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悅的眼淚幾乎眶而出,使勁兒把淚意下去,強撐出一抹慘笑對耶律元道:“不必了!”
若不能避免自相殘殺,提再多的條件又有什麼意思?
著絕的慘笑如同牛細針,綿綿的扎到耶律元心頭。他知道姜悅怕的是什麼,求的又是什麼,可他真的不能答應。一統天下不止是他的宏圖霸業,更是彌殺戮的唯一辦法。
這天下終歸是要合為一的,也唯有如此,契丹人與南朝人才能和平相。
他垂眸掩住心思,淡淡的道:“阿妺!南朝有句話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事來明日憂。將來的事又有誰能說的清楚?又所謂,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阿妺不必想太多。”
呵,你倒是想的開!
姜悅也跟著垂下眼睛,心里說不出是是什麼滋味,五味雜陳的連氣都不上來。
路大爺明白姜悅剛才那些話的用意,也明白此刻的心。他手摟住姜悅肩膀用力抱了抱,無聲的安了一下,然后松手主將牛皮酒囊遞給耶律元。
耶律元微愣,不過馬上手接過去,給自已倒了一碗。
路大爺端起自已的酒碗,沖他虛虛的一抬。耶律元突然笑了,端起碗跟他虛虛的一。
倆人同時仰脖一口氣干了,然后又同時將碗底亮給對方,四目相對同時放聲大笑。
漫天星斗如海,攪在一起笑聲直上云霄。
雖然倆人誰也沒說話,然而彼此間惺惺相惜的敬意卻溢于言表。
倘若沒有對方,在不遠的將來,倆人就都沒了勢均力敵的對手。那樣的平淡與寂寞,比死還可怕!
姜悅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灼灼的篝火將倆個人的臉映的格外俊朗,兩個人的眼睛也都閃閃發。
突然覺得自已真的是想多了,不,準確的說,是想的太狹隘了。
這兩個男人是的親人不假,可他們更是頂天立地的大丈夫,都有各自的理想與追求。
而他們的理想對這世上許多人來說就是曙和希。契丹人需要一個明主,南朝人需要一個戰神。
不能因為自已的骨私心,兒私阻攔他們的夢想!
即使他們注定為敵,能做的也只有坦然面對。
深深吸了口氣,將那層霾徹底驅散,拿起酒囊給圍坐在火堆旁的三個男人依次倒滿。
三個人互相看了一眼,同時舉杯,對道:“敬這世上最珍貴的人!”
姜悅一下子笑了。
耶律元說的對,當下最重要,將來的事就給將來吧!
然而片刻的愉悅之后,發現自已還是太天真、把事想的太好了。
若這世上有什麼比兩個惺惺相惜的男人在一起喝酒更可怕的事,那就是這兩個男人邊還有一個多愁善的老丈人。
剛開始三個人還能繃著點勁兒,彼此照顧一下對方的面子。喝空五個牛皮酒囊之后,這三個人就開始互相拆臺,互相鄙視。老丈人看婿不順眼,婿看大舅哥不服氣,老丈人順著婿的目看過去,哼,這小子也不是好餅。
耶律元,我招誰惹誰了,我瞅你倆還鬧心呢!
耶律平一想到過了今晚,自已好不容易見到的寶貝兒就要跟路大爺回南朝了,登時心如刀絞。早忘了自已一開始還覺著姜悅遇上了個好男人的嘆,只剩下自家好白菜被野豬拱了的憋屈。
他越看路大爺越不順眼。這小子有什麼好?悅兒怎麼就看上他了?
不行,要讓悅兒見識見識真正的好男人。見識過真正的好男人,悅兒就不會跟這混帳回走了!
他借著酒勁沖遠那幫契丹人嗷嗷喊了幾嗓子,圍著火堆烤喝酒的那幫契丹人歡呼一聲,然后互相爭執了幾句,一個大漢從人群里站出來,直奔路大爺而來。
滿臉橫一看就不是善茬,絕對不是唱歌敬酒來的。
姜悅瞬間警惕,盯著耶律平道:“你要做什麼?”
“悅兒,我的孩子,你放心,父親不會害你的。父親讓你見識見識,什麼真正的男人!”耶律平喝的舌頭都大了,得意的瞧著姜悅,一副等著你夸我的德。
說話間,那倆契丹人已到了路大爺跟前,嘰哩哇啦沖路大爺嚷了一通,不用聽容看表也知道這是在挑釁。嚷完了轉臉又沖姜悅一咧,出滿口大牙。憤怒傲慢的表和討好獻殷勤的表無對接。
哎喲我去,這不是阿里嗎?什麼病?
姜悅顧不上搭理他,直接問耶律元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耶律元笑道:“父王想讓你見識一下真正的男人,所以命人跟路將軍比賽唱歌,看誰能打你。”
姜悅,“……”
是我有病還是你們有病?
讓別的男人當面對我唱歌?確定路大爺不會把他腦袋擰下來?
還有,你們契丹人不是憑武力論英雄的嗎,這咋還改規矩了。難道是覺得路大爺太能打,所以才換個花樣兒?
無語過后,姜悅又忍不住想笑,扭臉賊兮兮的瞧著路大爺。踢場子的來了,應戰吧!
我看好你喲!
路大爺恨恨的瞪了一眼,添什麼?
耶律元也看熱鬧的不怕事兒大,手出他那柄鑲著寶石的腰刀舉過頭頂,沖阿里吼了幾句。
阿里瞬間跟打了似的,其他契丹人也激的直。
不等姜悅問,耶律元就跟翻譯道:“我剛才跟阿里說,若他贏了,我就把我的腰刀送給他,還送他一百匹,兩百頭羊和五十個奴隸。”
姜悅一記白眼飛出天際,你就欺負傻子吧!明知道他贏不了,還故意吊他胃口,忒不厚道。
耶律元回給一個得意的笑容,那可不一定,咱們走著瞧!
姜悅瞬間沒底,這個哥哥可是出了名的狡詐,如此篤定又憋著什麼壞呢?
阿里一抬手,住四周的歡呼聲,嘰里咕嚕的開口,耶律元主替他當翻譯,“阿里說遠來的是客人,請路將軍先唱。”
姜悅噗的一聲,差點被自已的口水嗆死。大哥,講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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