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悅霍的扭頭朝路邊看過去。

劉淺月一個箭步擋住的視線，大聲道:“，九姑娘這幾天一直念叨著想吃窩糖和馬蹄糕，咱們再拐回去買點兒吧。”說著就要拉姜悅往街上走。

姜悅手把劉淺月推開，定定的瞧著路邊那個醉漢。“你剛才說什麼？誰死了？”

醉漢乜了姜悅一眼，大著舌頭道:“凌、凌閻王……”

“你個該死的東西，在哪兒灌了黃湯在這兒胡沁！”劉淺月急怒加，轉死命的去推那個醉漢，“滾！趕滾！再敢胡說我讓人了你的皮！”

醉漢一把將劉淺月甩了個跟頭，噴著酒氣罵道:“你個小娘皮，哪只眼睛看見爺爺、胡、胡說了？那個殺神就是遭報應了，萬箭穿心…讓人給死了……據說還要把他尸首剁、剁了喂狗……還有袁慎那個狗雜種，這回也要斷子絕孫了……”

劉淺月那張臉瞬間慘白如紙，“，別聽他胡說八道……”

話還沒說完，豹飛不知從哪兒沖過來，一腳將那個醉漢踹飛，沖過去還要打，卻聽姜悅冷冷的道:“住手！”

那聲音冷的像冰，聽著讓人頭皮發麻。

豹飛一激靈，“五，這雜碎喝多了胡沁……”

姜悅不理他，徑直走到那醉漢跟前，靜靜的道:“你還知道什麼，一并說出來。”

豹飛立刻咬牙，大手攥拳頭惡狠狠的瞪著那醉漢。劉淺月也死死盯著那醉漢。醉漢挨了一腳，酒醒了大半，再被這四只眼睛死盯著，剩下那一半瞬間也全嚇醒了，噗通給姜悅跪下磕頭如搗蒜。

“路夫人饒命，小人黃湯灌多了得了失心瘋，滿胡沁當不得真，您大人大量開恩饒了小的吧！”

姜悅聲音依舊冷的像冰，“我問你還知道什麼？照實說我保你一條命！否則，我現在就殺了你。”

醉漢尿都快嚇出來了，“路夫人……小的真的啥都不知道，小人剛才在飯館遇上個外地來收魚老鄉，坐一起喝了兩杯，聽他順說了幾句……”

“不想死就說實話！”姜悅冷冷的打斷他。“我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有一個字不實，你就等人給你收尸吧！”

“小人該死！小人是得意居打雜的，有倆個外地收魚的販子在那兒胡扯，一個非說路將軍死了，另一個非不信。倆人說了半晌就開始打賭，后來說您肯定知道真假，如果誰敢在您跟前把這話說一遍，自然就知道路將軍是死是活。

可他倆誰都不敢出面，就給小人五兩銀子，讓小人來說這話……小人貪這五兩銀子……又、又被他們掛了壺貓尿，就犯了渾，路夫人開恩吶……”醉漢鼻涕眼淚糊了滿臉，邊嚎邊磕頭。

姜悅怔怔的看著他，覺他的哭嚎聲像是從極遙遠的地方傳過來，有種不真實的恍惚。

劉淺月撲過來抓住姜悅胳膊哭道:“，他也說了這是兩個混帳在打賭，不是真的。大爺平安無事，好好的，您可千萬別當真……”

姜悅回頭盯著的眼睛道:“你早知道了對不對？秦楠和袁寶沒在莊子上，你也不是為了俞濤親傷心。你早知道大爺出事了，舒薇也知道，你們合起伙來瞞著我對不對？”

“……”劉淺月再也裝不下去了，哭著跪到姜悅跟前。

姜悅也沒扶，神木然的又問豹飛，“楚四哥在哪兒？我想見他！”

豹飛慌了，“五，您千萬別上當。那倆魚販子肯定是耶律元的探子，故意散播這種謠言……”

姜悅拔腳就往楚義的院子走，豹飛手要攔，劉淺月扯住他袖子哭著搖了搖頭。

事都到這份上了，肯定瞞不住了。越拿謊話騙，越傷心！

姜悅也不讓守門的侍衛通稟，直接闖進楚義的臥室。

楚義剛從小校場回來，正著膀子洗，聽見腳步聲回頭就瞧見姜悅呆呆的站在門口，臉白的不像人樣兒。

楚義心里咯噔一下，胡抓起一件裳披上，“五、五弟妺，你咋進來了？”

姜悅直愣愣的看著他，“楚四哥，你老實告訴我，路大爺是不是出事了？”

楚義心虛道:“我不是跟你說了嗎，沒有的事兒……那什麼我、我這沒穿裳，五弟妺是不是先回避？”

姜悅非但沒回避反倒邁步進來，站到他一步之外，表僵的像木偶，“楚四哥，我不信別人，我只信你，你跟我說實話！路大爺是我相公，我是他媳婦，我有權知道！不論路大爺出了什麼事兒，您只管說，我能的住。”

“我、我不是說了嗎……”

“楚四哥，您是頂天立地的漢子，路大爺也是。您別撒謊騙我，您跟我說實話。”姜悅眼底一點一點的涌出水霧，“您、您告訴我，路大爺到底怎麼了？”強撐著說完這句話，任憑怎麼抬頭，眼淚還是大顆大顆的滾下來。

“他、他……”楚義看見這樣兒，實在不忍心再瞞下去，可他也狠不下心來告訴實。轉從枕頭底下出一封信給姜悅，“你、你自已看吧。”

姜悅著手展開信，看著上頭的字眼前突然黑的厲害，口也像是進來一把刀，又疼又冷，無法呼吸。

使勁瞪大眼睛，著自已把那封信又看了一遍，噗的一口噴出來。

雪白的信紙瞬間染的通紅。

路大爺！死了！

吳王被叛徒出賣陷重圍，路大爺為了救吳王中數箭墜懸崖，尸落到耶律元手上！

所謂死無全尸剁碎了喂狗不是謠言、也不是詛咒，而是耶律元放出來的威脅！

耶律元要親自去領尸！

領路大爺的尸！

閉了閉眼，噗的又是一口噴出來。

楚義手足無措，想扶又覺著不合適，只好扎撒著兩只手前后虛攏著，生怕一個不穩栽過去。“五弟妺！你、你跟我說句話，你、你別嚇唬我啊！”

姜悅緩了口氣，捂著心口默默轉，一步一晃的往外走。

楚義又驚又急，“五弟妺，你干啥去？”

“我要去見耶律元！”姜悅木然開口，那聲音連自已聽著都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