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元從懷里掏出一個玉盒兒遞給柳逢春。
柳逢春一把接過去,里頭是枚半個指節大小的朱紅藥丸,“這是什麼?”
“忘憂丹!”
柳逢春詫異的看著他,“我吃了這粒藥,悅兒就能真心實意的喜歡上我?”
耶律元笑道:“不是世子吃,是給阿妹吃。阿妺是個重重義看重禮法的人,不肯接世子不是因為不喜歡世子,而是因為認識世子之前,就已經嫁給路凌了。心里過不了這個坎,所以才千方百計的藏對世子的意。如果讓忘了這一切,重新開始。怎麼可能不對世子心?怎麼可能拒絕世子的一片深?”
柳逢春眼睛一亮,隨即又擔憂的道:“吃了這個會不會損害悅兒的?”
耶律元斷然道:“不會,可是我一母同胞的嫡親妺妺,我怎麼會害?除了記不得以前的事,再無任何反應。”
柳逢春大喜,俯把姜悅箍進懷里,著藥丸就往里塞。
姜悅拼命掙扎,死也不張。如果忘了一切,忘了路大爺,那還不如殺了!
柳逢春聲哄道:“悅兒,你乖一點。你也聽見你大哥的話了,這藥不會傷著你。你吃了乖乖的睡一覺,醒來就什麼痛苦都沒了。往后我們在一起好好過日子,我會對你好的。”
姜悅用盡全力氣死死咬著牙關,柳逢春撬了半天也沒撬開的,登時暴躁起來,“悅兒,這可是你我的!”說著按住姜悅的頜骨關節剛要往下拽,姜悅突然尖,“柳三哥!”
柳逢春作一滯,姜悅定定的看著他,眼淚撲簌簌的滾下來,“柳三哥,你真要這麼對我嗎?”
“我……”
“你真想讓我忘了我們以前在臥虎村時的日子嗎?你真想讓我忘了那個看著我會臉紅的柳三哥嗎?”姜悅輕輕捧住柳逢春的臉,盯著他的眼睛泣不聲。
事到如今,只能賭!
賭柳逢春對的慕之,有那麼一兒是真心的,而非徹頭徹尾的執念!
“我現在還記著,你帶我進城買椅子那天穿的裳、看我的眼神,跟我說的話,你想讓我都忘了嗎?如果我把這些全忘了,我跟芳悅、青悅們又有什麼不同?你想讓我變一個木偶嗎?如果你喂我吃了這個藥,你喜歡的悅兒就死了,再也沒這個人了。你真的忍心嗎?”
柳逢春臉大變。
耶律元忙道:“世子,即便阿妺不記得了。這些好的場景也沒消失,記在您心里也是一樣的……”
“不一樣!”姜悅尖著打斷他,“你永遠也不知道這些回憶對我意味著什麼,我被人綁著房嫁給一個癱著不能的男人,還被攆到臥虎村,我當時有多絕,你知道嗎?要是沒遇見柳三哥,我一天也活下去。看到他的影子、聽見他說話,我才覺著我是活的。天知道他跟我表白時我有多高興,我想點頭,可我不能,我不能害了他……”
“悅兒!你說的都是真的嗎?”柳逢春驚喜加,一把將摟進懷里,瘋狂的親吻著,“我就知道你心里有我!我就知道!”
姜悅嗚嗚哭著,用力掙開他,抓起那枚忘憂丹就往里塞。
“你干什麼?”柳逢春大驚,一掌拍飛手上的藥。
姜悅哭著要去撿那粒藥,“是不是真的又有什麼要,反正你不在乎!反正你只想要聽話的木偶,我全你!”
“誰說我不在乎?誰說我只想要個木偶,我要的只有你!”柳逢春大著搶到那粒忘憂丹,遠遠的扔出去。“你說的對,如果忘了過去,你就不是你了。悅兒!你看著我,我不在乎世人怎麼說,我也不在乎你會不會害了我,我只求跟你在一起。只要你好好的呆在我邊,別再想那個姓路的混帳,我什麼都不計較了。”
姜悅趴在他懷里放聲大哭。
知道,自已又逃過一劫。可害死路大爺的兇手近在咫尺,可卻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慢慢抬頭,過淚死死的盯著耶律元。要記住這個人,記到骨子里!
耶律元不以為意,笑著沖做了個口型。不愧是我妺妺,果然聰明!
笑完又沖柳逢春一拱手,“既然世子與阿妺重歸于好,我就不在礙眼了。”
“耶律兄請……”柳逢春剛說了一半,后面的話音便被船頭示警的銅鑼聲和水手們驚慌雜的尖聲淹滅。
“不好了,要撞船啦!”
隨著喊聲,一艘巨大的商船迎面撞過來。
柳逢春下意識抱姜悅,把護在懷里。耶律元縱躍到船頭大吼,“轉舵!”
船老大也是經驗富,一邊飛快的轉舵一邊吩咐人甩出鉤桿,攀住旁邊過往的快船借力。然而對方卻鐵了心似的非要撞他們不可,船頭隨之轉向。這下避無可避,船老大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對方的船撞上自已。
轟的一聲劇響,整條船都為之一震。
木屑紛飛,柳逢春猛的轉將姜悅撲到下,隨即一聲悶哼,濃烈的腥氣彌漫到姜悅鼻端。
姜悅心里一,“你、你是不是傷了?”
“我沒事!”柳逢春抬眸沖笑笑,神溫如春風,額角卻滲出細的冷汗。
姜悅的眼淚突然間控制不住了,手向他后背,漉粘稠整個后背全是。剛想說你放開我,我給你看看,船頭突然多出來無數黑人,一個個手持鋼刀惡狠狠的撲過來。
柳逢春的侍衛們而上,團團護在柳逢春和姜悅周圍,雖然忠心卻明顯的勢單力薄。
柳逢春掙扎著站起來,把姜悅藏在后高聲道:“各位好漢,出門在外都是朋友,船上財隨便拿,只求高抬貴手放過我等命,我等對天發誓日后絕不尋仇報復。”
那群黑人沒人吭聲,對面那條船上卻有人放聲大笑,“滇南王世子果然豪爽!”
隨著笑聲,一個高大拔的影出現在船頭。浴在他頭頂,宛如天神一般。
柳逢春子陡然一僵,姜悅的心也跟著跳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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