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建晟侯府后面的那座山名為“大興山”,連綿起伏盤踞在北黎和東野的界上。
當初苗刃齊聽從北黎朝廷的旨意,特意把侯府宅邸建造在這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地方上。其名曰:此地山清水秀,靜謐深幽,是難得的風水寶地,最適合建晟侯調養。
于是,建晟侯就變這麼一突兀的存在,遠離錦縣街市,沒有街坊四鄰相伴。說侯府是世外桃源亦可,但說它是“與世隔絕”能更適合點。不過不是沒有一點好,至不用跟外界打道,免去不麻煩;反之,如苗知縣之流便都借著這個由頭遠離隋。
金生跟著李老頭等走在前面帶路,水生則護在染和隋旁,一眾人有說有笑地往大興山的方向駛進。大家都擔心染力不支,越往深山里走越放慢速度。
但染今兒非常長臉,一直跟住大家,中途也沒有嚷乏累。低頭吭哧吭哧地走著,心說,那麼多靈泉水能是白喝的必須得有個好力,以后遇到危險才能跑的快些。
大家走了大約半個多時辰,終于到達大興山深。染環顧四周,猜想這里已是東野境了。春暖花開,漫山皆是油油的綠。各種鳥兒、雀兒在樹梢草叢里鳴,時不時還能看到有在林子里穿梭。
金生瞬間起了興致,快速擼起袖,提著一桿虎槍就沖進林中去。今日要是不多弄兩只獵回府,還不得讓主子笑話死水生跟其后,兩手拉起一支滿弓,似乎已確定獵捕的對象。
老田和老衛跟隨他們而去,李老頭則在山坡上挖起野菜。染先跑到李老頭邊,幫他把挖好的野菜拾掇好放回籃子里,之后又帶著隋在這附近摘花捻草。
李老頭挖累了,坐在一塊大石頭歇腳,只見隋捧著一堆花花草草跑回來。
“小寶摘這麼多回來要干啥”李老頭習慣稱呼隋原來的名字,一時半會仍改不過來。
隋搖晃著小腦袋,燦爛地笑道:“給我娘親編花籃,娘親戴上一定特別好看。”
“你這小鬼頭真有福氣,遇見夫人這麼好的善主。”
“嘿嘿,李老頭,你們也有福氣啊,咱們都在娘親邊。”
李老頭往遠眺兩眼,追問道:“夫人呢夫人去了哪里”
“就在前面。”隋手一指,“吶,李老頭你看見沒有,娘親就在那兒呢”
李老頭順著他手指的方向去,剛準備確認一下,就看到染在那廂蹦著高,使勁兒招手。
“李老頭大你們快過來啊,看我發現什麼啦”
染自開啟戲模式,趁人不備,快速回到隨空間里,把事先準備好的幾棵果子樹抱了出來。果子樹部都連著泥土,胡踩一踩、埋一埋,估著差不多能蒙混過關。
李老頭和隋已跑了過來,李老頭看著這幾棵不算太壯的果子樹,“這是這里怎麼會有”他又瞧了瞧底下的土,這分明就是剛栽種下去的。
“這幾棵小樹不錯啊在這深山老林里一定沒人要,咱們搬回地里去,等到上秋時一定能結出不果子。”染一本正經地忽悠道。
李老頭之前就聽水生叨咕過一,道是夫人想種些果子樹賣錢。他當時就覺得夫人有點之過急,今日才明白打得是這個主意。其實挖幾棵樹回去,除了辛苦點沒有什麼,他就是納悶這幾棵樹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隋哪里能想到這些,只知道手舞足蹈地好,圍著幾棵果子樹轉圈。
“李老頭,快去老田他們回來,咱們一起把這些挖回去。”染趁熱打鐵地攛掇道。
李老頭愣了愣,還沒有反應過來,已被隋拉著往林里走去。隋的嗓門嘹亮,不停地換著大家的名字。李老頭趕捂住他的,道:“你這小鬼頭,可別把熊瞎子招惹過來”
染瞧一老一小走遠了些,立馬又回到隨空間里繼續往外搬運。這些果子樹已準備好久,都是最優質的。只是從空間往外搬運,看起來沒幾步的距離,但架不住它們重啊。
累得氣如牛,熱汗順著兩腮淌了下來。待金生等人都趕回來時,染只知道靠坐在一棵樹下息。
大家忽略了累得不樣子的染,都圍著這些突然冒出來的果子樹打轉。
“奇了怪了,剛才上山的時候咋沒注意到這些”水生單手著下,轉頭問向金生:“咱們上一次來得不是這里麼”
“不會的,我什麼時候轉過向”金生對自己的方向超有信心,然而面對這些果子樹,他也懵然了。
“你們想那麼多干什麼深山里發現的肯定沒有人要,咱們挖回去有啥不行的。”染拿長袖抹了把汗水,“別再廢話,就問你們想不想賣果子賺錢”
