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蕭殷可沒有騙冉秋念,這傷口雖然看著嚇人,但卻只是皮外傷,用上好的傷藥抹了,理干凈,著實算不了什麼。以他的恢復速度,第二天便已經可以行如常。
兩人清早起來,用過早膳之后,便拜別了顧家二老,備下馬車往城門口而去。
原本顧崢也該一起過去,可年關將至,兵部事忙,早幾日他就被留在了城郊的軍營里,每日忙碌,連將軍府也甚回來。
據祖母從信上傳來的消息,冉家的馬車多半會在晌午時分進京,冉秋念和蕭殷出門的時候,才剛過巳時,時辰尚早,馬車便也不不慢的向前駛著。
等到馬車出了城,在幾里外的驛站停下來,冉秋念才發現早已經有人到了這里,定睛看去,沒有想到竟在這里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是柳姐姐?”冉秋念沒想到柳云瑤也會到此迎接祖母進京,但轉念一想也能夠理解,同行的還有父親和柳姨娘,再怎麼說,為人子,豈有不來的道理。
倒是柳瑜飛,不知為何不見蹤跡,這倒是有些奇怪。
冉秋念下了馬車,便往柳云瑤邊走去。
沒想到柳云瑤在看到冉秋念他們之后,卻出了驚訝的神,似乎本沒有想到他們會在此時過來一般。
“柳姐姐,你今日要來,怎麼不早些和我們說,也好一同過來。”
冉秋念注意到柳云瑤是只前來,后只有一輛馬車,但是隨行的護衛和婢卻是不,擺足了排場,看樣子在齊國公府很是得寵。
但在齊國公府再如何有臉面,份上總有些說不過去,與齊國公府非親非故,卻因著兄長是小公爺客卿的緣故,久住在國公府,吃用花銷也全在國公府。
時日一長,傳出去總是有礙名聲。
冉秋念的記憶不全,雖然對那數年之后被柳云瑤灌下毒藥的記憶有些將信將疑,但到底自失憶京以來,柳云瑤并未真的做出什麼出格的事兒來。
平日里,在大面上,冉秋念對也是客客氣氣的。
想到們兩人畢竟有著一層姐妹之誼,冉秋念多有些上心,想著一會兒見了柳姨娘和父親,便私下里問一問他們的打算,總不能讓柳云瑤一直這般住在國公府上。
“對了,怎麼這就你一人過來?”
面對冉秋念的疑問,柳云瑤愣了一下,很快就掩飾住一瞬間的慌,輕咳一聲,若無其事的解釋起來:
“是啊,兄長小公爺重用,這些日子忙碌,實在不開,只能由我代他多多盡心了。”
正說著,沒想不遠就出現了一輛馬車,后面隔著不車隊,冉秋念聽到靜看過去,等走近了一些,竟發現那是原本該在晌午時分才會出現的冉家車隊。
“是祖母他們的馬車!怎麼來的這樣早?信上不是說,最快也要晌午嗎?”
冉秋念有些疑,但更多的則是期待和驚喜,轉頭對著蕭殷慶幸的說:“還好我們早出發了些,不然準要錯過了。”
注意到柳云瑤有些不自然的神,冉秋念便順口問了一句:“柳姐姐是怎麼知道祖母他們的車隊會提前到京城的?”
柳云瑤神有些躲閃,但很快就下這份不平靜,笑著說道:“我哪知道這些,不過是早早過來等著,與念兒妹妹是一樣的。”
原來如此,冉秋念若有所思,總覺得有些古怪,但并沒有多想,很快就把注意力放回了遠逐漸靠近的馬車。
見冉秋念把視線挪開了,柳云瑤松了口氣,心下暗恨,這死丫頭總是來壞的好事,本以為失憶之后就會好對付不,誰知也不知道是歪打正著還是故作不知,每每總是無意中讓下不了臺。
這次也是,難得接到消息,知道車隊會提前來,想著先一步把人接走,安排進國公府里,誰知道這冉秋念竟然會提早來,還有蕭殷。
到時候可難半了……柳云瑤心思浮,滿眼焦躁,這副坐立不安的模樣,讓一旁的蕭殷盡收眼底,他皺起眉頭將視線從柳云瑤上移到后的護衛和丫鬟上。
這仆從群的場面,顯然不止是為了炫耀,難不柳云瑤心里還盤算了什麼別的?
