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縣城,并不大,以鳴湖為中心,湖水貫穿而過,第五公子的府邸在湖水東側,但私塾,卻設在了西側。因此,去私塾便要過河。
“雖然你每次遮遮掩掩,但本將軍還是好奇,你這查驗尸的手段,可不像是從什麼正經人手里學來的。”龐熠回想起方才在義莊的形,看著秋心還是心有余悸。
秋心笑了笑說道:“將軍此言差矣,怎麼就不是正經手法了。尸是一個人生活在世界上最后的憑證了,我尊重尸,才會想要將它想表達的展現出來。”
“哦?既然如此,那方才那已經碳狀的焦尸,有告訴你兇手是誰麼?”將軍打趣著。
卻見秋心揚了揚眉雙手抱在前傲的說道:“雖然沒告訴我真兇是誰,可卻告訴我,詛咒殺人,純屬胡扯!是有心之人將詛咒之說加以利用罷了。”
“說來聽聽。”龐熠也很興趣,方才到底看到了什麼。
秋心一臉得意的說道:“我看到兩尸的共同點,就是那把匕首。可是正是這兩把看似是詛咒殺人的匕首,卻恰恰暴了事的真相。”
秋心回想了一下繼續說道:“昨夜那尸,是中毒而亡,上的刀,是死后刺進口的。所以傷口泛白,淺淡。刀柄的尾端,有刮的痕跡,其實不然,并非刮,而是重擊!”
“重擊?”龐熠不解的問道。
“對,沒錯。是重擊。因為想要做出刀心口而死的樣子,所以就得將刀刺進去,可兇手的力不夠,又或者是想讓刀刺的更深一點,所以在扎刀刺進皮后,用石塊之類的東西,在刀柄尾端狠狠砸擊才留下了痕跡。”
“你又如何得知是石塊?”龐熠詫異的問道。
秋心揚了揚眉,一臉聰明得意的樣子說道:“石塊表面不,所以才有痕。而我剛才之所以拿走焦尸的刀,而不是河流尸上的那刀,就是因為它被砸進去太深,并不好拔出來。”
“可這跟詛咒殺人有什麼關系?”龐熠回想起方才的話不解的問道。
“當然有關,因為那焦尸,就是先用刀捅進心口致死,再焚尸的。這也就說明,兇手刻意將兩尸偽造同樣被刀刺死的死法,就是為了讓人覺得一切都是詛咒殺人!”秋心說的繪聲繪。仿佛一切都是在眼前經歷的一樣。
龐熠點了點頭又追問道:“那你又是如何斷定那焦尸是先被殺再被燒?況且都燒那個樣子了,哪里還能從創口分辨。”
“大人不是覺得我勘尸手法路子野嘛,方才我切開他的氣管,用手探尋,并未發現煙灰,若是燒死再刺刀,死者生前進行呼救呼氣,口腔與氣管定然有煙灰。而沒有,則說明當時他已經死了。再者,若是燒焦尸再刺刀,本不會輕松刺進去,只會同湖里的尸一樣,借助外力才行,而那柄刀,顯然沒有。”秋心邊講邊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嚨。
龐熠不自覺的皺了皺眉,雖然說的在理,可過程實在讓他有些不適。很快馬車停在了湖岸邊。因著繞路要很久的原因,眾人決定走過去。就當是看看當地的風土人也不錯。
白天的鳴湖邊,也熱鬧非凡,擺著小攤的攤販用力的賣著,秋心被一個扇子攤吸引,周遭圍滿了與年紀相仿的姑娘。
一時興起,秋心打算上前一看,只見老板是個滿頭銀發的老翁,正提筆專注的畫著扇面。
有的姑娘要個牡丹,有的姑娘要只彩蝶。老翁一一答應,下筆穩準,畫也畫的傳神。
而秋心則被掛起來的一支團扇吸引。扇面上畫著一個子穿彩披帛,紅紗金鈴遮面,跪坐在一臺玲瓏轎攆之上,六個大漢赤膊上陣,抬著子。扇面上飄零著紅花。看起來倒有幾分熱鬧。
“喜歡嗎?”看秋心盯著扇面發呆龐熠不由的問道。
“還好,只不過覺得這扇面,倒像是一副寫實的畫一樣。”秋心笑了笑,卻引起了旁邊一個子的注目。
“公子怕不是本地人吧,這畫面上的子,鳴縣的人,可是人人都認得!”子捂著笑著說道。
“人人都認得?”秋心疑的看著。
點了點頭這才說道:“不就是之前的天咯!每每祭祀祈福,都會做這樣打扮乘坐玲瓏轎圍著鳴湖一圈。”
可剛說完,子就皺了皺眉。也許意識到天如今是個敏的話題,于是不在提及。
而秋心聳了聳肩,看了眼龐熠說道:“這樣的子,死了真是可惜了。”
“快走吧。”龐熠自然的拉扯著秋心的胳膊,秋心愣了愣神,眼睛落在他的手上,可能是人太多的緣故,自己也沒好意思掙扎,任由他拉著走到橋下。這才趁機甩開龐熠的手。
面泛著紅,不住的用手扇著風,訕笑著:“好熱哦!快走快走!”說完逃一般走徑直自顧自先過了橋。
龐熠看著的背影,不由的笑了笑這才追了上去。
私塾距離湖邊不遠,過了橋走了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就到了。果然如第五公子所言,大白天的竟也沒有一個學生。
空空,只有兩個負責灑掃人下人在打掃學堂。見龐熠等人進來連忙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秋心連忙上前說道:“我家主子與第五公子是朋友,特地來此看看的。”
“嗐,有什麼好看的,私塾而已。更何況前幾天出了人命,躲都來不及呢!行吧,你們看吧。”說完,便繼續在學堂打掃著衛生。
秋心揮揮手,與龐熠徑直往院落里面走去。彎彎繞繞走了許久,才到后院的書房。果然門上已經封了封條。從屋外看,確實燒的不輕。連窗戶都燒黑了。
秋心看著院子里的擺設,歪著頭想著什麼。龐熠見狀敲了敲的腦袋問道:“又在想什麼?”
秋心抬手指著一路走來路上擺放著的水缸疑的問道:“這書院里這麼多的水缸,怎麼會走水這麼嚴重!”
的確,那些水缸平日蓄水,就是防范會走水而用上的。畢竟這個時候用水并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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