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人?退后!”隨行侍衛的番子立刻上前呵斥,袁慎輕輕揮手,番子飛快退下。
姜悅趁機一把拽開車門,哭著就去抓櫻桃的胳膊,“櫻桃姐姐!你別去,你別糊涂……”
“路娘子,多謝你來送我!后會無期,您請回吧!”櫻桃飛快的打斷,眼波盈盈,眸底卻是掩不住的淚意。
沒糊涂,的所作所為都是深思慮的結果!
為了路娘子,愿意如此付出和犧牲!
除了報答救命之恩,還有一份永遠不能宣諸于口的份!
“你別……”姜悅急的還要再說,櫻桃已淡淡的出胳膊,垂下眼睛再不看。
一副‘我意已決,請你尊重我的選擇,不要再勸了’的表。
姜悅瞬間眼淚洶涌,也知道事到了這一步說什麼都沒用了。
可熙寧帝的后*宮就是一個大火坑,不知葬送了多子的命。
實在不忍心眼睜睜的看著櫻桃自已往火坑里跳!
更無法心安理得的拿櫻桃的命換路大爺的命!
姜悅把心一橫,使勁抹了把眼淚,沖端坐在車的袁慎深深福禮,“敢問這位大人,民婦如何做才能讓您同意,不帶櫻桃姐姐宮?”
呵!有點意思了!
袁慎微微瞇起眼上下打量著姜悅。
材尚可,五模樣也還過的去,只是臉過于憔悴蒼白。頭發隨便挽了個卷堆在頭頂拿塊布包著,裳也沒穿整齊,外襖扣子都系錯位了尚不自知,顯然是極其倉促中趕過來的。
毫無形象、城府可言,甚至還有些蠢!
這樣的人京城大街上一抓一把,真不知路凌看上什麼了,還為鬧的天翻地覆!
然而,袁慎從不輕易下結論,他一貫相信凡事反常一定有反常的道理。
這也是他穩居高位,十余年不倒的本原因。
他微微笑了笑,聲音平和的對姜悅道:“路娘子,非是本座迫櫻桃姑娘進宮,這是櫻桃姑娘自已的選擇!”
“正是!”櫻桃用毋庸置疑的決然語氣接口道。
看了姜悅一眼,然后手著自已的臉,用一種傲慢的語氣道:“既然老天爺賞了我這樣一副容貌,我又豈能甘心只做一名卑賤的侍妾?鳥雀還知道撿個高枝站,我為什麼不能求個人上人,難道我天生就該下賤?”
姜悅一下說不出話,著這樣的櫻桃,有種深深的陌生。
櫻桃語氣越發的得意囂張,“這也算是一舉兩得,即還了您的恩,我也有機會一飛沖天。路娘子,咱們兩清了!您要真是為我好,就趕讓路,別耽誤我的榮華富貴!從今往后各過各的,互不惦念。”
你千萬別為我傷心!
就算我死了,你也別自責,這條路真的是我自已選的!
你一定要圓滿幸福,一個人把我們兩個人的幸福都活出來!
姜悅怔怔的著,眼淚一點點沿著臉頰落,“櫻桃姐姐……”
“誰是你姐姐?攀親!你以為幾聲姐姐,我得了富貴就會提攜你?想的倒!”櫻桃一副小人得志的臉,說完也不等小太監伺候,‘啪’的自已關上車門,生生將姜悅以及尚未出口的話隔在外面。
車廂一暗,櫻桃狂妄囂張的表幾乎坍塌,眼底過痛意。
袁慎瞥了一眼,呵聲冷笑。
沒看出來,這倒是個有有義的。只可惜,這份苦心,車外那個蠢婦未必懂!
他抬手敲了下車壁,馬車粼粼而。
“等等!等一下!”車外木然僵立的姜悅突然間像被驚醒了似的,猛烈的拍著車壁,失聲大。
車夫又怎麼會聽的。
馬車越走越快,姜悅抓著車壁跟著馬車奔跑,“等一下,就一下……”
“妞妞!快停下,危險!”一直沉默不語的路凌,猛的從刑床上掙起來,大聲著。
姜悅卻渾然未覺,用盡全力追著……“停車!停車……櫻桃姐姐……”
櫻桃死死攥著手指,生生住從車上跳下去的沖。
命如草芥,可不能連累路娘子!
袁慎似笑非笑的瞧著櫻桃,“怎麼樣?停是不停?這樣很容易卷進車……”
“停車!快停車!”櫻桃陡然尖。
袁慎呵聲冷笑,一敲車壁,馬車遽然停住。
櫻桃嘩啦推開車門,咬牙擺出一副跋扈而凌厲的神,剛要罵人。
姜悅卻捂著肚子,氣吁吁的道:“櫻桃姐姐,你、你等我一下……”
說著又順原路跑回去,一口氣沖到路凌跟前,“銀子、給我銀子!”
路凌一愣。我一個要挨板子刑的,上哪來的銀子?
周誠已明白過來,立刻把自已的錢袋掏出來,又把上那枚價值不菲的玉佩解下來一并給姜悅。
姜悅大概看了一眼,有幾十兩現銀,還有張二百兩的銀票。
雖,但也能應個急。
立刻把玉佩也塞進錢袋子,一路飛奔著趕回去把錢袋子塞給櫻桃。“這些你先拿著,我回頭再想辦給你送,你千萬別委屈自已,別舍不得花!”
不管什麼樣的火坑,有銀子開路,日子總會好過些!
因為來回飛奔,姜悅包頭布都跑掉了,披頭散發,狼狽極了。然而被水洗過的眸子卻黑亮如琉璃,滿是發自心底的關切。用力探著子,錢袋子舉的老高。
櫻桃心像被刀子劃過,眼淚幾乎奪眶而出。
路娘子,你為什麼這麼傻?我不值的你這麼惦念啊!
而且,千千萬萬不要為我再做任何事,不要讓我為你的負擔和拖累!
更不要讓我為別人拿你的肋!
一把抓住錢袋拈了拈,然后極其不屑的嗤了一聲,甩手把錢袋子扔出車外。
‘咔’的一聲脆響,錢袋子里的玉佩撞上青石路面,應聲碎裂。
姜悅心里也‘咔’的一聲,好像有什麼東西也跟著碎了。
櫻桃卻‘咯咯’的笑起來,“我不稀罕你們的施舍!”說著轉眸向袁慎,“袁大人會把我照顧的很好!”
語氣溫,滿眼的孺幕與依。
明知是在做戲,袁慎的心卻微微跳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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