“這些果子樹這麼細能事嗎”李老頭擔憂地問道。
染無奈地翻起兩個大白眼,這些樹不是一般的樹呀種到地里會長得枝繁葉茂,結出來的果子也會又香又甜。
“先挖回去種上,咱們又不會損失什麼。”染催促說,又向眾人手中,見他們已拎著幾只野野兔。
“大,還不幫大家拎獵”染使喚道,自己又提上那一籃子野菜,“咱們今兒是滿載而歸。”
金生上前推一棵果子樹,與眾人商量道:“這些樹咱們一次搬不走,得分個四五趟。今日已過半,看來明日還得再來兩趟。”
“多來兩次沒什麼關系,我只是擔心這些果子樹搬了地方能不能栽活”水生顧慮道,眼神不自覺地瞟到染上,要依著侯爺夫人如此行事麼
老田和老衛沒有多想,二人已協力抱起一棵樹悠悠地往山下走去。
“肯定能栽活,咱們那片地現在多啊~”
染推著他二人趕手,金生和水生再顧不得思量,只好挖起果子樹同染下山。
只是水生心里還在犯嘀咕,這些果子樹的兒太松了吧怎麼像是有人刻意放到這里送給他們似的。
待他們一行人走遠之后,在林的另一端驀地冒出另一伙人。
為首的是個年輕的子,看起來年二九上下,形高挑,偏淺銅。半披半束著一頭長發,一只高的瓊鼻把的五襯托得十分飽滿。穿一件茶大襟長袖袍兒,腳下是一雙長皮靴,整個人看起來特英姿颯爽。
手持一條馬鞭似有若無地敲在自己的大上,眼神則一直跟在染一行人上。
“郡主,咱們還是回吧,不然國主又該擔心了。”側的扈從躬勸道。
“他們北黎太猖狂了吧就這麼明目張膽地來咱們東野樹”子鄙夷地說道,“今日只是隨便走走就遇見這種事。私下里赤虎關的百姓指不定讓北黎怎麼欺負呢”
扈從不接話茬兒,只規勸道:“郡主,咱們還是回去再說吧。”
子憤憤的“哼”了一聲,終是跟幾個扈從們走下山。只不過他們離開的方向與染一行人是相反的。
被喚做郡主的子名為凌恬兒,正是東野國國主的小兒。東野在去歲時再一次遷都,把他們的都城從陸遷至到赤虎關后面。一座嶄新的都城赤虎邑正在悄然地建造中。
東野國力不強,相對北黎很是貧瘠。他們這一次選擇遷都,是因為陸實在太寒冷,東野想選擇一相對暖和的地方。赤虎關是他們的戰略要地,又是全國最暖和的地帶,向南臨海,有天然的碼頭;向西去便是他們的宗主國北黎。
東野畏懼北黎,同時又不想一直臣服在它的統治之下。此番遷都的另一層含義,就是想守護好東野最外的那層大門赤虎關。
凌恬兒揚起馬鞭飛快的縱馬,后的幾個扈從被遠遠地甩在后。的騎技可是國主凌澈手把手教出來的。
東野皇宮規模不大,又因為才遷都不久,甚至可用簡易來形容。凌恬兒一路打馬沖進宮中,路上竟無一人敢阻攔。
凌澈膀大腰圓、滿臉的絡腮胡子,是典型的東野男子。他統治東野近二十載,備臣民的戴。
此時他已站立在宮殿門首,笑著小兒下馬朝自己奔來。
“父親,我回來啦”凌恬兒興沖沖地跑到凌澈邊,“父親是不是在等兒臣呢”
“自然是在等你,又溜出去跑,你說我該怎麼罰你”凌澈滿臉寵,哪里舍得懲罰這個小兒。
凌恬兒和父親撒了會,確定父親真的沒有生氣,方才把長興山上看到的一幕說與凌澈。
“他們北黎就是欺人太甚”凌恬兒憤憤然道,“父親,當時要不是被底下人攔著,兒臣真想沖出去給他們點看看。”
凌澈瞥了眼邊的國師,問道:“小郡主所說之地可是那里”
國師手持一把重重的權杖,思忖半日,說:“國主,那里應是那位北黎戰神的封地。”
“北黎戰神”凌恬兒霍然睜大雙眼,“可是傳說中的漠州鐵騎統帥”
“正是。”國師把對隋的了解簡短地復述一遍,“那片地寸早不生,北黎料定咱們不會在乎更不敢言語。”
“這位將軍好可憐哦。北黎朝廷是不是有病把那麼大的一位功臣擱置在那個窮鄉僻壤里”
“我倒是對那位將軍很興趣,恬兒,不如改日你帶著父親過去瞧瞧。說不定你見的那些人,就是將軍家的家仆。”
“有點意思,將軍家得窮什麼樣兒才能干出那種事來。”凌恬兒傲地笑道,“父親,兒臣也好奇上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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