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顯怎麼也死了？難不詹離的尸還在荒山里沒有找到嗎？”

伍叁七撓著頭糾結地嘀咕著。

慕容諾把顱骨抱給沐清風，再把齊氏的指認告訴他們之后，便去臥房里補眠了，沐清風在書房里盯著那顆顱骨好半天也沒回過神來，伍叁七等得無聊，便在一旁自己猜測著。

“可是太守那邊帶著人一直在荒山里搜查，并未傳回來再發現尸的消息啊……”他又搖搖頭自我否定。

“死者中了斷腸散，被毀去容貌，顯然兇手想要人認為他就是與孫小姐殉的詹離。”沐清風突然道。

伍叁七立即抬眼看去，“王爺，你是不是想通了？”

“還差一點。”

沐清風了眉心，他昨夜也沒有睡，不止是南疆那邊的戰事報，還有涼州邊境那邊的報。

胡將軍得知部下謝赑謀逆，死于聊城，竟然派了一支百余人的隊伍趕去聊城，名義上是相助于留守的慕容承和左卿卿，為自己治下不嚴，人蒙蔽而將功補過。

實則用邊境軍隊城之舉，已經是違反律法之舉。

一個‘因時制宜’作為理由，令人如鯁在。

不過，這也算是給了那對新婚的小夫妻一個試煉的機會，所以沐清風并未立即安排人趕往聊城支援，也沒有提前給慕容承通風報信，他想看看他們會如何應對。

一番心思回轉，沐清風才慢慢抬眸，吩咐道：“備馬車，去一趟蝴蝶館。”

“現在嗎？”伍叁七微微驚訝，“王爺，您這幾日一直沒有休息，蝴蝶館那邊有兄弟們盯著，您要不和王妃娘娘一起補會兒眠再查案吧？”

說著說著，伍叁七又意識到自己這話聽起來怪怪的，畢竟王爺和王妃一起補眠的含義，可不是字面上的意思這麼簡單。

沐清風邊起邊道：“王妃已經睡下，本王若進去會擾醒，還是讓好好睡吧，你去端一碗參湯來，本王喝了再走。”

沐清風走到書房的小榻邊坐下，躺著閉眼假寐。

伍叁七應了聲，便輕手輕腳的轉出去。

其實沐清風也知道再好的也不住這樣的折騰，但他們已經比預計在汾城多耽擱兩日，剩下路途就不得不追趕進程，但諾兒如今子越發不便，趕路只會讓更遭罪。

南行這一個多月，從不向他抱怨一字半句，可不代表他沒有看在眼里。

他閉著眼，輕輕得嘆了一口氣，也許是一瞬間的放松下來，沐清風很快便陷了沉眠。

伍叁七端著參湯進來時，便看到已經睡的王爺，他猶豫了一下，便悄悄將參湯放在桌上，然后再次轉出門，他也沒有離去，關上門后便守在門口，等著半炷香時間之后再醒王爺。

卻不料，一個在蝴蝶館盯梢的暗衛急匆匆得跑了回來，一看見他便大聲問：“伍哥！王爺在哪？我有急事要馬上稟報！”

伍叁七立馬向他比劃了一個“噓”的手勢，“王爺剛睡醒……”

嘎吱。

后的房門應聲打開，沐清風手端著參湯一飲而盡，然后問道：“何事？”

那暗衛被伍叁七瞪了一眼，心虛得不敢抬頭，但聽到王爺問話，又不敢不回答，支吾了兩聲才道：“有人去蝴蝶館鬧事，王爺，屬下等不敢輕舉妄，所以立即回來請示您。”

“可知是何人？”沐清風蹙起眉頭。

暗衛道：“聽說是孫夫人，看著病懨懨的，站都站不穩，全靠人攙扶著才能走路，還帶著幾個婢，有一個還來過風霜居，青……”

“青竹。”伍叁七接話。

沐清風將碗到伍叁七手里，問：“馬車備好了嗎？”

“在門外候著。”

“出發。”

“是！”

……

蝴蝶館。

疲乏垂絕的孫夫人已經帶著奴婢們將前廳里砸得狼藉不堪。

那些價值千金的飾散落在地上，黯淡得像是藏進了空氣的罅里，孫夫人坐在唯一還算完好的椅子上著氣，嚨里的沙啞聲就像是破風箱拼命的拉著。

“是你害死我兒的，是你……”

滿目怨恨得盯著蝴蝶夫人，整張臉慘白如紙，一點也沒有，咬著牙關才能支撐住自己不倒下去。

蝴蝶夫人始終冷眼站在一角。

不止是這一刻，事實上，在孫夫人帶人泄憤一般砸東西時，也未曾過，只是漠然得看著們將那些珍貴的，付諸心的飾扔掉，砸碎，撕爛。

沐清風帶著伍叁七進來時，便被一屋子的狼藉所驚詫，要知道劉顯買這里的東西，可是花了半數家產。

可更令人詫異的，是蝴蝶夫人的無于衷。

“王爺，您來了。”發現沐清風，便踩著地上的東西慢慢走過來，向他福了一禮。

沐清風皺了皺眉，沒有說話。

蝴蝶夫人抬頭道：“真是抱歉，今日不能招待王爺了。”

一旁，孫夫人被青竹攙扶著哆哆嗦嗦得站了起來，眼疑得在沐清風和蝴蝶夫人之間逡巡了片刻，“王爺，您怎會與……”

“放肆！”伍叁七一聲冷喝，“王爺為查案而來，怎可胡揣度！”

孫夫人當即一抖，立馬示意青竹扶著向王爺行禮，“妾一時失禮，請王爺降罪。”

“孫夫人，為何來此鬧事？”沐清風目移向。

孫夫人緩緩抬眸，眼中泛起難忍的淚意，“昨夜托夢于妾，說死得好慘，說自己邊有好多蝴蝶飛來飛去，啄咬，吸的，吃的，好痛，好痛……

王爺，的死一定與蝴蝶夫人有關！怕沒有人替報仇，才托夢給我這個娘親的啊！”

“孫夫人，追查兇手是要講證據的，怎可以夢為由，損毀他人財。”

沐清風語氣冷肅。

孫夫人連連點頭，“是妾急失智，求王爺念在妾中年喪，悲慟難紓，切勿怪罪我家老爺，妾愿一力承擔所有罪責。”

說著，便要向沐清風跪下來。

“青竹，先送夫人回府休養吧，此事稍后本王自有判決。”沐清風吩咐道。

“是，王爺。”

青竹立即扶著孫夫人起，與其他奴婢一起攙扶著孫夫人出了門。

等們離去之后，沐清風繼續吩咐伍叁七，“兩個暗衛進來，幫著蝴蝶夫人把大廳收拾干凈。”

“是！”

伍叁七拱手領命，轉向外打了個手勢，便見兩個暗衛進了門，三人很是麻利得干起活兒來，連給蝴蝶夫人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蝴蝶夫人只好道：“既如此，那便請王爺在花園里坐吧，妾為王爺沏一壺茶，聊表今日的謝意。”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