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您也贊讓辛燁去當太子啊。」

辛鳶走後，廣華了屋。

先志淡淡地應道：「是啊，有什麼不對嗎？」

廣華納悶，「爹您不是向來不摻和這些皇權爭鬥之事的嗎？」

要是辛燁真當了太子，以他跟家的淵源，他們再想像之前一樣不偏不倚當個純臣怕是不可能了。

這樣豈非違背了父親一直以來的主張？

先志長嘆了口氣道：「誰不想只做個純臣，只司忠報國，不問繁雜政事，但是家走到這一步，已然是不可能了。」

廣華臉微變，「爹您的意思是？」

「我剛收到領兒的信，還沒來得及跟你說一聲。」

先志從懷裏掏出一封書信，遞到兒子眼前，「你看看吧。」

一聽是侄兒的信，廣華立即接過，展開來看。

這表面看來是一封再普通不過的家書，無外乎是些報平安請問候的話。

但其實還暗藏玄機，只有懂得其中奧妙的家人才能看得懂。

這樣即使書信不慎落在他人手中，也不怕信息泄。

在信里，領提到最近家軍混了不別有用心的人，一查之下，竟全是文帝明裏暗裏安的樁子。

將帥在外，重兵在握，皇帝放心不下在軍中安自己信任的人監督盯防，這本來不是什麼奇怪的事，也沒什麼好特別說明的。

但是近來文帝作頻頻不斷，這就很難不讓人懷疑，文帝這些小作的背後的意味了。

廣華想到這些，不心裏一咯噔，「聖上這是準備對家手？」

先志眼皮了下，「倒不至於這麼快，還有向家在前頭頂著呢。」

兩家都是鎮守邊疆的重將，文帝真想有所作，總還得徐徐圖之。

向家的倚靠是太子，如果文帝急了，向家還能擁太子而起。

文帝不想自毀江山。

所以這麼多年，他一直在等，等著太子死這一刻。

太子一死，向家連最後的倚仗都沒有了。

亡齒寒，向家一倒，大概就該到家了。

廣華明白了，「所以向家不能等，至暫時不能倒。」

「是這個道理。」

廣華猶豫了下，還是忍不住問道：「爹，那咱家要是支持辛燁，您就不擔心到最後辛燁到頭來也會變如今的聖上。」

想想文帝當初也是向家傾盡全力扶上去的，可結果又怎麼樣，文帝屁坐穩之後，就開始反戈對付向家了。

要不是向盛康骨頭撐得住，向家只怕已經沒了。

前車之鑒在前，家難道還要走向家的老路？

先志捋了下，「未來之事誰也說不準，若是因為未知便猶豫不決舉棋不定，人生還有什麼意思。」

而且他對自己親自一手培養出來的孩子還是有信心的，再說了，還有自己外孫在呢。

廣華聽了這話，也就不再多說什麼了。

這時，門外驟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來人一邊飛奔一邊喊著，「老太爺老太爺，不好了！」

一聽是老管家的聲音，廣華急忙拉開書房的門，「管家，何事驚慌？」

老管家這會已經奔到，氣吁吁地道：「二爺，聖上，聖上下旨了，要將表小姐，指給太子為妃……」

「來得這麼快！」

廣華大為震驚，回頭向自己的父親，「爹……」

只見先志沉著臉，眼鋒凌厲，「去，把我的朝服拿來。」

「爹您這是？」

先志氣沉丹田，「進宮，面君！」

廣華攏眉，「爹，這會您去只怕也是白去，聖上只怕不會召見您。

先志神未變，「為父知道。」

文帝聖旨下得這麼快，就是想儘快造既定事實，在這個時候，他更不可能見自己。

他這是做戲給旁人看，現在是他的外孫要被推火坑，他若是全無反應豈非引人疑猜。

廣華心思一轉，明白父親的意思。

*

文帝下旨讓辛家姑娘給太子沖喜的消息一出，便如一滴水掉滾燙的油鍋中，立即引起嘩聲一片。

街頭巷尾的百姓聚集在一起，談的說的都是這事。

「唉，要我說……」說話人手指向上指了天，「就是自私，自己的兒子就是寶，人家的姑娘就是草。好好一姑娘家，這下算是毀了。」

「可不是嘛。」

「聽說老都親自去求了，人家就是避而不見，那麼大年紀的老臣子，就跪在宮門外，人家連傳句話都沒，心可夠狠的。」

說到這裏，眾人又不勝唏噓。

「看來這事是不可轉圜了。」

「這聖旨都下了，早就不聽轉圜了。」

「聽說辛家那位夫人刺激過度，當場就昏了過去。」

「這捧在手心裏的閨轉眼就要被送進火坑，換了誰能得了這個刺激啊。」

「要我說還是老話說的對，大不中留，這辛家要是早早把閨嫁了，這會也不會有這事了。」

「就是就是……」

人群之議論紛紛，同的、看戲的、說風涼話的，說什麼的都有……

*

向晴芷沒想到自己出城散下心，回來會聽到這樣驚人的消息，二話不說就跑到向景面前求證，「哥，你聽說了嗎，姑母要辛姐姐給太子沖喜，這事是真的嗎？」

向景知道瞞不住，於是點頭道：「是真的，聖旨已經下了。」

「這麼會發生這種事？」

向晴芷驚愕不已，忍不住猜測道：「哥，姑母會突然選中辛姐姐，是不是你在其中做了些什麼？」

先前，姑母挑中的人一直是自己，若說姑母要拉人給太子沖喜，第一個能想到的肯定是自己。

以姑母的為人，絕對不可能因為自己是侄，就輕易地放過，這中間肯定還有自己不知道的事發生。

聯想到辛鳶的驟然翻臉，向晴芷越想越覺得自己的猜測不無可能。

向景頭疼，「晴芷，事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那到底是怎麼回事，哥你告訴我啊。」向晴芷焦心不已。

向景道：「有些事我暫時還不能告訴你，我只能告訴你辛姑娘不會有事的，你不用擔心。」

向晴芷苦著臉，「怎麼可能不擔心嘛，這可關係著辛姐姐終生的幸福啊。」

向景深深地著此刻擔憂同的妹妹，忍不住開始擔心，要是他日妹妹知道了全部真相，也不知會是什麼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