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襄侯都快崩潰了，連珠炮似的道，“王爺還不知道吧？那逍王說是要去療養，這人出去估計要一年半載的，府上沒了逍王在，現在都是楚辭的天下啊！”

“……”

欽王也愣住了，“這個時候，他說走就走，還那麼長時間？”

蕭燁這一招，他是無論如何也都沒想到的。

反應半天，這才道，“小門呢？你派人從小門把楚寧接出來，逍王不在的話，的確是不能再留在王府了。”

留下來，也沒什麼用。

萬一被楚辭抓住把柄，那才真的要命。

欽王對楚寧，也不是很信任。

連著又問，“到底知道多事？”

平襄侯琢磨了一下，道，“這多也不好說啊，關鍵是那個楚辭不是省油的燈，就是知道丁點兒蛛馬跡，也得把咱們查個底朝天。”

“而且王爺說的那小門昨夜我已經去看了。”

“昨天晚上，蘆葦來找我說這事兒，說是藏閣被鎖了，人從小門出來的。結果我過去的時候，楚辭的人正在砌墻，把那小門給堵上了！”

“這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是故意的啊！”

欽王：“……”

這一番話，著實把欽王驚到了。

他沉默著，瞇眼琢磨半晌，這才著背心道，“那是有些麻煩了。”

話鋒一轉，“對了，紅袖閣的人，京城還有嗎？”

“如果有的話，就去一趟逍王府，如果不能把人帶走，那就……”他做了個砍頭的手勢，安平襄侯，“事已至此，棄車保帥，這道理，我想你懂。”

“那寧兒……”

平襄侯臉煞白，一臉心疼不舍，“不是楚辭啊，是我的親生骨！”

“那你愿意為了，讓這麼多年的謀劃付之一炬吧？”欽王面如寒鐵，有些生氣了，“你不要忘了，上次你的人去刺殺楚辭非但沒功，還被刑部的人盯上了。”

“刑部的人出現的那麼及時，連大理寺、京兆尹都沒通知，直接越級辦案，你想過為什麼嗎？”

欽王臉黑青，看了眼側的曹潛，道，“這事兒，池華可辦不到。”

曹潛道，“這件事已經驚了宮里，由不得你顧念私了。”

平襄侯面大變，一下慌了，“王爺的意思是，楚辭去文縣的時候，皇上派人跟著楚辭？”

欽王沉默了一下，道，“楚辭也許只是個餌，父皇想滅了紅袖閣，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如果他們還在，做完這一單之后，你就和他們一起遠走高飛吧。”

“等事塵埃落定，卷土重來也不失為上策。”欽王著眉心，猛地咳了幾聲，這才問了句，“那楚辭，到底哪來的？”

平襄侯渾一僵，“王爺說的是的世？”

“嗯。”

欽王點頭，但并沒有說自己的猜測。

這個問題，一下子把平襄侯的記憶拉到了十一年前，他低著頭，眼珠子輕微轉了一下之后，終究瞞了真相，“這個孩子，當初就是撿來的，這不那會兒我們剛住過去，家里連個丫鬟都沒，我夫人就說，把撿來照顧一下小的，也是好的。”

“這不心麼，養著養著，就當親生的……”

親生的？

欽王睨了他一眼，倒也不這麼認為。

就剛剛，平襄侯還喊著楚寧不像楚辭，是親生的，舍不得滅口呢。

當初楚辭死得多慘？

可沒見他那麼舍不得。

平襄侯打量著他，又道，“那既然皇上盯上了紅袖閣的話，那楚辭是不是也盯著啊？萬一再冒頭，被楚辭的人抓了怎麼辦？”

“就上次刺殺之后，加上刑部的人，有一個殺手失蹤了。”

“什麼？”

剛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下的欽王，又猛地坐直了子，“你是說，還有一個沒死？”

“我也不太清楚，但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尸，總人心里不安。”

“若王爺能差人把寧兒救出來，我就帶著，立即遠走高飛，絕不耽誤王爺的前程。”

到底，平襄侯還是舍不得楚寧的。

更害怕楚寧真的泄出什麼來。

當然，這話看似卑微，卻也藏了一點點的威脅。

欽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按著眉心半晌沒說話，只覺得上的風寒更嚴重了。

過去好久，這才道，“行，本王想想辦法吧。”

“你先回去，有消息本王會通過別的渠道送過去，你不要再找過來了，外面肯定有人盯著。”欽王現在看著他，有種被狗皮膏藥粘上的覺。

不等平襄侯說話，便下了逐客令，“柳宴，送侯爺出去。”

平襄侯抬眼看了看他，這才轉離開。

人剛走，曹潛就急道，“失蹤的那個殺手，有沒有可能被抓了？”

“不清楚。”

欽王閉了閉眼，“好在，本王從未正面接過他們，黑棋已經死了，那人就算是被抓了，也扯不到本王頭上來。”

“倒是平襄侯，有些麻煩。”

曹潛點頭，“萬一他被提審了，把咱們供出來……武安侯那事兒，恐怕要翻案。”

心頭一，直接道，“要不，滅口呢？”

“靜太大了。”欽王著發脹的眉心，“因為楚辭的事，父皇一直盯著平襄侯，這個節骨眼兒上，他要是死了，以父皇的格，肯定會讓大理寺刑部一起出面，到時候三司會審……”

“我們不能冒險。”

“他就算是要死，也得死得遠遠的。”

欽王心里已經有了計較，道，“要不就著人把楚寧給弄出來，先給他一顆甜棗，讓他覺得咱們要保他，再讓他去礦上。”

“等到了礦上，死活就……”

欽王笑了。

曹潛也笑了，半晌琢磨起來，“平襄侯剛說那話，王爺相信嗎？”

“你是說楚辭那事兒？”欽王冷哼一聲，“他可不是什麼良善之輩，怎麼可能會收養一個小乞丐？依本王看，這背后誰知道會不會還藏著大案子！”

“本來，本王覺著他手上的紅袖閣好用，這才合作的，現在看來……”瞇起眼睛，已經有了壯士斷腕的狠辣。

曹潛點頭，“那就先安排他去礦上吧，先給礦上寫一封信，等他過去了……”

“嗯，可以先承諾他去那邊當掌事，以示重視。”欽王點頭。

曹潛道，“那此事，便給我了。”

“有勞表兄。”

欽王拱手。

隨后，曹潛也離開了。

欽王這才琢磨道，“你說蕭燁他幾個意思？這大過年的去行宮療養，不怕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