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悅驚的回不過神，楚義卻像看著救命稻草了似的，大步流星的奔到姜悅跟前，呲牙笑道:“五弟妺可算到了，五弟這些天一天一封信，不停的催問你的行程，差點把我養的那窩信鴿累死。”

姜悅下意識閉眼。不閉眼不行，就像不能睜眼看壽昌伯說話一下，睜眼看楚義說話需要更強大的心理素質，否則容易活活嚇死。真不知斯年哪來的重口味，居然惦記到這位爺頭上了！

楚義也知道自已長相出眾容易嚇著人，原本也不想往姜悅跟前湊，可不湊不行啊，在嚇人和被人嚇之間，他很不厚道的選擇了嚇人。

“五弟妺一路奔波肯定是累壞了，屋子早準備好了，我這就帶您去……”楚義邊說邊往外走，異常殷勤的要給姜悅帶路。

然而，他一只腳剛邁出去，在地上死了半天的豹飛突然爬起來，搶在他前面給姜悅開門，笑瞇瞇的沖楚義道:“大哥，您這兒還有貴客，小人替您給五帶路！”

話落，不由分說的搶下門口小嘍啰手中的燈籠，挑的高高的給姜悅照路，“五，您小心腳底下！小的豹飛，您有事兒盡管吩咐。小的一定盡心伺候。對了您晚上想吃點啥、來點野味咋樣？吃不慣的話家禽咱這兒也有……”

吧啦吧啦，還是個自來的話癆。張就噼里啪啦的說下去，絕對不給楚義話的機會。

楚義那張臉瞬間不知該臉什麼詞來形容，惡狠狠的瞪著豹飛，絕對有了豹飛祖墳的心！

姜悅飛快的捂住，用盡全力氣才把笑聲憋咳嗽，“咳、咳……那就有勞豹飛兄弟了！”

“這有啥！應該的應該的！”豹飛笑的見牙不見眼。只要能離斯年遠點，別說給五當丫鬟，跪下當鞋墊子都行！

姜悅憋笑憋的肚子疼，趕往外走，再憋一會兒非把腸子憋折了不可。

從楚義住的院子出來，走了老遠，豹飛還心有余悸的頻頻回頭，生怕斯年追出來。

姜悅實在忍不住了，好奇的道:“幫主到底做了什麼？你們這麼怕？”

“能干出什麼好事兒？”提到往事，豹飛瞬間恨的牙，不由自主的嗓門就有點大，話一出口立刻捂，心驚膽的回頭，生怕斯年聽到似的。

姜悅越發的好奇了。

豹飛瞥了一眼，糾結半天才像下了很大決心似的，“說來話長，您別看年紀小，心眼子多著呢，哼，可把咱爺們坑慘了……”

也許是好不容易找個人傾訴，也許是斯年這一來又把豹飛的悲慘記憶全勾起來了，豹飛個五大三的漢子開啟話癆模式，從十年前楚義第一回跟斯年見面說起，越說越悲憤，差一點就要放聲大哭了。

姜悅聽的目瞪口呆，怪不得楚義看見斯年嚇那鬼樣兒，任誰被斯年這麼禍害膽子也大不了！

十年前，斯年剛剛六歲，白白的包子臉，笑起來人畜無害的。當時楚義十八，因為爹娘著他娶個又瞎又瘸的姑娘，一怒之下離家出走。他自己也明白，不是自家爹娘心狠，就他那長相，不瞎不瘸的也沒人敢嫁他啊！

他也沒個目的地，信馬由韁的瞎晃，這一晃就晃到了鹽幫的老窩寶安。也是趕巧了，剛進城就遇上了在街上閑晃的斯年。斯年當時就來了一句，這人丑的好有意思！

遇到有意思的人，幫主能錯過嗎，眼珠子一轉就摔到楚義馬前，哭的撕心裂肺。然后三言五語的就坑了楚義上的銀子，連馬都賠給斯年了。

這還不算完，楚義又當牛做馬，床前灶前的伺候了斯年兩個來月。因為全城的郎中都做證，斯年胳膊外帶肋條骨都折了，而又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楚義不管誰管？

楚義也是瞎，伺候了兩個來月，愣是沒發現斯年是個小姑娘，更沒發現小姑娘渾上下一塊骨頭都沒折。有一天，活斯年突然對楚義攤牌，其實我不是孤兒，我爹是鹽幫一個管事的，被叛徒出賣正被人追殺呢。你能幫我求求我爹嗎？

楚義那名兒是白的嗎？他這輩子最恨的就是背信棄義的小人，二話不說背著小姑娘就幫爹解圍去了。一口鬼頭刀上下翻轉飛，一夜之間挑了十一個不服老幫主管的堂口，從此老幫主徹底坐穩了幫主寶座。

老幫主一激，非要跟楚義拜把子不可。香案都擺上了，斯年幽幽的來了一句，“你把我子都看了，再跟我爹拜把子就是倫！”

楚義差點沒嚇死，“小兄弟，東西不能吃話更不能說啊！我可不好那口！”

斯年追問道:“你是不是跟我同吃同住兩個多月？”

“是，可是……”

“你是不是對我又摟又抱？”

楚義爭辨道:“是你嫌屋里悶，讓我每天抱你去院子……”

斯年癟著小打斷他，“抱了就是抱了！你還我的臉！”

楚義大，“天地良心吶，小兄弟，是你讓我你發沒發燒……”

斯年悲憤的質問道:“那也是！你抱也抱了也了，這會兒卻要始終棄？你還是人嗎？你好男風又有什麼于啟恥的？喜歡我不妨直說，我爹也不是保守之人，會全咱們的。”

楚義瘋了，“小兄弟，你可別胡說八道！我還要娶媳婦吶！”

斯年鄭重的道:“娶我好了！我給你當媳婦！你要始終棄，我就一頭撞死在你跟前！”

楚義才是那個恨不得一頭撞死的，他咬了咬牙，強忍著崩潰對斯年解釋道:“你還小，不知道自已在說什麼。我也沒對你如何，咱倆本扯不上始終棄。”

斯年兩眼淚汪汪的盯著他，“那你是想等我長大了再始終棄？”

我棄你個大頭鬼！

楚義抓狂了，直接放殺招，“我喜歡的是人，你想讓娶你也行，你自已手割了那玩意變人，我就娶你！”

老子就不信你能對自已下這種狠手！

就算你能，你爹就你一個獨苗也非攔著你不可！

楚義覺的自已算盤打的，誰知斯年嘿嘿一笑，“不用那麼費事兒，我本來就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