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家的，你沒說錯嗎，姓宋的就是用它來做蜂窩煤的？沒那麼簡單吧？”孫花花面狐疑，不敢相信袁大福說的話。

袁大福勾勾：“你這笨婆娘，要不是親眼所見，我能大冷天的上山撿石頭？我親眼看見，宋棠招了那麼多工人就是為了撿石頭，把這石頭砸碎重新弄一塊塊，就是蜂窩煤了！

實際上沒那麼復雜，黑石頭圓滾滾的也能燒，宋棠繞這麼大個圈子，就是想獨占黑石頭，想把黑石頭說自己的獨家方，只可惜，被我蹲墻角看見聽見了！”

那就不是宋棠自己的了！

孫花花還是有點不放心：“萬一宋棠找麻煩咋辦！”

“你怕？”

袁大福面不屑：“到時候咱們把這能燒火的石頭上府，讓府把咱家貴兒放出來，以后這黑石頭，就是咱家和府的，有府撐腰，宋棠即便有天大的膽子，都不敢找晦氣。”

聽到要上府，孫花花點頭：“你是當家的，我聽你的。”

“聽話就對了，咱們搞快點，趁著大家都在睡覺，咱上山多撿幾次黑石頭，明天想辦法混進花溪城，找蔡知府獻寶！”袁大福樂呵呵的說著。

把懷中的原煤丟在家里，然后繼續趁著夜幕，在山上索了一宿，直到后半夜一共運了好幾簍的原煤回家。

這時候袁大福和孫花花已經凍僵了，趕從灶房里取了引火的刨花，用火折子一點，等火大了些，就丟了兩顆原煤進去。

孫花花走過去把門窗封死，再捂上被子坐到火堆旁邊，滿足道：“當家的，這黑石頭真厲害，燒得比柴禾旺，還暖和。”

“可不就是？等咱貴兒放出來了，一家子去山上撿石頭回來賣給村里人，姓宋的兩文錢一塊，那咱家就賣三文錢兩塊，看怎麼做生意。”

袁大福和孫花花暢想著未來的生活，指著靠黑石頭發財呢。夫妻倆蓋上被子相擁而眠的時候，兒沒有注意到，屋子里面愈來愈濃的煤味兒……

冬日冷風呼嘯，凍得人骨頭都了。

第二天宋棠是被一陣嚷嚷聲吵起來的，剛坐直，就看見顧啟從外面走了進來。

“發生什麼事了？”宋棠了惺忪的眼眶，昨晚睡得有些遲，現在又被吵醒了，眼睛脹痛得厲害。

顧啟從旁邊扯了件裳給披上：“小溪村的人過來鬧事，說咱們賣的蜂窩煤會害死人，要求退錢賠償。”

“害死人？誰死了？”宋棠打了個激靈，皺眉反駁道：“我做的東西，我心里有數。后續做的蜂窩煤，更是經歷過嚴格篩選檢查的，咱們自己都在用，怎麼可能害死人！”

顧啟面極其凝重：“還沒死，但照村長兩口子的話來說，怎麼掐人中都醒不過來。至于昏迷的人是誰，說出來都有趣兒，是跟你一向不和的袁大福。”

宋棠差點笑死，“袁大福拿著假幣來騙人的事兒，好幾十雙眼睛都看去了，他本沒有用咱家的蜂窩煤，怎麼就賴到咱們頭上了？不行，我得出去看看。”

說罷宋棠穿好服鞋，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用鍋里溫著的水洗漱后，立即朝著外頭走了出去。

孫花花面前擺了橫躺著的袁大福，嚎得跟死了丈夫一樣，一見到宋棠出來，立即指著喊道：“殺人兇手！！你還我當家的命來！嗚嗚嗚……”

見到正主了，袁旺財忙上前把昨夜發生的事細說了一遍，末了沉重道：“宋娘子您給我們一個準話，這蜂窩煤到底是不是有毒的！”

“確實有毒。”宋棠點點頭，這事兒是瞞不住的，覺得自己有必要開一個科普課堂，給村里面這些長期顧客，講解一下蜂窩煤的特。

可村里人不給這個機會啊，一見宋棠點頭，立馬跟炸了窩似的嚷嚷起來：“有毒的東西你都拿出來賣，是不是想錢想瘋了！”

“對啊，賠錢，一定要把錢賠給我們！！”

袁旺財滿臉為難，他還以為宋棠至要狡辯狡辯的。

宋棠道：“各位鄉親們，請冷靜一下，聽我說。蜂窩煤確實有毒，但經過理之后，它的毒素微乎其微，和咱們日常燒柴禾差不多，只要使用妥當，本不會對人造影響。村長，我之前跟您說過，燒煤的時候一定要把門窗留條隙，通風散熱，沒錯吧？”

袁旺財冷靜下來，“對，這事兒確實說過，我也跟村里人都說過了。”

“那不就結了？平日里燒柴禾，咱們同樣要留一條隙，否則仍舊會被煙熏暈，蜂窩煤也一樣，不通風就會中毒，這是避免不了的問題！”

宋棠看向村民們：“各位不用急著生氣，仔細想想，你們用蜂窩煤也有七八日了，這七八日，可有人因為使用蜂窩煤，有任何不適的地方？當然，我說的是通風條件下。如果有的話，我宋棠愿一力承擔責任，該賠錢賠錢，該負責負責！”

被宋棠那麼一說，大家伙都認真思考起來了，確實，他們用蜂窩煤七八日了，別說陷昏迷，就是頭暈都不曾有過，每晚睡得都特別香。

他們平日里在屋燒火，都習慣留了一條隙煙，因為知道屋里如果濃煙多的話，是會嗆死人的。

這不，哪怕蜂窩煤燒起來沒多煙霧，但多年的燒火習慣，讓他們自不然的在窗戶上留了一條，卻不料這一條，居然是救命用的？

見大家伙都冷靜下來，認認真真的思考了，宋棠才放心解決接下來的問題。

“孫花花，你們家沒有在我這兒買過蜂窩煤，是怎麼因為蜂窩煤中毒的？唯一的解釋就是，你們兩口子耍無賴，在山上撿了沒理過的太石回家燒，還不開窗通風，結果中毒了就想著員父老鄉親過來訛我！”

孫花花當然是不想承認的，可如今花溪城鼠疫被封、周圍村落的赤腳郎中又自掃門前雪，能想到的大夫只有宋棠了，迫不得已，只好狠狠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

“宋娘子，我們兩口子知道錯了，嗚嗚嗚！求您發發善心，救救我男人吧！我兒子被收了大獄，要是當家的再出了事兒，我真就活不下去了！”

孫花花那一個悔啊，不該答應袁大福上山撿黑石頭的，說今早爬起來煮飯的時候，為啥頭暈眼花呢，還以為了風寒，就沒多在意。

可誰能想到，剛煮好了吃食，隔了半個多時辰推門進去袁大福起床，就怎麼都不醒了，然后才聞到屋里有怪味兒，是黑石頭燃燒的時候散發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