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面變了,沈也有些尷尬,“不是,沒有不喜歡。”
“我就是心急,想立刻試試。”
一邊說著,沈竭盡全力掩飾著左肩的傷口,走到了桌邊,拿出紙做出要畫畫的樣子。
筆尖剛到畫紙,便聽到后傳來低沉的聲音,“你了傷。”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傅倦是誰?他會看不出來?
剛才沈沒,又找借口轉移了他的注意力,所以他才一時不察。
現在沈簡單走了兩步,他便立刻察覺到不對勁。
看著僵住的背影,傅倦冷冷地又問,“誰傷了你?”
“為什麼不告訴我?”
細長的手指搭在象牙白的筆桿上,久久地沒有作,筆尖的墨水終于滴落,在宣紙上散開,留下一個黑的疤。
沈努力地出笑容,“我這不是怕你擔心嗎?”
“也沒什麼,就是在路上遇到了一個殺手。”
“他們也沒打過我。”
沈語調輕松,竭力地輕描淡寫。
傅倦的面卻毫沒有松弛,但見僵在角的笑容,便也沒有再問。
將拉著坐下,傅倦查看了一眼的傷勢。
當見到象牙白玉般瑩潤的上,竟然被傷出了一嚇人的時,他臉上的冰霜簡直能將人凍死。
“沒什麼大問題,我已經理了,十天半個月之后,肯定連痕跡都看不到……”
話音未落,被他從背后地抱住,他將臉埋進右邊的肩窩,不讓看見他臉上的霾。
只悶悶地囑咐,“注意安全,以后出門讓侍衛跟著。”
意外他竟然沒有刨問底,沈高興地連連點頭,“放心吧,我心里有數。”
“你也是,以后出門多帶幾個侍衛,之前宴會……”
說到這里,沈忽然閉。
意識到,這件事不該知道。
心臟砰砰直跳,整個房間陷了安靜,過了一會兒,傅倦悶悶地回答,“好,我知道了。”
他到底有沒有意識到說了?
沈心里忐忑,但又無法直接問。
只能鴕鳥一樣著,寄希于傅倦能糊涂一點,別那麼敏銳。
讓沈歇著,傅倦起去做飯。
沈在屋里坐了會,覺得沒意思,又好奇傅倦做飯會是個什麼樣子,便起向著廚房方向走去。
走到廚房附近,便看見幾個丫鬟小廝正聚在一堆聊天打屁。
“你們說,王爺這是怎麼了忽然?”
“王爺從來沒下過廚房,最近天天在廚房轉悠,嚇死個人。”
“聽說夫人不舒服,王爺想親自下廚,讓夫人高興高興。”
“那麼多廚子,哪用得著王爺下廚啊,想吃什麼說就行了唄。”
“你懂什麼?王爺親手做的,廚子能比嗎?”
幾個丫鬟反駁著毫無趣的小廝,“你們啊,但凡能有王爺萬分之一,也不會到現在都找不著對象。”
“你這話沒意思了。”幾個小廝們不服氣,“天底下有幾個男人能像王爺似的?”
“說的也對。”對于這話,幾個在丫鬟紛紛點頭同意,“王爺真是天底下絕好的男人了。”
“為了王妃能吃上一頓紅燒魚,王爺讓廚房準備了二十多條魚。”
“這麼一條一條地試,王爺啊,有的忙活了。”
“可不是,上次王爺做紅燒,好家伙做了十多遍才做出了那麼一小碗。”
“泔水桶里的那些豬,我真是心疼啊。”
想起被傅倦報廢的豬,幾個丫鬟小廝紛紛心疼,心里只祈禱,希王爺能快點學會做飯,別再繼續折騰食材了。
頓下腳步,沈心復雜難言。
知道傅倦不會做飯,但不知道為了給做一頓飯,他竟然費了那麼多功夫。
忽然覺得自己的決定似乎是錯誤的,當時不該一時心,答應傅倦要等他接現實。
不能再繼續待下去了。
不僅是為了神人的事,哪怕是為了和傅倦,也不能再繼續待下去。
呆的時間越久,傅倦付出的,也就越多,陷的也就更深。
對而言,也不喜歡這麼總接這些無法回報的好意。
腳尖近地面猶豫了一下,最終,沈還是掉頭離開。
有些場景,怕自己看了,忘不掉。
既然知道未來可能要費心忘掉,倒不如索別看。
……
將燒糊了的紅燒魚扔到一邊,傅倦重新洗鍋。
福伯將扔在灶臺上的紅燒魚,端到了一邊的桌子上,著桌子上滿滿當當的十幾條紅燒魚,心里疼得難。
就算有金山銀山,也不夠這麼敗的呀。
一開始還以為王爺只是興致來了,偶然做一次,所以福伯雖然驚訝,倒也沒有太當回事。
王爺高興嘛,偶爾的浪費一點,可以忍。
只要能哄王妃開心,讓王爺王妃重歸于好,浪費一點也值得。
但現在王爺是天天都在浪費,他就不舍得再繼續大手大腳了。
只能將王爺做廢了的紅燒魚全部收集起來,等一會讓下人們加餐。
無非是咸了點,淡了點,糊了點,難看了點,忍一忍,也不是不能吃……
傅倦并不知道福伯這些勤儉持家的想法,也沒注意福伯的作。
他一邊做飯,一邊想的卻是沈剛才的話。
怎麼會知道,那次宮宴結束,他到了殺手?
他上次到的殺手,跟上的傷,有關?
心里思考著,手上的作便沒注意。
呲啦一聲,魚上的水不小心滴進了油里。
水在油里炸開,立刻將他的手背燙了個泡。
“哎呦,怎麼又燙著了?”福伯眼看著傅倦手上的水泡,嚇得立刻就要去請太醫。
“沒事。”傅倦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看著自己手上的傷,眉頭都沒皺一下。
他一個大男人,戰場殺敵都不怕,又何懼這一點微不足道的傷口?
只是他之前倒是從來沒有想到,做飯是這麼不容易的一件事。
想到自己之前讓給自己做飯,理所應當的樣子,傅倦心里不是滋味。
做飯這麼麻煩,這麼不舒服,之前怎麼一點都不說呢?
他也是,之前為什麼會那麼理所應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