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悅下意識就想把手往袖子里,剛要,腦子里突然像過什麼。
怔了一下,旋即坦然自若的抬手了鬢角。
沒錯,用的就是戴鐲子的那只手,白晳皓腕間,那抹油注注的碧綠登時晃的眾人神各異。
羨慕嫉妒恨、詫異震驚呆,一樣不缺。
所有人都沒說話,諾大的園林中瞬間一靜,空氣似乎都為之一凝,有種詭異的抑。
但這種集失態也只是一剎那,隨后眾人立刻恢復常態,該干什麼干什麼。確切的說,是夸張的說笑著,看似繼續姜悅進來之前的舉,可眼角余無一例,都在瞄姜悅腕上那只鐲子。
哪怕事實就在眼前,們還是不敢相信,福康長公主把這只意義重大的鐲子傳給了姜悅!
這代表什麼?
這代表福康長公主力這位路夫人啊!
老人家相信路夫人是清白的,沒慫恿指使姜珍爬床。
換句話說,路夫人是被人污蔑陷害了,至于是誰污蔑——這他喵的還用問嗎?
當然是誰得利誰下手啊!誰跟路夫人有過節誰使絆子啊!
兩者一綜合,答案呼之出。
眾人互相換了個眼神,不約而同的會心一笑,呵呵……大家英雄所見略同嘛!
趙玉容這回算是徹底栽了,豁出命去想博一場富貴,結果踢上了鐵板。
就算壽王惜名聲,把收進府里,礙于福康長公主的態度,還能寵?做夢!
冷屋子里一放,不吃喝就算是壽王心善,但凡狠一狠,過幾個月就得讓‘染上急癥去了’。
說到底,還是那句話,真相是什麼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上位者想相信什麼。
福康長公主再招人恨,份地位也擺在那兒呢,就連承平帝也不敢輕易招惹,別人算個屁?
有那老太太敲鑼打鼓的護著,除了不開眼或是心找死的,往后誰還敢跟這位路夫人過不去?
嘖嘖嘖,你們說這路夫人到底哪兒好?怎麼就抱上這條大金了?
那喜怒無常的老太太,到底看上啥了?
眾人憋的要死偏偏不能挑明了說,只好把流的重任給眼神,一時間各種眼神滿園子飛,都帶著發自心底的酸溜勁,空氣中都泛著酸味。
姜悅垂眸,輕輕轉了轉腕子上那只鐲子,忍不住想笑。老太太連面都沒,就把意思傳達到位了。
這手段……高!實在是高!
與之相比,自已砸車殺馬、裝死嚇人的那點伎倆,真是……猴子戲一樣!
學海無涯,學吧,學到手里都是活!都是保命的招啊!
這麼大的事兒當然瞞不過九夫人,得知自已覬覦多年而未得的鐲子到了姜悅手上,九夫人揚手就將剛喝了一口的燕窩砸到地上。咬牙切齒,臉猙獰。
那個老不死的是不是老糊涂了,竟然胳膊肘往外拐?
放著嫡親兒孫不幫襯,難不指姓路的兩口子給收尸?
不對,早不給晚不晚,偏偏這個時候……難道……
九夫人一白,眼底慢慢浮出狠與決絕。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我不客氣!
伺候的大丫鬟福香被的樣子嚇著,抖著聲勁道:“夫人,小爺要,您可千萬別怒!”
“不到你這個賤婢指手畫腳!”九夫人一掌臉上。
福香也不敢躲,生生挨完,頂著五個鮮紅的手指印趕跪下磕頭。“奴婢罪該萬死,還求夫人饒命!”
九夫人眼皮都不一下了肚子,冷笑道:“過來,扶我去見我那個好婆母!”
‘好婆母’三個字從牙里吐出來,惡狠狠的。
福香激靈打了個冷戰。
姜悅在詩會上轉了兩圈,眾人的震驚勁過后,立刻有心思活絡的過來跟套近乎,俗一點的就跟扯家長里短,扯夠了就開始攀親。
大年下的,您啥時方便。要不要賞來我們家串門子,我去拜訪您也行?我們老爺和路將軍可是多年好友……
好友算啥,我娘家二姨的小表妺也姓姜,跟您五百年前是一家……哈哈、哈……
自視清高的就問平時看什麼戲、聽什麼曲,有啥好啊?說來聽聽,興許咱們興趣相同呢……拉拉……
手不打笑臉人,姜悅也扯出笑模樣熱絡的敷衍。
人生如戲,全憑演技。
上趕著送上門來的陪練,還不花錢,才不會往外推呢!
剛找到點左右逢源的覺,有位馬臉夫人突然笑道:“路夫人,長公主殿下把這個傳嫡孫媳婦的鐲子賞您了,將來福郡王和襄郡主的親事是不是要您多跟著費心?”
此話一出,姜悅周圍搶著說話的眾人同時閉,暗道這個棒槌,這種話哪能直不愣騰的問出來?
不過……們喜歡,一個個支愣著耳朵,迫不急待的盯著姜悅,生怕錯過什麼似的。
姜悅一愣,收個鐲子還得幫沈浪找媳婦?幫沈瀟找婆家?
哎喲我去,聽著咋這麼虧的慌呢?
那老太太不會是知道路大爺有十萬兩私房,就想宰路大爺一刀,讓他即出聘禮又出嫁妝吧?這也不夠啊!
姜悅的關注點莫名有些跑偏,正不知怎麼回答。
沈瀟突然冷冷的道:“本郡主的事,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過問的!”話落,起就走。
眾人互相看了一眼,同時舉杯喝茶。呵呵……這話有意思了。誰是阿貓阿狗?
姜悅也隨大流的端起杯,抿了一口,面上從容,眸底卻寫滿了無奈。
沈瀟這話說的,好像多樂意管閑事兒似的!
只要您不嫁路大爺,嫁誰嫁誰,我連打聽都不帶打聽的,更別說幫你保拉纖,沒那閑工夫!
腹誹歸腹誹,姜悅終于明白,為什麼沈瀟看見鐲子之后對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想了想起去找沈瀟,有些話還是挑明了的好,省著起誤會、生事非。可沈瀟也不知走哪兒去了,姜悅找了半天也沒瞧見,正想打發個人幫著找找,凌霜突然找到。
“凌,長公主殿下讓您過去!”
姜悅一愣,老太太剛把打發出來,這才多大會兒功夫,又急三火四的找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