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大爺手一抖,茶杯差點手。
壽昌伯以為他在笑話自已為老不尊,瞬間怒道:“混帳王八羔子,你不愿意我再娶?”
“當然不是!”路凌劍眉一挑,似笑非笑的看著壽昌伯,“我聽說,秦楠看上的后娘是個有夫之婦!”
‘噗’,秦五一口茶的噴出去老遠,回頭看著壽昌伯差點笑筋。怪不得秦楠非要讓五叔帶著天罡衛來呢,原來是打算強搶。
壽昌伯臉都綠了,抓起手邊的茶碗狠狠砸到地上,指著秦五怒道:“去、去把那個混帳東西給我拎回來!老子今天非了的皮不可!”
你還真敢替你爹相看!有夫之婦……你咋不替你爹相看個尼姑呢?
秦五收住笑沒敢。往常五叔收拾秦楠都是連打帶嚇唬,這回可是了真怒,把人弄回來還不得打死?
他一個勁給路凌使眼,五叔最聽你的勸,你快勸勸啊!
路大爺眼皮都不,撥了兩下茶葉沫子,慢條斯理的道:“不過那婦人因為在夫家氣,正和他相公鬧和離,早晚是自由。”
秦家叔侄狠狠瞪過來。
你他娘的不早說!
哼哼,早說怕你們太驚喜!
祠堂前的空地上,一群五大三的漢子一個挨一個,跟在秦楠后頭,抱著腦袋蹲地上學蛤蟆跳。
村里人瞧著新鮮,一開始被他們的兇神惡煞的樣兒嚇的還不敢往前靠,遠遠的瞅著。后來幾個不知深淺的半大小子湊上來跟在他們屁起哄,這些漢子們也不惱,村民們這才壯了膽子,一窩蜂似的湊到跟前。
有幫著數數的,有幫著好加油的,祠堂前大呼小,比集上都熱鬧。
姜悅站在大門口聽了會靜,回頭對跟出來的路凌道:“這麼多人的晚飯怎麼弄?阿福嫂子本做不出來。”
路大爺淡淡的道:“把糧米菜給他們,他們自已會做,家里只用準備姑父叔侄和咱們自已的晚飯即可。”
姜悅依舊愁眉不展,“那晚上怎麼住?村里借不到這麼多空屋子,也沒那麼多被褥。”
路大爺想都不想,“就讓他們在祠堂里打地鋪,他們自已都隨帶著行李!”
“啊?這可是大冬天!祠堂里連個火盆都沒有,不會凍壞了吧?”姜悅驚道。
路大爺笑道:“他們原本就是一幫山賊土匪,后來又跟著壽昌伯東征西討,戰場廝殺,什麼罪沒遭過,這點苦對他們來說,本不算什麼,冷了他們自已會想辦法。”
姜悅還是覺的不妥,剛要說話,后哐當一聲。回頭一看,崔氏臉慘白的站在自已后幾步遠,自已的藥箱子砸在腳邊,東西掉的到都是,顯然是失手摔落的。
“他、他們真是山、山賊?”崔氏嚇的聲都了。
“砸沒砸到腳?”姜悅顧不上回答,趕跑過去,起角確認沒砸到腳,這才收拾散落了一地的手械。
這些都是花了大價錢才打出來的,摔壞了怪可惜的。
崔氏回神,忙蹲下和一起撿,邊撿邊愧疚不安的道:“對不起悅兒妺妺,我不是故意的,沒摔壞吧?我是怕你再跑一趟,所以想幫你把東西從吳嬸那兒拿回來……我、我咋這麼沒用……”
慌中,不小心按到一把手刀,鋒利的刃口一下割破指腹,嘩的涌出來。
“啊!”崔氏被自已滿手嚇懵了,眼前驀的一黑,要不是橫岔里突然過一只手扶住胳膊,非摔倒不可。
若是往常,崔氏肯定連番道謝,激不已。可這會兒,像被蝎子蟄了似的,一下跳起來,拔腳就往院里跑。
踉蹌趔趄,驚恐萬狀。
那只手骨節大分明,又那麼有力,不用問也知道是那伙山賊中的某個誰。明知他不敢在五弟眼皮底下對自已如何,可、可是……崔氏嚇的心都快不跳了,咬牙關才沒暈過去。
畢竟山賊這種生,已經超出了的認知,幾乎和閻王厲鬼什麼的劃等號。
壽昌伯宛如雷劈的看著姜悅,“凌媳婦,你說實話,我長的有那麼嚇人嗎?這個婦人怎麼看見我跟看見鬼似的?”
姜悅哭笑不得,您讓我怎麼接這話?
玨姐姐跑也不是因為您的長相啊!
本沒看您好吧!
“呵呵……呵……我也不知道,我去給理下傷口,不陪你聊了。”姜悅干笑幾聲,抱起箱子也往回跑。
壽昌伯一頭霧水,了自已的臉,轉頭又問路凌,“你說實話,我這長相嚇人嗎?”
路大爺了手指,沒吭聲。老秦家從上到下,就沒一個腦子正常的!當然,已去世的姑母除外!
“剛才扶您的那人不是山賊,是秦楠的爹壽昌伯秦嘯海。外頭那些是他的侍衛,個個都是有戰功的。”姜悅一邊給崔氏清理傷口,一邊跟解釋。
“秦家以前做過山賊不假,可那都是三十多年前的舊事,壽昌伯四五歲的時候,他們家就追隨了先帝,南征北戰,憑戰功封爵。壽昌伯兄弟五個,他是最小的。幾個兄弟都不想吃祖宗飯,最后靠抓鬮著他承爵。”
崔氏微微瞪大眼睛,別的府上都是爭名奪利,為了爵位明爭暗斗,秦府倒是個奇葩。
也是,不奇葩的府邸也養不出秦楠那樣的孩子。
姜悅一邊說一邊眼瞄著崔氏,見沒有厭惡與拒絕的神,便繼續介紹壽昌伯。
什麼發妻去世多年仍未再娶,邊只有兩個通房伺候拉。什麼為人雖然豪放但是品好,從來不仗勢欺人,搶男霸拉。游滿天下,豪放不羈……吧啦吧啦……仗義輕財……呃,這個就算了,他還等著自已給回禮呢!
姜悅說了半天,倒不是想促什麼,純是讓崔氏多了解一些與本不在同一世界的人,視野更開闊些。
畢竟知道的越多,越不容易陷迷障,越容易辨清事非,越清楚自已想要什麼。
崔氏也沒往別的地方想,抿聽著,越聽越神,眼底漸生羨慕與好奇。
這人可真了不起,竟然把日子過的這麼痛快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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