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姜悅問,煙兒回道:“秦伯爺帶著崔夫人進城了!”
姜悅一愣,“就他們倆人去的?沒別人嗎?”
煙兒搖了搖頭,姜悅微微皺了下眉,回頭瞧了路大爺一眼。
路大爺剛端了杯要喝茶,看瞧過來立刻放下杯討好似的笑道:“你想進城啊?明天我陪你去!”
姜悅,“……”
你什麼關注點,我說的是這個意思嗎?
不過當著一大兩小還有那只會學舌的傲面前,姜悅也沒打算跟他多說什麼。想了想轉去廚房找阿福媳婦。
阿福媳婦正一腳門里一腳門外,瞧過來,立刻笑道:“我正好要去找,晌午要不要加菜?”
姜悅順著話問道:“秦伯爺和崔姐姐晌午回不回來吃飯?”
阿福媳婦搖頭,“這倒沒說,不過我尋思著,崔夫人去觀音庵還愿,晌午肯定在那兒吃齋了,秦伯爺陪一起去的,肯定也不會回來用飯,不過會不會在庵里吃齋就不好說了。”
姜悅手指一,假裝不在意的笑道:“那就不用加菜了,晚上多做幾道好菜,再幫玨姐姐做兩道素的。”
“那行嘞!”阿福媳婦痛快的應著,順手把菜筐搬到跟前,拎出一捆小波菜準備摘了汆丸子湯。
姜悅拎過來一只馬扎子坐到對面跟一起擇菜。平時姜悅也喜歡在廚房幫忙,所以阿福媳婦也沒覺的意外。
“我出門這幾天,家里沒出什麼事兒吧?”姜悅邊抖摟著菜子上的沙子邊問,完全是順口閑聊的樣兒。
阿福媳婦應聲笑道:“有秦伯爺坐陣秦楠都不敢瞎鬧騰,能有啥事兒。不過,前天晚上有一對看著有面的夫婦來看崔夫人,崔夫人和他們關起門來說了會兒話,然后我就聽著崔夫人像是哭了,晚飯也沒吃。
后來那倆人就走了,我怕崔夫人就給煮了碗面,端著給送的時候在院里遇上秦伯爺,秦伯爺聽說那面是我給崔夫人單做的,就賞了我一個大元寶,我拿回去一稱,乖乖……足足五兩……這麼大一個!”
阿福媳婦激的兩眼放,兩手往起一扣,跟姜悅比劃著壽昌伯賞的那個元寶有多大。
姜悅打斷,“你先別說元寶的事,后來呢?”
不讓提元寶的事兒,阿福媳婦頓時沒了興致,“后來就沒啥了,伯爺說我辛苦,讓我早點回去歇著,自已接了那碗面,親自給崔夫人送屋里去了。”
姜悅擇菜的手一僵,這還沒啥?那得什麼樣有啥?
壽昌伯看似儒雅溫潤,骨子里其實就是個莽夫,大大咧咧,他能注意到阿福媳婦做了額外的工作?還打賞?
這說明什麼,說明他很在意崔氏,時刻關注著崔氏的一舉一,順帶屋及烏,誰對崔氏關心,他便對誰示好。
這倒罷了,畢竟他也不是頭回對玨姐姐獻殷勤,跟送小狗相比,五兩銀子的打賞本不算什麼。
重點是,他親自端著那碗面給玨姐姐送屋里去,這也太親昵了。最最不可思議的是……玨姐姐竟然開門讓他進去了?尤其還是剛剛哭完,緒、儀容都是最狼狽的時候,這絕不是一時糊涂!
先前送狗子時,還有秦楠當幌子,這次可是直截了當,明晃晃的示好,玨姐姐再糊涂也應該明白他的心意了。
既然知道,還不避諱,難道玨姐姐也對壽昌伯了心?愿意接他?
愿意在他面前敞開心扉,卸下偽裝。愿意把自已最弱,最不堪的一面呈現在他面前?
明知崔氏做不出什麼茍且的事兒,頂多就是隔著桌子和壽昌伯說說話。可即便這樣,對而言也是巨大的改變。步子一下邁這麼大,姜悅總有點不塌實。
先不說合離的事兒還沒落定,仍是有夫之婦的份。大晚上,孤男寡相,好說不好聽啊。
再者,崔氏認識壽昌伯才幾天啊?突然間就認定他了,是之所至,還是一時沖?
胡思想中阿福媳婦突然驚呼,“哎喲,,您可別再摘了,再摘晌午就沒吃的了!”
姜悅一下子回神,再看自已腳邊那捆菠菜,都讓揪零碎了,還汆啥丸子,喂正好。
洗干凈手回屋把秦楠哄到沒人的地方,小聲問道:“玨姐姐跟你打聽過你爹沒有?”
秦楠一門心思惦記著屋里那只傲了,飛快的搖頭,撒就往回跑。跑了兩步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回頭道:“好像問過我,我爹喜歡吃什麼。我說我不知道,就沒再問了。”
姜悅心一,鐵證如山,玨姐姐是真的陷進去了。
雖說放下過去,淡定坦然的開啟一段新的,無可厚非,甚至是值得鼓勵的事兒,可這時機不對啊,還沒拿到和離文書呢!而且,對一個人來說,淪陷的太快,往往就是災難的開始!
玨姐姐已經傷過一回了,不能再傷第二回。
吃完晌飯,路大爺賤兮兮的鋪開褥子,非讓姜悅陪他一起午睡,還非把胳膊到脖了底下給當枕頭。
姜悅哪有心思睡,轉頭對路大爺道:“等會兒姑父回來,您找機會側面打聽打聽,他老人家到底是怎麼想的?”
若壽昌伯沒什麼明確的打算,那就要做惡人,想盡一切辦法勸醒玨姐姐!
路大爺閉著眼挲的腰,懶聲道:“不用問,這幾天他們就啟程回去。”
姜悅氣的拍開他的手,“我不是問你他們哪天回去,說的好像我攆人似的。我是讓你問問,他對玨姐姐到底什麼意思?怎麼打算的?”
路大爺瞬間睡意全無,擰眉道:“你要替他們牽線?三哥還沒答應合離呢!再說了,你一個晚輩心姑父娶不娶媳婦的,好像也不太合適!”
姜悅白了他一眼,“你是眼神不好啊,還是裝糊涂啊?他倆都這樣了,還用我牽線?”
路大爺騰的坐起來,著臉怒道:“你是不是聽到什麼閑話了?姑父雖然豪爽不拘小節,但絕對做不出勾引、強迫的丑事,三嫂也是知書達理的閨秀,更不會與人茍且。你告訴我,是誰胡說八道,敗壞他們的名聲?老子非宰了他不可!”
哎喲我去!
同鴨講都沒咱倆這麼費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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