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別這樣胡說，恩公他這麼厲害，怎麼可能不知道下山的路？”

佟湘反駁道，看向顧啟：“恩公對不住，我哥就是急壞了，我們兄妹已經很多天沒吃過飽飯，一時急所以才……”

“無妨，你們給錢了。”客是神仙，神仙的愿要滿足，罵就罵兩句吧，他收錢了。況且這也是他的不對，他完全沒想到自己會在山里迷路。

佟湘見他這般講完，就不說話了，一口氣卡在嚨里，有點說不出話，好半晌笑了笑繼續搭話：

“恩公，你是本地的獵戶，還是跟我們一樣的逃荒流民？我之前見你干凈整潔，沒經歷過流離散，應該是本地人吧？”

“我是流民。”

“呃？那你可真有本事，不然別人一路上都風塵仆仆的，你卻整整齊齊的，一點也不狼狽。”

“準確的說，是我兒子有本事，他給我找了個好媳婦兒，一路上我靠人吃飯。”說起宋棠的時候，顧啟眼底流出一溫，是啊，吃飯也是本事的一種，他吃宋棠給的飯。

又白又的。

佟湘呼吸一窒，“你，你有兒子？還娶妻了？”

“這是我的私，與你何干？莫要再問了，再問，我把你們兄妹二人丟在這里喂狼，跟我！那邊有火。”

顧啟冷冰冰一瞥佟湘，要是話說到這里，還聽不懂這子的意圖，他便真是宋棠口中，帶有貶義的蠢直男了。

顧啟呵斥完佟湘，無視淚眼汪汪的表，以及旁邊佟寧吃人的視線，快速朝火走去。

黑夜里一團火非常顯眼，顧啟靠近還沒看清楚來人是誰，就聽到那帶著一凌厲的聲音，夾雜了些許的松懈。

“顧啟！你這個瘋男人！”宋棠看到顧啟那高大的影，悄悄松了口氣，謝天謝地，沒跟于猜想的那樣腳不利索，倒在山里了。

宋棠靠近，下一秒心臟狠狠揪了下，這男人渾是，了重傷嗎？

“我沒事，這不是我的，是野豬的，瞧，我給你帶了野豬回來。”覺到人擔心自己的態度，顧啟心里暖暖的，得一塌糊涂，將背上的野豬狠狠砸在地上，然后接過手里的火把。

照亮了野豬的死狀，滲人得很！

宋棠看都沒看野豬，抬腳踩在他的鞋背上，咬牙切齒：“你知不知道這麼晚沒回來，我…三個孩子擔心死你了！”

顧啟啞聲道：“抱歉，讓你擔心了，我以后一定早些回來。”

“以后還敢上山？你是想急死……三個孩子嗎？”

宋棠看他還有力氣貧，就知道人沒事兒了，才算徹底放下心來，同時又生氣道：

“你忘記自己的還沒好全了是吧？還敢惹野豬，要是死了，我扭頭把你三個孩子賣掉，看你去哪兒找！”

顧啟聽著宋棠的氣話和訓斥，一聲不吭，跟大多數怕自家娘們的耙耳朵沒什麼區別，而且被宋棠這樣大的嗓門一吼，他反倒是覺著，覺還不錯，這才有生活的溫度。

宋棠罵了足足一刻鐘，顧啟也聽了足足一刻鐘，連句都沒還。直到幫忙找人的鐵龍、袁虎一眾，聽到宋棠罵顧啟的靜趕過來，才意識到自己過分激了，連最平常的冷靜都做不到。

這才瞪著圓溜溜的眼睛，抬手，了把男人臉上早就風干的跡，著聲音道：“以后不能這麼晚回來了，三個小蘿卜頭會急哭的。”

“你呢？著急嗎？”顧啟握住想回去的手，染著野豬的鋒利雙眸直視。

宋棠給了他一個呵呵的表，目落到男人后面的兄妹上：“這兩位是……”

顧啟：“財神爺。”

說著把今天賺的銀票，當著眾目睽睽之下給了宋棠，然后將野豬里救人、再帶路掙錢的事兒，同宋棠一五一十代清楚，還把佟湘給的玉佩放在了宋棠的掌心里，沒有半點遲疑。

佟湘言又止，朝宋棠手心的玉佩出了手，卻又回來。

宋棠察覺道：“姑娘，這玉佩對你是有什麼特殊意義嗎？想拿回去？”

“沒有，這只是一個普通的玉佩，用來給恩公抵債，那就是恩公的了，犯不著拿回來。”佟湘哪能說這是自己給顧啟的信，勉強扯了扯說：“天很晚了，恩公可否現在送我們回逃荒隊？”

不信顧啟這麼剛英俊的男人，愿意守著宋棠這種毀容的子過一輩子。

顧啟目放在趙二郎上：“二郎，這倆人是逃荒的流民，上山找食迷了路，想必他們棲落腳的逃荒隊在這附近，你辛苦點，送他們回去，然后回來分豬。”

趙二郎嘿嘿笑道：“好嘞！顧公子你放心吧，我一定安全把人送到。二位，跟我走吧！”

他得早去早回，沒準還能趕上吃殺豬菜做宵夜。果然當初娘的決策沒錯，跟著宋棠逃荒，有吃！而且一路上都沒斷過，其價值早就超過當初他們給的保護費了。

佟湘和佟寧沒想到，顧啟居然把他們打發給手下的泥子，尤其是佟湘，當即踉蹌退了幾步，要不是佟寧扶得快，現在早就摔了。

宋棠皺眉：“姑娘是有什麼話想說嗎？瞧你狀態很差的樣子。”

“不，沒有，我什麼話都不想說，只是太久沒吃東西了，有些站不穩。”佟湘連忙否則，垂著頭避開顧啟，一副失的神，只差沒哭出來了，“還請公子速速送我們回家！”

說罷佟湘走在前頭，佟寧快步跟上，見他們急得跟去投胎一樣，瞬間沒了影子。

趙二郎臉都變了，這大半夜的，深山老林，如果再走丟了，可沒人愿意去找他們的，于是趕慢趕追了上去。

“人找到了，都回去吧。”宋棠吸了口氣，踢踢腳下的野豬，“這豬怎麼運回去，得想想辦法。”

“不用，我帶去山澗那邊理，鐵龍、三郎你們幾個跟我來，小溪村的？想分豬就干活，一起來吧，到山澗下游把豬理好。”

說罷，顧啟彎腰，猛力將野豬重新扛在了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