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罷了，且看著吧。”

楚辭瞇了瞇眼，雖然不是平襄侯和孫氏親生的，但是好歹也從七歲和他們生活在一起，了這麼多年的爹娘，還不是想殺就殺了？

再說平襄侯和紅袖閣這樣的朝廷通緝犯勾結，背后謀劃的什麼，難道還用猜嗎？

人家既然是盯著榮華富貴去的，又怎會真的多麼在乎一個兒的命？

楚寧走到如今這一步，用已經不是很大了。

楚辭想到這里，道，“銀，你再放個消息出去，就說楚寧之前肚子里那個孩子，其實不是逍王的，現在快要死了，就不知道孩子的生父到底有沒有點兒良心？”

銀聞言面微變，“這樣的話，那外面豈不是要謠言四起？”

“既然已經打草驚蛇，那就再加把火。”

撥弄著爐子里的炭火，角笑意若若現，但是眼底卻一片寒。

銀張了張，終究也沒多說什麼，轉去辦了。

楚辭盯著炭火發呆。

春花道，“主子，寧通房之前仗著王爺喜歡欺辱您，如今這個樣子，咱們不去看一眼嗎？氣死也好啊！”

楚辭抬頭，就看到那小丫頭咬著牙，一副躍躍試的模樣。

先是一愣，隨后笑了，“你想去，便去吧。”

“好！”

春花轉就沖了出去。

楚辭看著的背影有些恍惚。

這丫頭宮里出來的，又是太后邊的人，自然心高氣傲。

之前楚寧找茬的時候，也給添了不堵。

這會兒，不落井下石才奇怪。

但對那些宮斗的手段，卻有些不屑。

事到如今，楚寧不過是個棄子，半死不活的樣子，自也沒什麼好看的。

堂堂一個將軍，不會只有這丁點兒格局。

再說，長公主也是要面子的，豈能主去找一個通房理論？

現在真正讓到難辦的，是君七夜。

君七夜這個人武功奇高，輕功絕妙，想要手不能保證一招制敵，若是激怒了他只有死路一條。

可若是這樣放縱下去，也很麻煩。

偏偏這事兒，還沒法別人幫忙。

楚辭有些郁悶，索往榻里一倒，蒙著被子賭氣。

恍恍惚惚的，又接上了之前那個夢。

“阿燁，阿燁，你快醒醒啊，你怎麼還不醒來？”

趴在他的床邊呼喊，搖晃著他的手，他卻毫無反應。

那個麻花辮子的大夫直搖頭，“怪哉，怪哉！”

楚寧站在門邊出一個腦袋來，“阿姐，說不定，王爺他是中邪了呢……我之前遇見一個老婆婆，說過這種況應該怎麼辦。”

“你讓開一下，讓我看看吧。”

愣了一下，冷笑，“楚寧，你盯上了他就直說，用不著找借口。”

一瞬間，夢境和潛意識的記憶錯了……

而昏昏沉沉的，楚寧在藏閣那邊，也做著一個類似的夢。

“阿姐，你怎麼能這般想妹妹呢？妹妹只想要王爺早點好起來呀，難道你不想嗎？”

心里那麼嫉妒，那麼酸。

那樣好的一個人，怎麼就偏偏只看上楚辭呢！

他怎麼就偏偏只對楚辭好，刻意出現過好幾次，他怎麼就可以視而不見呢！

恨意，讓攥著被子。

渾的關節疼得像是要斷裂了一樣。

好冷。

哪里都冷，如墜冰窖！

可上卻偏偏被冷汗浸，服和被子裹在上，一窒息般的覺將籠罩。

“王爺，王爺！”

力地掙扎著，看到他手上拿著半截匕首朝著走來，滿目殺意，“楚寧，你曾加諸在阿辭上的，本王會讓你千百倍償還！”

“啊！”

一聲驚，猛地睜開了眼睛！

眼前只有天花板，大口的呼吸，像是溺水的人剛剛接到空氣，半晌才回到現實中來。

地下，傳來一道冷笑聲，“喲，這不是王爺的心尖寵兒嗎？怎麼，這看上去都要死了，王爺也沒來看一眼啊？”

簡直每句話都在扎心窩子。

楚寧強撐著扭頭，看到了站在門口穿錦緞夾襖、滿頭首飾的春花，恨得牙。

一個清華閣的丫鬟，憑什麼吃穿用度比自己還好？

死死的攥著被子，眼底沁，卻說不出話來。

宋媽媽氣得不行，“我們家通房自是比不上你家主子，但是這里是藏閣，也是王爺親手寫的門匾，這里不歡迎你，你想要顯擺，上別出去吧！”

上手就要推春花。

春花揚手，一個耳便招呼了上去，“上次，打我們月月的事兒，還記得吧？”

“跑來我們清華閣瓷的事兒，還記得吧？”

“怎麼，就興你們來我清華閣鬧？”

春花吹了吹自己手，“這臉皮可真是厚啊，我們家殿下，不說是皇上賜的長公主，也是這王府的主人。這王府一草一木，一磚一瓦，自然都是的。”

“你們區區一群奴婢，住著我們主子的房子，吃我們的喝水我們的，還敢口出狂言……”

“怎麼著，是不是飯吃得太飽了？”

宋媽媽捂著臉，一種不好的預襲上心頭，“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就是覺著寧通房如今這孩子也沒了，那應該不必母憑子貴了吧？”

春花笑了起來，“既然這樣，一個奴婢，就應該有奴婢的待遇。”

“從今天開始，這藏閣所有人一視同仁。”

“吃的，穿的，用的，都不會比王府普通的下人多出半點兒……再加上，你們對王府毫無貢獻，所以他們過年有賞賜。”m.166xs.cc

是宮里來的，折騰人的辦法多了去，這才是皮，“而你們，沒有。”

說著，睨了眼地上的炭塊，道，“以后，這炭火的分量，也要減半。”

宋媽媽和花若臉都綠了。

“你們怎可心腸如此歹毒？你沒看到嗎，我們家主子還病著，這原本的炭就只夠一天正常的量，要是減了半，那晚上燒什麼？”

“凍死了，你能負責嗎？”

宋媽媽自己先不了了。

滄元的冬天特別冷，尤其是今年暴風雪嚴重，更是比尋常難過許多。

這些年跟著平襄侯，也沒過這種罪。

反倒來了王府，要干的熬這個冬天，立即就覺瑟瑟發抖。

就算是不為楚寧，只是為了自己，也要掙扎一下。

可到底見識短。

春花一聽就笑了，“你去問問，這種不知死活的奴婢，宮里每年要死多個？你見過哪個娘娘為們負責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