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道避開了京中所有大家族的宅院,以防止他們挖地下時被發現,而且道的盡頭也是十分蔽的,這才保證這條道幾百年都沒有被發現。
可若是有外人知道了,那就危險了。
父親將道給他們時,可是千叮嚀萬囑託的,深怕出現什麼意外,樑蕪菁也格外留心,不想陳夙已經告訴別人了。
倒不是不相信陳夙,而是這件事攸關樑家上下幾百口人的命,不得不小心一些。
“放心吧。”陳夙知道在擔心什麼,聲道:“他們都是我從前的暗衛,從小就被訓練忠誠於我一人,絕對不會出任何意外的,走吧。”
樑蕪菁聞言稍稍安心了一些,但也不能完全放心,憂心忡忡的和陳夙回孃家了
。
陳夙早已派人回來告知樑家人了,說他們今日會回府一趟,所以等樑蕪菁回來時才發現,母親已經吩咐人做好飯菜,就等他們了。
再過兩日,大夫人張氏生下的兩個孩子就該滿月了,樑義博的意思是,在家中稍稍慶祝一番,等孩子滿百日在大肆宴請賓客。
張氏子極好,生下孩子後第二日就下牀走了,雖然在坐月子,可沒有一日是坐在牀上的,幾乎都在屋走著,只是沒有走出正院的門罷了。
樑蕪菁見恢復的很好,甚至都沒有那麼胖了,倒也沒有勸說去牀上躺著。
按理說,坐月子的人,不能梳洗,不能離開寢室半步的,可張氏早就已經在偏廳和衆人用膳了,而且上也沒有毫怪異的味道,足可見的,應該是梳洗過了的。
樑蕪菁很想說些什麼的,可當著父親和陳夙的面,真不好意思說出來。
用了膳後,張氏讓人將兩個孩子抱出來,樑蕪菁很喜歡兩個弟妹,抱了一個,一會又去抱另一個逗弄著,開心極了。
“瞧你,樂得跟個孩子似得,既然這麼喜歡弟妹,那你們就早點圓房,趕生一個,到時候若是嫌麻煩,怕吵到你們,就多請幾個媽,或者送回來給母親養著,反正我養這兩個也是養,再多點也不在乎。”大夫人張氏一邊哄著小兒,一邊對樑蕪菁說道。
年輕時候可是出了名的不拘小節,這些年嫁人後好了許多,可這會子看著兒這樣,說話也沒有拐彎抹角了。
樑蕪菁聽了立馬漲紅了臉,白了自家母親一眼道:“母親,別說。”
“我哪裡說了,你們是夫妻,圓房,傳宗接代是理所當然的事兒。”張氏一臉理直氣壯道。
一旁的樑義博聽了自家夫人的話也老臉通紅,倒是陳夙很鎮定,不過心裡也升起了異樣。
“母親,人家都知道王爺是傻子,我們若是……。”樑蕪菁說到此有些不好意思往下說了。
大夥都知道陳夙是“傻子”若他們圓房了,還有孕了,旁人會怎麼想?
“怕什麼?誰說傻子就不能圓房,就不能有孩子了,那個誰?”張氏說到此猛的停了下來,著樑義博道:“侯爺,上次你和我說的是哪家的兒子,就是那個傻的一天到晚就知道流口水,連誰是孃親,誰是媳婦都分不清的那個
。”
樑義博聞言低咳了兩聲道:“是大理寺一個小吏的兒子。”
“對對對,就是那個,聽說小時候摔壞了腦子,了傻子,去年娶了媳婦,他傻的連他父親都不認識,常常把府裡的奴才父親,他媳婦和母親也都分不清,有時候母親媳婦,有時候媳婦母親,聽說鬧了不笑話,有一次還跑到他母親屋裡,寬解帶,被他老子一通好打,鬧得京城衆人皆知,茶餘飯後當做笑料,不過……那傻小子的媳婦今年也生下了一個大胖小子。”張氏兩眼放說道。
“對。”樑義博也立馬附和道。
人家傻那樣都能生下大胖小子,他家姑爺在旁人眼中只是智商“五歲的孩”,五歲的孩子知道的雖然不多,可總分的清楚他老子是誰吧,有了那個先例在,他家姑爺和兒生下孩子,也不是多驚世駭俗的事兒了。
“父親、母親。”樑蕪菁聞言雙頰紅的發燙,真想找個地兒鑽下去了。
家父親母親怎麼能當著他們的面說這樣的話嘛。
“你這孩子,害什麼,都嫁人了,母親和父親代你們這些事兒,也是爲你們好,好了好了,我們不說了。”張氏見兒那樣,不莞爾,聲笑了起來。
“母親,那孩子萬一不是那傻子親生的呢?”樑蕪菁想了想後突然問道。
張氏的笑聲戛然而止,有些詫異的看著自家兒:“應該是親生的吧,他是傻的,他家的人總不傻吧。”
