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棠隔著被子拍了拍里面三小只的屁，警告道：“再不睡，就把你們趕出去，找你們阿爹睡。”

“不要！后娘，我們乖乖了！”顧瑾姍嚷嚷說，躺在宋棠的臂彎里沒再講話。

宋棠閉上眼睛醞釀睡意，三個小娃娃在被窩里一不。

可就是這一不讓覺得心里有不好的預，索先不睡了。

坐起來，拎著三小只讓他們排排坐在自己面前，溫聲關切道：

“你們怎麼都不睡覺？小腦瓜子里面在想什麼，跟后娘說說？姍姍，你最聽后娘的話，后娘想聽你講。”

主要是顧瑾姍不說謊，更打哥哥們和顧啟的小報告，所以宋棠能確保在里聽見實話。

顧瑾姍了宋棠，又低頭使勁揪著上的新服，這是后娘在三水城給帶回來的小子，可漂亮可漂亮了，阿爹以前從不會認真給挑子的……

宋棠一看就知道，這三個屁孩有心事，猜對了。

“說吧。”催促道。

顧瑾姍咬著畔，拉住宋棠的袖子：“后娘，阿爹說要繼續往禹州去……”

“胡說。”宋棠詫異地看著顧瑾姍：“你們阿爹明明跟我說，要留在小溪村，不走了，怎麼到你們這兒就是要繼續往禹州去了？”

顧瑾姍眨眨眼問道：“后娘，您真的要留在這里啊？”

“嗯，禹州淪陷，發生戰，我只想閑云野鶴找個地方安居下來，所以我跟你們阿爹商量過了，他答應不去禹州。”

“那是不是就像阿爹說的那樣，后娘您不跟我們一塊走？”

宋棠聽了小丫頭要哭不哭的語氣，心里煩躁得很。

該不會顧啟真搞什麼奉違那一套吧？所以三個孩子今晚睡不著，是因為顧啟要把他們帶走，他們舍不得和自己分道揚鑣？

罷了，明日再找顧啟好好談談吧，別當面一個說辭，背后一個說辭。

宋棠意識到這事兒好像還有自己想不到的點，但夜深了，趕忙拍拍孩子們的后背道：“放心，如果你們真要去禹州，那等后娘安頓好于他們之后，會繼續護送你們前往的，不必擔心。”

“真的嗎？”顧瑾姍驚喜問道。

宋棠：“當然，我言出必行。”

三小只立馬咧笑了：“我們相信后娘！”

“快睡吧。”宋棠摁著三兄妹躺在床上，自己也躺下來休息了。

另一邊山風吹得正狠，顧啟坐在椅上，著北邊的方向神凝重。

不多時，他撐著椅緩緩站起來，負手而立。

“那場戰爭中傷了筋骨，想徹底恢復果然還是需要一點時間。”

顧啟吸了口氣重新坐下，輕聲呢喃：“不過那人到底是從何來的，在我上用的醫和藥，真是聞所未聞……看來，有必要調查一下了。”

顧啟吹了半個時辰的夜風，直到覺微微頭疼了，才驅使著機關椅回到營地。

宋棠聽見響本是第一時間醒過來的，但聽清是椅發出的聲音，便知道不是敵襲而是顧啟，立時又摟著香香甜甜的顧瑾姍了沉眠。

顧啟趁著月看清楚臉上的憨笑，角不由低低溢出一抹喜悅。

在山里都能睡這麼舒坦，當真是個又瘋又野的人。

顧啟傾，把宋棠和孩子們的被褥往上提了提，省得夜晚風大著涼。

第二日，天剛蒙蒙亮，宋棠迷糊間覺邊有個人，一下警覺起來，抬腳就是踹。

“唔！”顧啟連人帶椅，直接往后翻，嘭的一聲摔在地上。

雖沒到四腳朝天的地步，但論起來真是蠻狼狽的。

“顧啟？你鬼鬼祟祟坐在這兒干嘛！”宋棠低喝。

顧啟鬢角青筋狠狠一跳：“睡覺！”

以前在破廟，和他蓋同一方被褥的時候怎麼沒見這樣生氣，這次，他只是坐在床頭，就被宋棠連人帶椅踹翻，難道還以為他占便宜不？

宋棠了額角，抱怨道：“哪有人坐著睡的，奇不奇怪！我還以為你盯著我看了一晚上呢……”

“想太多了，不是要上山采藥？快起來吧。”顧啟被趙三郎扶起來，重新在椅上坐好，臭著臉離開了。

宋棠訕訕了鼻子，孩出門在外，警惕些準沒錯的，對顧啟這一腳不施暴，…正當防衛？

“后娘，您不了解阿爹，阿爹可記仇啦！他肯定把您這一腳記小本本了。”

經過昨晚一塊睡的，三兄妹對宋棠這個后娘的，簡直是突飛猛進，這不，以前要死要活都不準旁人說顧啟壞話的顧瑾一，這會都給宋棠提醒，打顧啟的小報告了。

宋棠詫異：“他還敢踹回來不？要是敢，看我不卸了他。”

顧瑾一搖頭：“阿爹不會這樣的，但他記了小本本，以后會找機會給后娘使絆子……”

“比如……？”宋棠側目，真想聽聽顧啟會怎麼給人使絆子。

“嗯……盯您，尋錯，由府五馬分尸？大概就這樣吧。”顧瑾一煞有其事地回想著。

他曾見過一次，那人不知怎麼，好像是阿爹書房里的信件吧，中午的，那人下午就被用刑解決了。

信件和踹一腳，本質上應該差不多？

宋棠扯扯角，說不出話來，要是踹一腳就要被五馬分尸，那顧啟真記仇小心眼哈！

顧瑾一見不說話，心想自己是不是說得太過了，后娘好像有些害怕呢，不會太害怕就不跟他們同路去禹州了吧？

小家伙趕亡羊補牢，垂首對手指：“不過后娘這麼好，阿爹要是生氣，我們三個會站在后娘這邊的。”

“對，要想后娘，先把我們五馬分尸。”顧瑾邇碎碎念。

顧瑾姍略了一聲：“哥哥們好笨，后娘是阿爹的媳婦兒，阿爹才不會把自己的媳婦兒五馬分尸呢！笨蛋！”

“胡說八道什麼？”宋棠沒好氣了顧瑾姍的臉，“這種話不許說，我才不是你們阿爹的媳婦兒呢，萬一壞了我的聲譽，唯你這小丫頭是問。好了，快起床吧，我去找點東西對付一頓朝飯，咱們就進山采藥。”

不知怎的，聽見顧瑾姍的話，宋棠臉上熱乎乎的。

顧啟的媳婦兒？誰是誰的媳婦兒？非要扯上關系的話，那也是把顧啟在下邊，讓顧啟給當媳婦兒……

呸！這腦子，想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