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東宮之,氣氛哀戚而抑,所有人都苦著一張臉,眼裏寫滿了絕。
太子薨了,那他們這些跟前伺候的也沒指了,運氣好點便被送進皇陵幫太子守陵,背運的話就只有殉葬,到地底下繼續伺候主子的份了。
想到未來悲慘的命運,不人不住地抹淚。
坐在太子床邊的向皇后驟厲喝,「你們一個個喪著臉做什麼,太子還沒死呢,你們哭個什麼勁?」
宮人們神齊齊一凜,不敢出半分哀容,心底卻直搖頭。
都已經這時候了,皇後娘娘還在抱有幻想,不肯接不了現實。
也是,皇后就太子這麼一個兒子,太子沒了,皇后便什麼指都沒有了,換誰都接不了這樣的事實。
可是不接又能怎樣,太子死了就是死了,人死不能復生,誰也改變不了。
向皇后回頭看著床上雙目閉,神態安然得好似睡著般的太子,低聲道:「夜了,太子需要休息。這裏不用你們伺候,通通下去。」
宮人們一頓,正不知如何是好,卻聽向皇后又陡然火。
「給本宮滾!滾出去!」
戾之在眼裏一跳一跳,好似要吃人一般,駭人得。
沒人再敢遲疑,爭先恐後地魚貫而出,生怕遲了惹來殺之禍。
須臾,滿殿的宮奴全部跑盡,就剩下像嬤嬤獨自一人陪在向皇後旁。
向皇后手輕地在太子額間的碎發上,心存幻想,「烜兒,你沒事對不對,你是在跟母后開玩笑的對不對?
你睜開眼睛看看母后,就一眼,一眼就好!母后求你了!」
已然閉氣的太子自然不會有任何反應。
向皇后還是不死心,「烜兒,你真的嚇到母后了,你再這樣母后真的生氣了……」
向嬤嬤眼淚控制不住奔涌,忙捂著,不敢讓自己哭出聲音。
「你起來啊,你給我起來啊!」向皇后陡然厲聲,雙手拚命搖著太子,好似這樣就能把兒子喚回來。
向嬤嬤見狀忙拉住的手,哭求道:「娘娘,您別這樣,太子已經去了,您讓他安心去吧……」
「安心去吧?他憑什麼去得安心?現在是什麼時候,他怎麼能說走就走?」
向皇后這下更加憤然,對著太子責道:「你怎麼就這麼不爭氣,就差這麼幾天你就是撐不下去,你就這麼突然走了,你讓母后怎麼辦啊……」
罵著罵著,半個子趴在太子的首上,止不住淚流滿面。
向嬤嬤勸,「娘娘,人死不能復生,您別太難過了,您要當心自己的子啊。」
向皇后充耳不聞,悲傷不已。
不多時,殿外忽然傳來一陣高聲,「聖上駕到,麗貴妃駕到!」
向嬤嬤一驚,嚇得整張臉都白了,「娘娘,聖上來了,這下可怎麼辦啊?」
連麗貴妃都來了,只怕是來者不善啊。
這廂向皇后已然收了眼淚,強自震靜下來,「慌什麼,準備接駕。」
「是!」
向皇后草草收拾了下,步出太子寢殿,文帝與麗貴妃此刻已進了東宮,正往這邊的方向來。
「臣妾參見聖上!」
不慌不忙地行禮,「聖上駕臨,臣妾未能遠迎,還請聖上恕罪。」
「皇後言重了,快快平。」
文帝極是深意切地道:「皇后又要統籌六宮,還要照顧太子,日夜勞,最是辛苦,朕關切還來不及,如何會怪呢?」
聽著他這番話,向皇后強忍著瞬間湧起的噁心,恭敬道:「謝聖上。」
「臣妾拜見皇後娘娘!」
麗貴妃也一邊行禮,一邊覷著向皇后的神。
瞧見從頭到尾一派沉靜如常的模樣,都忍不住要懷疑自己收到的消息了。
不過這懷疑在瞧見向皇后發紅的雙眼,頃刻又然無存。
看來事是真的了。
「麗貴妃怎也一道來了?」向皇后睨了麗貴妃一眼,眼底閃過一暗芒。
該死,看來這東宮是又要好好清洗了,居然讓麗貴妃鑽了空子。
麗貴妃角微揚,「瞧皇後娘娘這話說的,太子病重,臣妾為其母妃,也是心痛焦急,前來探也是應當。」
向皇后聞言眉未,不咸不淡地道:「麗貴妃倒是有心,平吧。」
「臣妾謝皇後娘娘。」
文帝著皇后,像是才發現般,關切地問道:「為何皇后眼角發紅,卻是發生了何事?難道,難道是太子有什麼不好?」
他當然恨不得太子不好!
向皇后目閃了下,鎮靜解釋道:「聖上誤會了,太子沒事,臣妾只是想到太子再過幾日就要婚納妃,一時緒激,歡喜而泣而已。」
「太子無事就好。」
文帝像是鬆了口氣,看著前方閉寢殿,「太子狀況如何,朕進去看看太子。」
向皇后不著痕跡地擋在前面,「聖上不必擔心,太子好的,一切如常。今夜已經太晚了,太子已經安歇了,聖上要不還是明日再來吧。」
「朕便在邊上看一眼,確認太子無恙即可。
今夜不知為何,朕總覺得心底不踏實,還是得親眼看看太子,不然朕這夜都不能安穩。」
文帝說著,眼底突然出一危險,「皇后不會連這也不肯允吧?」
麗貴妃一聽這話便笑了,「聖上多心了,聖上特意前來探太子,皇後娘娘高興都來不及,如何會不肯應允呢?」
話了,沖向皇后挑了下眉,語帶機鋒地道:「您說臣妾說的對嗎,皇後娘娘?」
向皇后暗暗咬牙,「確實如此,只是聖上,此時深夜,實在不宜……」
「好了,朕來都來了,太子是必然要見的。」
文帝直截打斷向皇后道,「皇后一再阻攔,朕真的要懷疑皇后是否真有什麼不可告人之了。」
話都說到這份上,向皇后已無法再攔,「臣妾不敢。」
文帝冷哼一聲,繞過步向寢殿。
麗貴妃隨其後,經過向皇後邊時還不忘挑釁地瞥了一眼。
向皇后氣息一沉,藏在袖中的手攥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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