“是親生的,大街上的人都說了,生下的孩子和那傻子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當然是親生的,再說了,這樣的事兒也不是頭一次發生,整個大周朝有幾萬萬老百姓,傻子雖然不多,可也不,生下孩子的比比皆是,你們別怕,該怎麼就怎麼。”樑義博連忙說道。
樑蕪菁聞言,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陳夙,想讓他和父親母親說說,說說他們暫時沒有那個打算,誰知道那小子現在竟然給裝起傻來了,竟然別開頭看向了另一邊
。
好你個陳夙,現在先讓你張狂,回去一定饒不了你。樑蕪菁在心中恨恨道。
“父親,我們去一下道。”大概不想被自家王妃給記恨多了,陳夙立刻出言解圍。
“去道?”樑義博聞言一怔,隨即笑道:“既然我將道和那裡面的東西給了你,該如何用,都由你,不過你要記住,這道攸關我樑家上上下下幾百好人的生死,說起來,我樑家上上下下豈止幾百人,我們樑家在整個大周王朝,那麼多田產地產,那麼多作坊、鋪子,爲我樑家效力的人何止十萬啊,老夫前些日子讓人盤算了一番,獨獨算賣我樑家的人,就有四萬八千六百號,說出去只怕會嚇死人,再算上那些曠工、佃戶等等,加起來的數字就更可怕了,我們樑家一倒,到時候就是千上萬的人家家破人亡啊,所以你們必須謹慎再謹慎。”樑義博不得不代一聲,免得婿急功近利,出大子。
“父親放心,我明白。”陳夙十分凝重的點了點頭。
“去吧。”樑義博點頭。
“蕪菁,我們走。”陳夙手拉住樑蕪菁纖細的手腕,出了偏廳後換上了碧雲早就爲兩人準備好的裳和麪,待他們穿戴妥當後,纔到了小書房,打開了道,一塊下去了。
“人在道嗎?”樑蕪菁低聲問道。
“沒有。”陳夙搖頭,聲道:“至今爲止,這道我還沒有告訴任何人,上次我運送金銀珠寶出去,因爲只有我一個人,所以費時費力,不過我也知道,這攸關很多人的生死,所以格外小心,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我不會來的。”
樑蕪菁聞言頓時放心了,既然沒有說出去,那就沒什麼好怕的了。
“不過遲早要說,因爲這兒很,辦起事兒來更方便。”陳夙突然聽下來看著自家媳婦,聲說道。
樑蕪菁聞言一怔,隨即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我相信你。”
陳夙聞言頓時出了笑容,握著的手了,笑道:“累不累?能不能走出去?”
“累肯定累的,不過我能夠撐著
。”樑蕪菁了額頭上的細汗,笑著說道。
“好。”陳夙輕輕頷首,不過走了不遠後突然停下腳步,在樑蕪菁毫無防備下,攔腰將抱了起來。
“啊……。”樑蕪菁本沒有想到他會這樣,頓時驚呼一聲,一下子環住了他的頸子,又是惱怒,又是,嗔道:“你快放下我啦。”
“好,一會就放下你,我抱不你太久的,別,不然掉到地上我可不負責的。”陳夙俯下在臉上輕輕一吻,笑著說道。
“討厭。”樑蕪菁一把掉自己臉上的口水,輕聲說道,不過這次卻沒有吵著要他放下自己了。
反正真的累了,他想抱那就抱著唄,正好休息一下。
慢慢的,陳夙覺到自己懷裡的人子不再僵了,慢慢放鬆下來,整個人都靠在了他上,這讓他十分欣喜,加快腳步往前走去。
打橫抱著一個人,遠遠比揹著一個人要覺重很多,也支撐不了太久。
陳夙大概走了兩刻鐘,就覺得雙臂發麻,雙沉重了。
“累了吧?”樑蕪菁突然擡起頭問道。
“是。”陳夙老實的點了點頭。
“快放下我啦。”樑蕪菁輕輕錘了他一下,示意他放下自己。
“好。”陳夙慢慢將放到了地上。
“走吧。”樑蕪菁主牽起了他的手,聲說道。
陳夙聞言原本有些疲憊的臉上頓時出了笑容,彷彿因爲自家王妃這個小小的舉,他渾的疲憊一掃而空了,此刻滿都是勁兒。
兩人執手在寂靜的道慢慢走著,樑蕪菁清脆悅耳的聲音在這狹小的空間顯得格外空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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