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

遲意驚呼一聲，從門口撲了進來，“王爺，你怎麼了？”

上前，趕把人扶住，已經顧不上其他，朝著門外大喊，“快來人，請太醫！”

“本王沒事……”

蕭燁搖頭，心臟在發。

得他不過氣兒來，掩蓋了腸胃傳來的劇痛，只余冷汗一滴一滴往下落。

遲意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王爺，請大夫吧！若是皇上怪罪下來，便說是屬下……”

閉上眼，心已經絕。

平襄侯趴在門口的雪地上，呆呆地看著屋里的場景，心里只有一個念頭。

“完了！”

“全完了！”

這麼多年，兢兢業業，鉆營算計，殺人越貨，好不容易得到的一切，全完了！

謀害皇嗣，那得是多大的罪名？

他看著那被染紅的床單，悔得腸子都要青了！

楚寧肚子的孩子，肯定保不住了。

就是自己，能不能順利活下來，都還是個未知數。

他心疼得五臟六腑都攪一團，“寧兒，爹對不起你！”

“爹對不起你啊！”

楚寧像是被了魂的破布娃娃，那戚惶絕的眼神就那樣看著他，看得他心如刀絞。

孫氏反應過來，三兩步沖進了房間。

跪在楚寧床邊，慌掀開被子，被床上的驚到了！

愣了一下之后，扭頭連滾帶爬的撲過來，朝著蕭燁，“王爺，我求求你救救寧兒吧！寧兒流了好多，要死了啊！”

“求求你！”

“我求求你救救吧！”

已經顧不上別的了，“我知道這次的事，是藥出了問題！可是藥是老爺開的，寧兒是無辜的啊！”

平襄侯回過神來，連忙道，“對對，寧兒是無辜的，還請王爺救救吧！”

“要不，您去請一下清華閣那位？”

他眼地看著蕭燁，看得蕭燁渾冰涼。

“你讓本王去找楚辭？”

他的嗓音沉得嚇人，平靜的表面下，洶涌著滔天怒火，“你給下劇毒，你覺得還會來給楚寧解毒嗎！”

“平襄侯，你是傻子？”

“還是當別人是傻子？”

他忘記了上的疼，抬手一把，把他從領子上拎了歸來，“你，對得起本王的信任嗎！”

“這不是打胎藥嗎？”

“啊！”

一聲怒吼，震得整個屋子都在抖！

不等平襄侯說話，他突然一把撒開他，所有緒都一并被卷走了，“平襄侯，從今往后，你說的話，本王一個字都不會相信。”

他說完，靠回了榻里。

沒再理會他分毫，也沒再看床上的楚寧。

那樣的淡漠疏冷，平襄侯還是第一次見，只覺得有什麼東西從此一去不復返，再也找不回來了。

他僵了一下，隨后癱在地。

楚寧慌了。

“王爺……”

躺在泊里手，氣若游，淚如雨下，“王爺，寧兒真的是不知的。”

可這一次，蕭燁沒睜眼。

任憑如何努力的掙扎，呼喚，他都沒再看一眼。

“王爺，我求您了，您看看寧兒好不好？”

楚寧的心態崩潰了，“王爺，就算是爹爹給下毒，那也是為了您啊！”

“清華閣那位，從一進城就冒充姐姐招搖撞騙，自打來了之后，您就沒一天好日子過。”

“爹爹他擔心害怕啊！”

“他是怕那個人把王府和侯府拉下萬劫不復的深淵，所以才想要除掉的呀！”

“嗚嗚嗚……”

楚寧故伎重演。

每次，和蕭燁之間產生信任危機，都這樣禍水東引，把一切歸咎在楚辭上。

每次都能功。

不僅可以獲得他的原諒，還能讓他心里疚，覺得對不起，對加倍的好。

可這次，蕭燁眼睛都沒睜。

他好像沒聽到說什麼。

他的腦海里，只有楚辭端著涼，喂給他時說的那句話，“阿燁，我之前說過，親手給你做這個吃……”

“今天，我喂你。”

說。

當時，他沒太注意這話。

但現在想來，卻覺得著詭異。

這話，兩個月前，楚辭的確跟他說過。

當時，還說，“阿燁，我特別喜歡吃涼，可不知道為什麼，我爹娘特別討厭這道菜。每次我在家想要吃涼的時候，我爹娘總會大發雷霆。”

“有一次，就因為一口涼，我就被關在祠堂里三天。”

“三天都沒給我吃一口飯。”

垂下眼瞼，有些困地道，“有時候，我覺得我爹和我娘是很我的。可有時候，我又覺得他們對我……”

嘆了口氣，“說不清楚。”

他說，“以后到了王府，你想吃什麼都可以，再也沒人拘著你了。”

“那我想吃了你！”

笑著撲向了他，甜得像是一顆糖。

一淚意涌了上來，無聲咽下。

他突然睜眼，看向楚寧，“楚寧，本王問你一個問題，你若是回答的好，本王便親自進宮，請毒醫來看你。”

“你問！”

楚寧眼睛亮了亮，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救命稻草。

可萬萬沒想到，都快死了，他居然問的是楚辭的事！

“以前，楚辭在侯府的時候，吃涼嗎？”他盯著，好像這是一個比的命還要重要的問題！

楚寧心如刀絞，眼淚嘩嘩往下掉，“王爺……”

“回答本王！”

他一聲厲喝，打斷了！

楚寧被嚇得發抖，腦子一懵，趕忙道，“是喜歡的，而且會做。做得比城里的廚子做得都好，但是，爹爹和娘親特別討厭這道菜……”

“所、所以……”

“什麼？”

蕭燁直起子，幽深的眸盯著。

“寧……”

平襄侯要說什麼，被他一記眼刀丟過去，鬼使神差地閉上了。

楚寧一時也沒多想，道，“就深更半夜，跑去廚房著做。有一次，被爹爹發現了。”

“爹爹很生氣，就扇了兩個耳，把給關到祠堂里，三天沒給飯吃。”

“王爺，我都說了。”

“求求你救救寧兒……”楚寧一臉的委屈，賣乖道，“寧兒知道你心里有姐姐，但是寧兒心里只有你啊！”

這話，之前每次說，蕭燁都會因為歉疚對百般順從。

可這一次，蕭燁沉默了下來。

原來，楚辭當時沒說謊。

是真的喜歡吃涼，喜歡到了深夜去吃的程度。

只是，清華閣那位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難道真的是楚辭本人嗎？

一心慌席上來，他整個人都踉蹌了一下。

他強撐著，又問了楚寧一句，“你口那個胎記，是娘胎里帶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