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婆子看著前面的“盛況”,驚的半天都說不出話來,一對眉頭擰了川字。
實在是想不通,寧州城外怎麼會這般狀況?
那些士兵為啥要驅趕他們這些疲力盡的趕路人?
不是都說寧州城可以收納他們嗎?
現在這些被拒城的大批流民又是怎麼回事?
無數個問題縈繞在徐婆子心頭,就跟堵了個巨石一樣,得不過來氣。
劉元頌看臉發白,一副搖搖墜的模樣,趕親自扶著的胳膊,寬解道:
“嬸子莫急,我有寧州城的出路引,容我去詢問一番,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
徐婆子無力的點點頭:“嗯,總要知道這是因為啥?”
說完又有些慶幸的拍了拍劉元頌的手:“元頌啊,真是麻煩你了,我家青河跟你一起去吧。”
“好,嬸子你先歇一下,我們去去就來。”
劉元頌去跟秦芳娘稍稍說了兩句,就立馬跟楊青河一起快步朝著城門口而去。
鄭艷紅這會子也惴惴不安的掀著簾子到看,殷切的希能在這些人群里看到自家父母兄弟的影。
可是一心盼著能到寧州的,現在眼看到了卻進不去,也是急的唉聲嘆氣。
心里一邊希能尋到親人,一邊也盼著去打聽消息的人趕快給個準信兒。
眾人也都瞇著眼盯著劉元頌和楊青河的影,待他們到了城門口的一名看門士兵停下,竟是都不自覺的屏住了呼吸。
大家看著劉元頌掏出了銀子塞到士兵手里,后又拿了路引給他看,那士兵才停止了推搡他們離開的舉。
離得太遠,本聽不到他們說什麼,眾人只能張的無聲等待,誰也不想說上一句兩句話來。
好在漫長的一刻鐘后,劉元頌和楊青河又一起小跑著回到了隊伍前。
楊青河鎖著眉,一臉的愁,眼神躲躲閃閃,有些不敢看家里人,但劉元頌卻淡定很多。
徐婆子往前走了兩步,迫不及待的問道:
“怎麼說?是要分批城還是不再接收我們這些逃荒之人?”
如果是第一種,大不了等一等,但如果是第二種,那就要他們去死啊。
徐婆子張的吞咽口水,但眼神里還帶著期盼的看著劉元頌,希他能給個讓人不那麼絕的答案。
劉元頌了下,停了幾息,組織好語言了,這才開口:
“嬸子,寧州城現在不收留外地流民,士兵說已經收留了一大批,現在城里人滿為患。”
徐婆子慌張的往后退了兩步,于荔趕扶住,然后也急聲問道:
“那城外這些流民怎麼辦?
這都快要進冬月了,難道府是要讓他們凍死在這里?”
一眼看去,至上千人,如果沒有容之地,缺吃缺穿的熬著,真的很難渡過漫漫冬季。
劉元頌也很是為難的搖搖頭:
“唉...寧州就那麼大點地方,都放進去也一樣是照顧不過來,再往前還有衡州,順州,趁著還沒落雪,倒是能過去安置的。”
說到衡州,齊大夫著胡子了句話:“沒錯兒,衡州離這里可比肅州離這里近多了。
翻上兩座山再走幾天路,最多十天就行,如果能從城里過那七八天就到了。”
劉元頌點頭:“確實,但還有個法子可以進城。”
還有法子?
徐婆子一聽,順就問:“啥法子?”
就連鄭艷紅都沒忍住跟著說:“劉老爺,你快說,別賣關子。”
徐婆子也顧不上說這個兒媳婦話,的手微微抖,此時搭在于荔的手掌上,格外明顯。
于荔心疼老太太為楊家心這麼多,手回握過去,安道:
“娘,天無絕人之路,咱們聽劉大哥慢慢說。”
劉元頌“嗯”了一聲,看了眼楊青河,見他嘆口氣又微微點頭,這才開口:
“嬸子,我能帶你們進城的。”
“真的?”徐婆子咋不敢相信呢!
楊青河為難的跟著點頭:“娘,是真的,那守城的士兵說了,只要是在寧州城有產業的,能自行收留外來流民,一人五兩銀子城費,他們就讓進去。”
“媽耶!
一人五兩,他們怎麼不去搶啊!”
好不容易燃起來的那點子期,都被這五兩銀子給堵得灰飛煙滅,渣都不剩。
于荔也恨聲道:“這也太黑心了吧!”
他們楊家帶羅家一起,足足十五口人,城費都得七十五兩。
尋常人家一年有個三兩花銷就很奢侈了,這一城就等于讓人家白干二十五年啊。
獅子都不敢這麼開口好吧!
徐婆子這會子只覺得心如死灰,白著一張臉,仿佛被吸走了氣神一樣,蔫的說:
“這就是辦法啊?
別說我們拿不出城費,就是拿得出,等進去寧州了也沒法過活啊。”
手里沒點本錢,到了新地方,萬事開頭難,眼看又是冬季,他們難不靠著于荔變戲法的拿出糧食來等著坐吃山空?
這本就行不通!
楊青河說完就垂著頭,不敢再看老母親和一眾人等的絕目。
倒是劉元頌淺淺的嘆了一下,十分誠懇的說:
“嬸子,我可以給你們這筆城費的,你們不要憂心。
待了城以后,你們也可以先住劉府,我家府邸有空置的院子,你們只管放心去住就好。”
他說完似是怕徐婆子不肯,又指了指后頭的一輛馬車再道:
“芳娘肯定也盼著嬸子和阿荔能多陪陪呢,也是初到寧州,人生地不,有你們一家人陪伴左右,肯定會很開心的。”
話說如此,但他們這麼多人怎麼可能去麻煩人家?
徐婆子念劉元頌的好意,但也做好了絕不同意的決定。
他們一行十五口人,如果這般恬不知恥的住進了劉府,一天就是一頓飯,十五個人吃喝也是一筆不小的花銷。
如今時逢戰,米面糧油都漲了價,他們如何能這般厚著臉皮賴著劉家。
于荔也覺得不合適,輕輕拉了拉婆母的袖子,微微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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