想到這里,蕭殷暗暗提高了警惕,將冉秋念護在后。
對于后的暗涌,冉秋念全無在意,一顆心都放在了那漸漸駛到近前的馬車上。這幾日已經能夠漸漸想起許多小時候的事兒了,在的記憶里,出現最多的就是那慈眉善目的老人,的祖母。
冉秋念早就想見一見祖母了,祖母這麼寵自己,落水失蹤這麼久,老人家只怕擔心壞了。
車隊在驛站前面停下,從車隊中間的大馬車上下來一個材高挑的年輕侍,幾步走到冉秋念邊,對行禮說道:
“奴婢銀杏,奉老夫人之命,來請大小姐上馬車一敘。”
銀杏顯然已經知道冉秋念失憶的事兒了,便先自報家門,見冉秋念的眼神從疑不解到恍然大悟,眼里也是心疼之滿溢,想是又勾起了冉秋念出事那會兒的回憶。
冉秋念看了一眼蕭殷,見他頷首,便起跟著銀杏一起往祖母的馬車里走。
柳云瑤被晾在一邊,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有些掛不住,分明上也流著冉家的脈,可這種時候,冉老夫人卻永遠只能看到一個冉秋念。
況且,這賤婢喊的什麼大小姐?冉秋念的年歲尚在自己之下,論行排輩,自己才該是冉家的大小姐,口口聲聲喊著冉秋念大小姐,是把自己置于何?
柳云瑤又犯了嫉妒的老*病,若非銀杏是老夫人最看重的丫鬟,份不一般,柳云瑤早就變臉了。
這些日子在齊國公府順風順水了太久,幾乎要忘記在錦繡城冉家那段夾著尾做人的日子,只是這裝模作樣的功夫越發進。
“小姐,老爺、夫人有請。”
打頭的那輛馬車里坐著的正是柳如眉和冉霖,他們沒有看見方才銀杏過來把冉秋念請走的一幕,見柳云瑤站在驛站前面,便派了丫鬟把柳云瑤來。
“冉夫人已去世多年,何來的第二個夫人?”
蕭殷皺著眉頭對那前來喊人的丫鬟說道,那丫鬟連忙改口,解釋道:“回大爺的話,奴婢說的是柳姨娘,柳夫人。”
“姨娘是姨娘,夫人是夫人,豈可混為一談?柳姨娘只是妾室,并未正式冉家的族譜,當不得一句夫人。下回不要再錯了。”
“是,奴婢記下了。”
丫鬟喏喏的點頭應下,轉而看向臉已經很是不好的柳云瑤,張了張口:“小,小姐,老爺和柳姨娘……”
“我知道了,這就過去,不必再說。”
柳云瑤黑著臉打住了丫鬟的話,不甘不愿的看了一眼冉秋念遠去的背影,只有在這個時候,才真切的到了自己與冉秋念份上的差別。
見柳云瑤走了,蕭殷才向祖母的馬車過去,去向問安。
冉秋念先走一步,被領到祖母車前,抑住心頭的期待,在車外行禮問安,揚聲說道:“孫念兒,給祖母請安,祖母舟車勞頓,一路辛苦了。”
冉秋念話音剛落,車簾就被掀開,從簾子后面出現一個滿頭華發的老人,正紅著眼睛看向冉秋念。
“祖母?”冉秋念心頭一,忍不住走上前幾步,出聲喚道。
“念兒,快到祖母這兒來,讓祖母好好看看你。”祖母哽咽了一下,手拉過冉秋念,一個勁兒說著瘦了。
“讓祖母擔心,是念兒不孝。”冉秋念也被祖母的緒帶,紅著眼睛低聲說道。
銀杏攙扶著祖母從馬車上下來,冉秋念見了,連忙同上前去,在另一邊搭把手。
祖母站到實地上,拉過冉秋念的手,一把將攬到自己的懷里,失而復得的喜悅在這一刻徹底落到實。
那十多天的煎熬等待和生死未卜,都在這一刻煙消云散:“好孩子,沒事了,上天保佑,把你好好的還給了祖母。”
好容易把祖母的緒安下來,冉秋念從祖母懷里出來,一手攬著的手臂,兩人你問我答說了些話,祖母忽的問起來:
“蕭殷呢,那孩子呢?這回多虧了他,若不是他跟著你一起跳了下去,只怕我的念兒就再也見不到了。我得當面謝謝那孩子。”
“殷哥是與我一起來的。”冉秋念抹了抹眼睛,贊同的點點頭,能僥幸活下來,全仰仗蕭殷的舍命相護,轉頭去找蕭殷。
蕭殷也恰在這個時候走了過來,見到祖母下了馬車和冉秋念站在一,便行禮問安道:“祖母舟車勞頓,一路辛苦。”
祖母欣的點點頭,上前作勢要把蕭殷扶起來,蕭殷怎能真讓祖母來扶他,便順著祖母的意思自己起了。
“蕭殷,你又一次救了念兒的命,祖母真不知該如何謝你才是。”
祖母鄭重說道,蕭殷一怔,很快便回過神來,拱手對祖母說道:“一家人不言謝,念兒與我自小一起長大,我承諾過要保護周全,這便是我分之事,又何敢當一個謝字?”
“不愧是他養出來的孩子,你與你養父著實是如出一轍的重重義。”祖母忽的嘆道,神也有些傷,若是老大還在,冉家何至于讓這般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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