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水閑居吸取了之前的教訓,每一水邊都站著水極佳的仆婦和家丁,以防再出現落水的意外。
顧念薇倚在靈峰亭的人靠上,目游離地聽著周二小姐哭訴,心里滿是不耐。
區區一個宋氏子弟,有什麼好在意的。
那些圍著顧念獻殷勤的,哪一個不比宋昭出好,有前途。
就連燕樂安那個蠢貨,都知道放下段,纏著與程小棠的二哥程天祿好。偏偏挑喜歡的手帕,被男人哄兩句就找不到北。
還有的嫡親兄長,為了跟顧知予互別苗頭,故意針對程天祿。
結果賠了夫人又折兵,沒收拾掉對頭人,自己反倒被袁山長發現雇傭代筆,險些被逐出臨江書院,現在還在家里足。
顧念薇坐在遠離中心的涼亭,遙著意氣風發的顧念和炙手可熱的程小棠,第一次到孤掌難鳴。
早知如此,就不該聽娘的,選陪襯自己的蠢人當好友。
陸五小姐因為之前的事,對周二小姐有些過意不去,最近一直順著,同仇敵愾地怒罵程三蓮癩蛤蟆想吃天鵝。
的路也很不順,罵程三蓮不夠解氣,又轉到最恨的顧念上,刻薄道:“好好的大家閨秀,不修養,居然行商賈之事。”
“以前賞花宴何時請過這麼多不知所謂的人,顧府的格調都被拉低了。”
顧念薇回過神,輕輕地開口,“陸五妹妹,你不要這樣說。來者是客,大姐姐主辦宴會,多邀請一些好友也在理之中。”
“什麼好友,我看就是沖著銀子去的。”陸五小姐嗤笑道,“居然連做漕運跑碼頭的洪家都請來了。”
“洪家老太太前年六十大壽,請帖都送不進陸家。”
顧念薇眼神閃了閃,沒有作聲,倒是周二小姐從鼻子里冷哼一聲,“陸五妹妹,你說這話可要小聲些。”
“沒聽洪家大小姐說麼,家現在是皇商,今非昔比了。”
故意加重了皇商兩個字的語氣,極盡嘲諷。
皇商只是起來好聽的商,不管有多高于普通商戶的特權,仍舊是低賤的商戶。連普通的小士族都不如,更不用說跟周家比。
陸五小姐想到之前本沒資格出席宴會的洪家大小姐,竟然也敢學顧念擺出一副傲氣的姿態,罵得更兇了,
不就是有幾個臭錢,還在面前顯擺。
“周二姐姐,你過幾天是不是該去探周九夫人?”
顧念薇眼見兩個好友罵完一個又一個,完全將月出觀的事拋之腦后,不得不聲提醒,“為小輩,也要為家里分憂才是。”
這麼多天過去了,各大世家明知樞院指揮使就在臨安城,卻始終不得見。
從小陪著顧老夫人禮佛,經常在云寺小住,對周老夫人的了解比周二小姐這個親孫還多。
玄正方丈的勸說固然是直接原因,按理說還不足以搖一位習慣發號施令的固執老人,除非還有別的因素。
例如,用周府在朝為的子弟當做籌碼。
能做到這一點的人極,恰好顧念薇的目標人莫琛,就是其中之一。
等周九夫人順利生下孩子,莫琛就會離開臨安府,再想偶遇比顧知予更出的人,幾乎不可能。
不爭,只會永遠比顧念矮一頭。
周二小姐撇,“我與祖母說過好幾次,都不同意,只讓我在家里抄經祈福。”
“棲云道長的規矩比京中太醫還大,真把自己當華佗再世了。”
顧念薇擰眉思索了片刻,提議道:“若是周九夫人在月出觀待得無趣,想要見一見疼的侄呢?”
周二小姐以前跟九叔的關系是還不錯,聞言猶豫道:“可祖母那邊......”
“老人家年歲漸長,最希的看到的就是子孫滿堂,和和。”
顧念薇將早就準備好的說辭娓娓道來,“有些時候,小小的忤逆反倒更顯誠心。周九夫人也會念著這份誼。”
“棲云道長若是坦坦,沒理由阻攔親人前去月出觀探。”
“薇兒妹妹,還是你最聰明。”
周二小姐很快就被說服了,親昵地挽住顧念薇,“九叔以前那麼疼我,我怎麼忍心讓九嬸獨自在全是陌生人的地方待產呢。”
顧念薇笑得溫婉,“正是如此。”
陸五小姐在家很寵,不關心這個話題,四張著就發現了不尋常之。
“薇兒,你快看顧念邊的男子!”
周二小姐剛過程三蓮和宋昭的刺激,一眼就看出了關鍵所在,遷怒道:“好一個顧念,居然也玩起了暗度陳倉。”
“薇兒,這件事必須要告訴老夫人,以免連累你的名聲。”
拿程三蓮一個鄉野村姑沒辦法,顧府的規矩比周府還嚴苛許多,絕不會姑息。
顧念薇剛說服了周二小姐,揚起的笑容在看清楚與顧念的人是誰時,僵在了臉上。
那是莫琛,見過畫像。
為什麼莫琛會出現在靜水閑居,還跟顧念一副稔的模樣?
在場有些人曾在月出觀見過莫琛一面。
不過當時沒人知道,出手維護秩序的冷臉男人是位高權重的樞院指揮使,只當是棲云道長請來鎮場子的香客。
莫琛此次前來參加賞花宴,也是給暗中打探的人一個準確的信息。
他的確在臨安府。
程小棠看到如約而至的莫琛,神一振,“二姐,到咱們展現出真正實力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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