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外面的馬車上，悅王這才笑著道，“今日阿辭妹妹在宮里有驚無險，本王很是高興。”

“六皇兄怎麼說？”

楚辭看向他，沒直接接茬，只是道，“這對六皇兄有什麼好嗎？”

悅王點頭，“必然是有的。”

這回答，倒是讓楚辭意外，還以為這人要表現自己多良善，只要看到好好地，就開心呢。

只見他嘆了口氣，微笑道，“今日靜妃和欽王要是得逞，欽王府的勢力將會過逍王，五皇兄這個人，表面上看上去八面玲瓏的，但卻不如七皇兄有良心。”

“若讓他進了東宮，我們其余這些人，怕只有死路一條。”

楚辭聞言，問，“那今天，更想讓我死的，不是逍王嗎？”

悅王聞言一愣，隨后搖頭，“這不大一樣。七皇弟是因為的事想要殺了你，但是五皇兄卻是因為利益。七皇兄這人憎分明，最近多次栽跟頭，多半是因為大婚那件事，對他打擊太大了。”

“他八，還沒走出來。”

楚辭聞言沒說話。

也不知道說什麼。

悅王打量著，道，“阿辭妹妹，你……當真是楚大小姐嗎？還是到底怎麼回事啊？”

楚辭搖頭，“我也不清楚。”

“以前，我認為我是。”

“現在……”

笑了一下，“也好，平襄侯府的兒，不做也罷。”

悅王聞言若有所思。

又道，“想不到連你自己都很困……多半，你以前在侯府，覺得是他們親生的。驗卻發現不是，今天有口難辯……多虧父皇英明。”

“是啊，多虧了父皇，才免遭一難。”

楚辭嘆了口氣，心中激溢于言表。

有時候，上天對好像也是照顧的，讓遇上了先生，遇上了池華，遇上了皇帝。

笑了下，看上悅王，“六皇兄今天進宮來，怎麼得到的消息？”

“這邊，五皇兄家的侍衛來找的，說是父皇今天好了，要斷你和平襄侯府的案子了。”

悅王笑著，搖了搖頭，“還說什麼，多半是我去福寧寺祈福如愿了，讓我看完了父皇趕還愿去。我這一來擔心父皇，二來這人都有點獵奇八卦的心思，便去了。”

楚辭聽得半信半疑。

但可以確定的是，這位悅王會做人是真的。

而且，這一路上，悅王居然沒問皇帝為什麼對這麼好，也沒問和皇帝之間什麼關系這種問題。

他的耐心極好。

好到令人恐懼。

楚辭琢磨著他，試探道，“那欽王……又為何那麼想要殺了我？我覺得，我和他也沒仇吧？”

其實，想探的是欽王和平襄侯之間的事。

但是悅王道，“一半兒，自然是因為父皇寵你，而你是逍王妃……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應該曾經拉攏過你吧？”

“上次，他好像請你進宮，給父皇治病來著。”

楚辭點頭，“算不上是拉攏，多半試探吧。可我這張臉……”搖頭苦笑了聲，“你看，我和逍王之間那樣，他那不拉攏，那是搞事。”

“阿辭妹妹快人快語。”

悅王聞言笑了，“是啊，你這張臉……別說是臉，就是形，也是和楚家那大小姐一模一樣的，就算是你不纏著七弟，七弟也肯定不會放過你。”

“五皇兄怎麼確定一模一樣的？”

楚辭有些驚訝，琢磨著他這話，是為了哄自己開心，還是別的。

不料悅王笑了聲，道，“有幸曾經看到過一次，只是那時候你眼中只有七弟，沒看到我罷了。”

楚辭心頭一疼。

半晌，才嘆了句，“那時傻。”

悅王笑著道，“往后會好的。”

“承你吉言。”

楚辭也并不多說。

眼前這人面上笑意從未消失，怎麼看都是和悅，但是能讓逍王忌憚，欽王拉去宮里看熱鬧的人，又怎會是善茬？

多半，是個笑面虎。

正這般想著，悅王突然看著，道，“不過，有件事兒，我也是聽來的。能不能當真，不好說。不知阿辭妹妹想不想聽？”

“哦？”

楚辭抬頭，好奇地看著他。

悅王道，“這事兒，是關于平襄侯和五皇兄的。平襄侯這個侯爺，來的也離奇，只不過那時候我們年紀尚小，注意力也不在那上面。”

“這事兒，是我事后聽人說的。”

“武安侯的事，不知道你聽沒聽說過？”

楚辭沒想到他扯到武安侯府去，不由想到了池華跟的說那事兒。

但沒明說，搖頭道，“我那時候，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侯府的事不容我過問，只聽孫氏說，是平襄侯立了功。”

“所以，這才封了侯。”

不確定悅王是不是也在試探。

畢竟，假如真的是平襄侯府大小姐的話，應該對這事兒知道一些。

父親封侯，全家跟著沾。

不可能一點都不知道。

可偏偏就不知道。

苦笑了一聲。

不出意外，悅王愣了一下。

但他還是把他知道的跟楚辭說了，“那功勛，就是跟武安侯府有關。那年，武安侯長陵穆率軍抗擊啟凰大軍，從此再也沒回來。”

“聽說他戰死沙場了？”楚辭道。

悅王點頭，“他戰死沙場也不是什麼大事兒，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每個將軍出去的時候，都是做好了馬革裹尸的準備的。”

“但楚孝卻因為這事兒被封了侯。”

悅王說著，目定定落在臉上，像是要看所思所想一樣。

楚辭凝眉，琢磨著，“也就是說，楚孝在這事兒上面立了功？那到底，是什麼功？”

回想了一下，道，“那一年，他從三月份出去，到了十月才回來。”

“回來就封侯了。”

“對家里的說法，說是去玄醫谷祭拜了，遇上個病人要醫治，多呆了一陣子。”

悅王見不似作假，便又道，“當時，和武安侯一起出去的，還有靜妃娘娘的長兄，欽王殿下的舅舅。”

“如今，武安侯三十萬大軍，掌握在他手上。”

“是以，才有了和逍王府抗衡的資本。”

楚辭聞言瞪大眼睛，“也就是說，從武安侯死于非命開始，楚孝就和欽王府勾結在了一起？”

口中的楚孝，就是如今的平襄侯。

“我還以為，他之所以被封侯，是因為救治的人恰好位高權重，所以報答他的。”

“也可以這麼說。”

悅王道。

楚辭抬頭，“那他救的人，是……欽王的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