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日,于荔浮腫著一雙眼睛出現在廚房的時候,可把楊青蓮和劉蘭草給驚得手中拿的筷子都掉在了地上。
楊青蓮一把拉住于荔的胳膊,關懷不已的急聲道:
“阿荔,你這是咋了?
昨天晚上回房的時候你不是還開心的嗎?
是不是我五弟欺負你了?
你等著,我去找他算賬!”
楊青蓮說完話就氣勢洶洶的丟下鍋鏟往門外走,還是劉蘭草上前兩步一把扯住了的胳膊,急慌慌道:
“你跑什麼,先聽阿荔怎麼說。
青川可不是沒輕沒重的人,他那麼在意阿荔,怎麼會欺負!”
楊青蓮待楊家這麼久,就沒有見過于荔如此模樣過,眼睛紅腫又滿臉愁容,跟以往那個時時帶笑且鎮定自若的小娘子判若兩人。
尤其昨天回房時倆還有說有笑的商議著早上吃啥呢,現在猛地看這般模樣,第一個想法就是,于荔這得是回房后才傷了心。
那肯定不能是桃子把娘親欺負了吧。
所以...只有楊青川唄!
關心則嘛,楊青蓮也是心疼于荔,現在聽到劉蘭草還算鎮定的說話后,倒是真的停下了急匆匆的步伐。
拐回到灶臺前,跟劉蘭草默契十足的又齊齊問道:
“阿荔,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于荔是來打水洗漱的,沒想這麼大清八早就弄的全家人不開心,但遲早都要說,而且現在這副鬼樣子,也瞞不住其他人。
沒辦法,只能低著頭實話實說道:
“楊青川要走了,他要去盛京。
后天出發...”
這聲音說的很小,但楊青蓮和劉蘭草卻還是一字不差的都聽到了。
倆人的反應跟于荔昨天晚上的反應別無二致,都是傻愣著站在原地,半天不知道說啥。
一刻鐘后,全家人并著劉元頌夫妻倆也都知曉了楊青川要在后天一早兒離開的消息。
楊家的氣氛陡然變冷,誰都不想再多說一句話,就連今日說好的要上山掐野菜和撿菇子的事兒都沒人再提起。
徐婆子也是才起床沒多大會兒,還沒洗漱呢,眼下又待回自己的屋里悄悄吸鼻子。
其實早就猜到過老兒子要離開的,畢竟是吃軍糧的,哪兒能一直待在家里啊。
但...沒想過竟然是這麼快就要走!
楊青川親自去了老娘所在的屋里,他像昨天晚上安于荔那樣細聲細語的說著寬解的話。
約麼小半個時辰后,徐婆子才紅著眼睛出現在了眾人的面前。
了把鼻子,聲音還有些囔,扯了一抹牽強的笑對著小輩們說:
“哎呀,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兒。
青川這是不得不離開,咱們別都喪著一張臉,他日后還要回來的。”
劉元頌聽罷,跟秦芳娘打了個眉眼司,夫妻倆一前一后的開了口。
秦芳娘先走過去攙扶住了老太太的胳膊把人帶到圈椅前坐下,又笑的站在邊上道:
“嬸子說的不錯,而且咱還要往好想。
青川兄弟這是能耐大才需要親自回去盛京見貴人。
換做其他人,想見還見不著呢!”
劉元頌點點頭,也跟著妻子的話音兒道:
“嬸子,芳娘說的有理。
之前青川是傷了頭才那麼久沒面,眼下他好端端的,又護著懷城無虞,這是立了大功啊。
他此番離開四季村,那肯定是要去領賞的呀。
是好事呢!”
這夫妻倆都是極會說話的,愣是把徐婆子的緒說的好了不。
側頭看了眼小兒子,見他朝著自己點頭,面上是一副默認劉家夫妻倆說辭的神,老太太心里的難勁兒又減下去一半。
這回,兒子有沒有失憶,他也像自己保證過了,待事忙完了一定會盡早回家。
老太太信兒子,所以眼下又打起了神。
吩咐道:
“蘭草和青蓮繼續去做早飯,咱們吃完分兩撥。
一撥進山,一撥留家里準備青川后日離開時要帶的吃食。
他跟小七也不容易,之前為著趕回村一路上吃沒吃的,喝沒喝的,手上腳上也都生了凍瘡。
現在他倆從咱們家里出發,可不興再讓他們遭罪啦。
如今天氣雖然回暖,但人在船上到底有氣,不能不妨。”
說完,老太太把目投向了斜前方的周梅花,聲道:
“梅花啊,你手藝好,做針線活兒又快又細致。
趁著這兩日還有時間,你辛苦下,給做兩套護膝出來。”
楊青川連忙擺手想要拒絕,可周梅花已經飛快的點頭應下了。
既如此,他只能笑著說:“有勞三嫂了。”
于荔一直沒有說什麼話,從老太太進屋開始,就垂著頭站在劉蘭草邊上,仿佛不存在一樣。
徐婆子也留意著呢,要說楊青川離開誰最難,那肯定是于荔啊。
所以老太太決定今日不上山,要待家里時刻關注于荔的緒。
事一件一件的安排了下去,用完早飯后,以羅三春和羅方為首的小隊是要帶著劉家三口和秋還有秋霞以及雙胞胎進山的。
余下的人就待在家里準備午飯和收拾東西。
于荔的心還沒有完全調節過來,一上午都沒主找誰說過話,也就桃子和小平安纏著要糖吃時才勉強叮囑兩聲。
多數時候,都默默的待在廚房里炒各種豆子還有花生和核桃。
這些都是雙胞胎和楊展讀書時常吃的東西,堅果豆子炒香后用石磨磨碎再加上炒面拌勻,最后撒芝麻碎和鹽就妥了。
吃的時候,用開水沖進去攪拌,須臾間,就會擁有一碗油香十足的糊糊。
想親力親為,想為楊青川多做些事,所以拒絕了其他人要幫忙的想法。
楊青蓮只能坐在灶臺后幫忙添柴,順帶觀察下于荔的神,也不敢多說話,因為這時候,覺得于荔肯定是不想多搭理的。
等徐婆子這邊跟周梅花說完事兒,又擔憂不已的去了廚房。
楊青蓮見到老娘進來,先是沖眨著眼搖了搖頭,隨后在徐婆子眼神的示意下離開了廚房。
老太太替代閨坐在了灶臺后,看著于荔蔫的樣子,心里有些心疼又有些講不出的欣。
畢竟,只有心了,才會這般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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