開手,隨後,疑的看向蒼「你吃不了東西,只能和稀的。」
「是的,牙齒沒有力氣,甚至連床都下不了。」
談及此,蒼便將頭低。
陳思涵嘆了口氣,又道「我可以用銀針扎你的骨頭嗎?」
此話一出,王拓和小夕都不淡定了。
王拓只是上沒說,小夕卻是哭了「陳姑娘就算你說我是仙,我也不能讓你這麼做,八主會不住的。」
「小夕,沒事的,我相信陳姑娘。」
蒼沒有一猶豫,決絕的看著陳思涵。
這些年,他的九姑姑為他請的名醫還嗎?甚至八品的煉丹師都請過幾個,對他這病完全沒招,如今有人能治,還是用的奇怪方法,這些又燃起了蒼活下去的希,也許劍走偏鋒,他的病就能好了呢!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你難道想看到我死去嗎?」
「不想,小夕不想八主死,只有八主和九小姐對小夕好,你們就是小夕的親人。」
「那還……咳咳……」
蒼實在沒什麼力氣了,再加上近日染了風寒,子更是有些吃不消了。
他靠在床頭,整張臉因為咳嗽而變得更加慘白。
陳思涵心臟一揪,快速塞了一顆東西到蒼的裏。
蒼瞬間便到一奇特的香味在口腔中蔓延開來,有點苦,但是很甜,又不是甜的發齁的那種。
「這是……」
「是一種糖,給你補充力的。」
陳思涵方才給蒼吃的,是特製的巧克力,因為裏面除了巧克力之外,還在裏面加了幾種靈植,能讓人瞬間元氣滿滿。
「陳姑娘這糖還有嗎?我覺子舒服多了。」
剛才還病懨懨的蒼,吃下一顆巧克力后,神頭立即高漲,甚至都能下床了。
只有陳思涵知道,這些不過都是治標不治本,給蒼吃這種巧克力,就是為了方便自己扎針,不至於在扎針的過程中,病患因為力不支而休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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