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筱遠沒回頭，聲音卻隨著晚風寒涼了幾分，“多行不義必自斃，有的人壞事做多了，天黑就得小心點，否則……閻王爺肯定會找上門的。”

說完，他就打著扇慢慢走遠了。

……

沐清風回到大理寺的時候，發現自己的桌案上多了一碗粥和一個烙的金黃香的蛋餅，不過了碗邊，已經一余溫也沒有了。

他喚來伍叁七，問道：“王妃呢？”

“回王府了，王妃讓屬下轉告您，明兒就不過來大理寺了，王爺答應給放公休假，去一趟五帽兒巷。”伍叁七回復道。

沐清風點點頭，沉聲問：“讓你查的事，有結果了嗎？”

伍叁七從懷里拿出兩張紙遞過去，道：“兩年半以前，質子在城東游湖設宴，邀請過一些貴族公子和眷，這其中就包括秦太傅的表妹苑氏，兩人自小青梅竹馬，苑氏來咸城也是住在太傅的別院里，但那次游湖之后，苑氏突然溺水亡，據傳是死在一個魚池里，直到天亮才被下人發現。”

“這案子，沒有申報大理寺嗎？”沐清風對此并無印象。

伍叁七道：“據報來看，苑氏是失足落水，且是未出閣的子，秦家應該是和唐大人的想法一樣，悄悄給苑氏理了后事，沒有對外公開。”

沐清風抿，拿著記錄仔細看了看，收回目，將那兩張紙放在了跳躍的燭火上。

火猝然穿紙面，將麻麻的小字吞吃干凈，只剩一往桌面散落的余燼。

伍叁七一臉不解，“王爺，不查了嗎？”

沐清風眼神閃了閃，面無表道：“他故意引本王知道這些，不就是想把本王綁在一條船上。”

“誰啊？”伍叁七更懵了。

沐清風碎手指間最后一點火星，拂袖將灰燼掃了下去，淡淡道：“靖國最聰明的人。”

“咱們靖國哪還能有人比王爺您聰明啊。”伍叁七可不信。

沐清風笑而不語，只道：“趁著天沒亮，把停尸房那骸骨送去葬崗埋了吧。”

“埋了？！”

伍叁七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問了一遍：“葬崗？”

沐清風道：“你不是從小聽力好嗎？耳屎多堵了？”

“是。”

伍叁七這才應下，剛轉，又回頭問：“王爺，改明兒王妃問起來，屬下怎麼代啊？”

停尸間，現在可是王妃的地盤。

“不會問的。”沐清風篤定一笑。

伍叁七‘哦’了一聲，隨即便看到自家王爺拿起湯匙去吃那碗涼了的牛羹，嚇得眼睛都瞪直了，“王爺，那可是王妃做的吃的。”

沐清風抬頭，也是疑不解的表，“有什麼不對勁嗎？”

“沒有……”

伍叁七撓撓頭走了，心說就是王爺你不對勁啊。

……

次日，五帽兒巷，耳東醫館。

地方是很好找的，到了巷口隨便找個人問一問，沒人不知道陳大夫，要說這陳也不是小姓，可大家好像就認定了來問路的，只能找那麼一個陳大夫。

“哼，那個老匹夫的醫館啊，巷尾拐角便是了！”

“老的醫館居然還開著？”

“那種老頑固，怎麼還有那麼多人找他看病，邪了門了……”

慕容諾今兒沒敢帶著阿巧來，畢竟上回把陳老的醫館給砸了，再則是知道慕容諾上帶病的，如今萬一陳老要再說點什麼，怕是阿巧還要懷疑自己。

索，就帶了家里的小虎妞余蕊蕊來。

兩人坐在陳老的醫館里，由著他流把脈，把來把去，撐著下冥思苦想半天的陳老好像終于憋不住了似的，問：“你倆，真的嫁給九王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