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康長公主猛的一拍小幾，幾上擺的小瓷瓶震翻，‘呯’的一聲摔的碎。

隨著這聲脆響，所有人都是一哆嗦，姜悅眉眼也狠了一下，是咬牙，維持住臉上那抹笑意。

原以為福康長公主下一句就是大罵一聲‘賤婢’，然后吩咐人把姜悅帶出去打板子。

負責傳話的小宮都做好了出門的準備，可出乎所有人預料，福康長公主只從牙里吐出了個‘好’字。

眾人全懵了，長公主這是答應凌的條件了？

怎麼可能？

姜悅陡然松了口氣，這才覺到掌心粘乎乎，早就被冷汗浸。

又不是傻子，當然知道怕，當然也知道不能挑戰上位者的威嚴。可事關生死，總不能沒完沒了的和姜珍對質，誰知道會出什麼意外？最好一次定案！

萬幸，這把賭對了！

“多謝長公主殿下全！”姜悅又恭敬的福了一禮，轉走到姜珍跟前，居高臨下冷冷的看著，許久沒說話。

的目太冷，太銳利，猶如兩枝鋒利的鋼針。

姜珍心慌一團，子控制不住的打，咬牙道:“你、你想干什麼？你自已做過什麼、你心里清楚，別以為不承認……就、就能瞞混過去……”

姜悅笑了笑，“你給壽王下的藥，確定是下在茶水中嗎？是你親自下的嗎？”

姜珍立刻點頭，“是！這也是你教我的！我都按你說的辦的！”

姜悅又問道:“既然如此，你應該記得壽王當時喝的是什麼茶。”

姜珍臉一白，“我、我當時太張，不記得了。”

呵！好一個太張不記著了，這句回答還靠譜、萬能的！

誰這麼有才，幫你想出來的？

姜悅瞥了一眼，又道:“那你總還記著，壽王藥效發作時穿的什麼裳吧？你從壽王房門出來，遇到趙玉容，又穿了什麼裳？別跟我說，你太張全忘了！”

姜珍張口結舌，“我、我……”

姜悅繼續道:“別的你都能忘，那我問你，你口口聲聲說我給你的迷*藥，那藥是什麼的？包藥的是紙還是瓷瓶？泡茶的時候，你是先放的藥還是先放的水？”

姜珍頭上的黃豆大的冷汗噼里啪啦的滾，一句也答不上來。

姜悅冷笑，“這你都答不出來，那麼你是怎麼見到壽王的，又是怎麼湊到他跟前端茶倒水的，怎麼潛進他院子的，你更答不出來吧？那我問你個最簡單的，你是怎麼回的別院？帶你進來的是侍還是小太監，這你總該記著吧？”

姜珍瞠著眼，腦子里一片空白。再傻也知道，這些都是極好查證的細節，一句都錯不得。與其胡編被姜悅拿住把柄，還不如咬死，不記得了！

姜悅慢慢俯下，盯著眼睛繼續道:“你是不是以為，一句‘太張記不得了’就能救你的命？那你就大錯特錯了，沒有這些細節，任誰也不能給我定罪，同樣的，你也就掩蓋不了栽贓陷害我的事實，長公主殿下剛才怎麼說的，剁碎了喂狗！看在姐妺一場的份上，我會給你收個殘尸，狗啃剩下的骨頭沫，有多算多，都給你放棺材里。你有什麼言，我也幫你帶到！”

姜悅說著還輕輕拍了拍的臉，用一種惋惜憐憫的眼神瞧著。“年紀輕輕的，何苦替別人擔禍，自已卻死無葬之地？那些人早就存了弄死你的心，只不過沒找到機會殺人滅口，否則不會連這些簡單的問題都沒幫你想好！說吧，他們是拿什麼威脅你的？

長公主殿下在此，你不用怕！我也不會記恨你，我知道你也是被無奈的。就像你說的，一筆寫不出兩個姜字，我不會眼睜睜看著你死的！”姜悅的聲音越來越溫和，眼神也越來越溫，水滴形的耳墜子有節奏的在姜珍眼前微微晃，慢慢和說話的聲音融和在一起。

姜珍愣愣的看著，眼睛一點點直了，腦子里像是生出一只鉤子，鉤著相信姜悅的話。

姜悅語速更慢，的道:“好妺妺，告訴姐姐，是誰指使你害我的？說出來，姐姐幫你討個公道！”

趙玉容愣愣的道:“是趙玉容我這麼干的！是爬床，也是我誣陷你的！我剛出別院，就指使家那個車夫破了我的子，我要不聽的，就把我的丑事宣揚出去。我的元帕和都在手上，我不敢不聽，我不想被浸豬籠……”

臥了個大槽！

姜悅一下攥拳頭，恨的心直哆嗦。

就知道這里頭跑不了趙玉容，可怎麼也沒想到，趙玉容會用這種卑鄙下作的手段威脅姜珍。

趙玉容跟前世害死姐姐那個混帳有什麼區別？

姜悅指甲摳進掌心，用那疼勁兒住心底翻騰的恨意，咬牙道:“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你說的話？”

姜珍茫然搖頭。

姜悅指甲幾乎折，盯著姜珍暗罵一聲豬，不，豬都比姜珍聰明！

凝眸想了想，突然道:“帶你見趙玉容的那個人，什麼？是太監還是宮？”

姜珍呆呆的想了半晌，囁嚅道:“……是個小德子的小太監！他管趙玉容表姑娘……”

果然如此！

姜悅慢慢站直子，回頭目平靜的看向福康長公主。

沒有家賊引不來外鬼，把牌面全掀開了，剩下的就看這老太太想怎麼辦。

“好！很好！”福康長公主從牙中吐出幾個字，沒頭沒尾，卻帶著要吃人的戾氣，在場所有人都是一哆嗦。

姜珍卻像是從夢中驚醒似的，失聲尖，“我沒撒謊，全是姜悅這賤婢指使我干的，求長公主饒了我一命！”

福康長公主連眼風都沒往上，手一揚，先前那倆個嬤嬤立刻捂住姜珍的把拖了出去。

屋中重歸寂靜。

福康長公主神凌厲的盯著姜悅，“你以為哄著姜珍說些胡話，就能自證清白？本宮就能饒了你？”

姜悅抿著沒吭聲，這他喵的都是廢話，能不能的，決定權在我手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