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說著將手中的匕首高高舉起。映著明晃晃的日，匕首雪亮如水。

路凌腦海中轟的一響，那點不對勁瞬間找到了答案。

他立刻側臉瞥著姜悅，眸底先是閃過一笑意，旋即沉如海，海面上騰出一簇簇怒火。什麼險都敢冒，是不是欠收拾？

福康長公主也掃了一眼匕首，剛想問什麼事，目突然定住了。半晌才慢慢抬頭，渾濁而狹長的眸瞇一條，落在姜悅臉上。一向嚴厲的眉眼間竟流出罕有的思量與詫異。

沈浪瞧了幾眼沒瞧出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可祖母和表哥這樣兒分明就是看出問題來了。

哎喲我去，太可恨了，這不是欺負我眼神不好嗎？

“嗨、嗨、嗨，你們別打啞謎啊，怎麼回事兒，凌你快說！”

“本宮怎麼會有你這種蠢笨的孫兒！”長公主氣的直拍桌子。“這還用人說？你自已沒長眼？”

瞧您說的，我不就比你們反應慢那麼一丟丟嗎，怎麼就蠢笨了？

您再給我點時間啊……我這就想出來了！

沈浪笑嘻嘻的仰著臉挨罵，暗中卻一個勁的拿眼角瞥凌霜，求答案！趕的！

凌霜面無表，理都不理他，手中的匕首卻微微轉了個角度，鋒利的刃口一下把折到沈浪眼中。

沈浪眼前一亮，腦子也呼啦開了扇窗。

以凌握匕首的這個角度……表嫂當時是……哎喲我去，表嫂剛才是拿刀背抹脖子啊？

這不是嚇唬人嘛！

“表嫂，你這可就不厚道了，你知不知道就你這一下，差點沒把表哥嚇死，我也嚇夠嗆。”沈浪嗷一嗓子炸了。

姜悅著子，期期艾艾的道:“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是太張、太害怕，拿反了，不是裝死嚇人！更不敢在長公主面前搗鬼。”

你可拉倒吧！

沈浪一記白眼翻過來，真以為我傻啊？

福康長公主突然一揮手，滿屋子下人包括凌霜都退了下去，屋中只剩下們四個人。

福康長公主盯著姜悅，緩聲道:“說吧，你為何裝死嚇人？”

姜悅，我能堅持剛才的說法嗎？

路凌瞥了一眼，沉聲道:“妞妞，跟舅祖母說實話！”

你確定？

這老太太聽完實話不會收拾我？

姜悅想哄弄過去，可被路大爺暗沉沉的目盯著，只好道:“我猜長公主殿下不是真想要我的命，只是想看看我的膽量而已，可我又怕自已想錯了，只好破釜沉舟冒險試一下，果然如我所料，長公主殿下心地仁慈……”

福康長公主冷聲打斷，“給本宮戴高帽子！”

姜悅立刻閉，心里卻道，你以為我想捧著你說啊，這不是被的嗎？

福康長公主盯了兩眼，又道:“若剛才你想錯了，本宮非你自盡不可，你又會怎麼辦？”

我他喵的能怎麼辦？肯定得拉上你做墊背的！

姜悅心里暗罵，口中卻一本正經的道:“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民婦再怕死，也不敢違逆長公主之命。”

路凌眉頭倏的一擰，明知姜悅是胡說八道，可他心里還是狠揪了一把，不上氣。

因為太在乎，所以他承擔不了任何一失去的風險，哪怕這風險，只是一種假設。

他當即沉著臉道:“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活著死了都是我的，不經我允許，你再敢說個死試試！”

言下之意，任何人也別想繞過我，決定你的生死！

福康長公主臉刷的黑了，濃眉遽挑，姜悅一激靈，暗罵路大爺賤。

好端端的刺激這老太太干啥？

姜悅搶在長公主發飆之前，飛快的沖路大爺道:“是！您說的對。妾以后就按您的吩咐行事，您不總說要好好孝敬長公主，報答老人家的慈之恩嗎？妾跟您一起報恩，一起盡孝。”

“哼！在本宮面前花言巧言，小心本宮拔了你的舌頭！”福康長公主厲聲喝著，眉眼臉卻緩了幾分。狹長的眸落在姜悅上，上下打量。有點小聰明人也乖巧，膽識也說的過去，更難得是一心替凌小子想，手段也多，能幫上凌小子……心里盤算著，看向姜悅的目，不知不覺便多了幾分和。

沈浪見狀忙笑道:“表嫂，你是怎麼看出祖母在試探你的？我都沒瞧出來！表哥，你瞧出來了嗎？”

路凌多聰明啊，一聽就知道沈浪這話是給姜悅機會顯聰明，討老太太歡心。

他立刻配合著搖頭，“我也沒瞧出來，妞妞，你說說吧！”

福康長公主沖他倆啐了一口，罵道:“你們這倆個小猴崽子，在本宮面前裝神弄鬼！”轉臉又沖姜悅冷聲道:“說吧，本宮也想知道，你哪來那麼多花花腸子！”

不過是一轉臉的功夫，老太太的語氣就從寵溺直接到質問，中間連個過渡都沒有。

姜悅暗暗撇，同臺演戲，待遇差別咋這麼大呢？

想了想道:“倒不是我聰明，而是長公主殿下仁慈，給了我好多暗示。以長公主的英明睿智，真要害我，肯定會提前派人幫姜珍圓謊，不會讓連那最簡單的問題都答不出來，破綻百出。再者，長公主殿下給我的那柄匕首如此華麗，還有經常挲的痕跡，應該是您的。這麼貴重的東西，怎麼可能會讓我的污了。由此可見，長公主殿下并不是真的想殺我！”

姜悅斟酌著說完，福康長公主又抬眼打量半晌，終于點了點頭，“不錯，是個聰明孩子！”

哎喲我去，得您一句夸獎可真不容易！

姜悅立刻跪倒，重重磕了個頭道:“民婦愚鈍，長公主殿下謬贊了！與長公主的睿智相比，民婦這點見識不過是螢蟲之火，涓滴之水……”

“閉，在這兒拍本宮馬屁！本宮最討厭你這種舌吊的小人！”福康長公主手一揮，里罵著，語氣中卻帶了幾分笑意，雖然遠不如對沈浪和路大爺那麼溫和，但對姜悅來說，絕對是個好兆頭。

姜悅心里一喜，暗道一聲可算過關了。

然而，老太太接著又問道:“你打算怎麼置姜珍？是干凈利落的解決麻煩，還是要幫罪？”

臥了個大槽，還有附加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