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清楚。”

王戎低著頭，“后來死了很多人，多半知人，都不剩幾個了。”

“行，讓他走。”楚辭看了他一眼，道，低頭捧起了茶。

王戎眼底竄起一道驚訝，似乎沒想到楚辭會放了他。

寧叔把他放了出去。

銀道，“主子，你怎麼不留著他當人證呢？”

就連也沒想到，楚辭竟然說放人就放人。

楚辭是有自己的考量的，看了眼外面，道，“曹德手上三十萬大軍，父皇這麼多年沒他，自然是有顧慮的。小小一個王戎，知道的事太，沒有辦法把曹家的罪名坐實，留下來徒增麻煩。”

“我們已經有了線索，慢慢查吧。”

“也只能這樣。”

銀這才意識到，比自己等人冷靜得多，只聽道，“讓王戎出來，才能一點點牽出我們想要的東西來。”

銀聞言，不由道，“主子，我覺你好像并不關心寧通房。”

按理說，楚寧害那麼慘，現在有了機會，理應立即去報仇才對。

楚辭看了眼，“先晾著吧，時機不到。”

……

藏閣當中，楚寧等了一整天，也沒等到人來找，更是半點兒消息都沒收到。

屋里冷得瘆人，咳嗽了起來。

“能聽見外面的靜嗎？”

按著口，把全部的被子都裹在上，還冷得發抖，一點睡意都沒有。

肚子咕咕著，今天外面只送了半鍋粥過來，到的時候已經涼了。

現在覺胃好難，像是扭了一團，還想吐。

宋媽媽絕的攏著袖子，坐在門檻上，“別說是靜了，就是老鼠一聲都沒有。”

“爹爹怎麼還想辦法，嗚嗚嗚……”

楚寧害怕得哭了起來，“蘆葦，你去敲門，看看外面有沒有人。你就說，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王爺說。”

“可是王爺不在家啊！”

外面凍死了，現在本不想出去。

“你可以看看遲意會不會出來。”楚寧不甘心，又催促了一起。

蘆葦站起來，不不愿出去敲門，“有人嗎？外面有人嗎？我們家主子有話要跟王爺說。”

“咕！”

“咕！”

外面傳來了兩聲貓頭鷹的聲，聽上去好不吉利。

除此之外，半點聲音也沒有。

蘆葦垂頭喪氣的回到屋里去，“主子，侯爺……會不會不管咱們了呀？”

“你胡說八道什麼，爹爹怎麼會不管我，從下到大，爹爹最為疼了我了！”楚寧立即反駁，卻怎麼也不下心頭那一擔憂。

夜沉靜了下去。

平襄侯府上，楚孝和孫氏兩人急的團團轉，在地上來回走。

“老爺，這等了都一天了，怎麼還沒有寧兒的消息啊？那欽王，到底怎麼說的啊？”

孫氏帶著哭腔，眼的看著楚孝。

楚孝皺著眉，“我們手上有欽王的把柄，欽王不會不管寧兒，如果寧兒扛不住說出什麼來，對他也沒好。”

“那鋪子呢？”

“等一等吧，今早我又把價格降下去兩……”結果話沒說完，管家就急匆匆走了進來，“出事了老爺，咱們的鋪子，怕是要砸手里了！”

“什麼意思？”

楚孝懵了，“降兩還賣不出去？那可都是臨街的好鋪子，要不是咱們急著出手，就是他們有錢也賣的！”

管家垂頭喪氣道，“楚辭放了話，誰要是買咱們的鋪子，就是和過不去。”

“站在正當寵，誰也不樂意去這個霉頭。”

“……”

楚孝渾猛地一僵，“你是說，楚辭那個賤人出面攔著咱們了？”

孫氏頓時急了，“那什麼意思啊？難道是不想讓咱們走了？”

楚孝面驚懼，“這樣的話，可能真的想把咱們困在這京城里……不行，我們得想辦法，盡快離開。”

“可是寧兒還在王府啊！”

孫氏拉住他的袖子，“老爺，要不你再去欽王府問一問？”

“不行！”

楚孝搖了搖頭，“我今早過去，欽王已經很不高興了，現在過去要是被楚辭的人盯上，恐怕就算是楚辭殺不了咱們，欽王也要滅口了。”

“那怎麼辦啊！”

孫氏大哭。

楚孝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只好道，“再等等看吧……”

這一夜，兩人輾轉反側，終也沒能睡著。

而王戎從逍王府離開，在大街上晃了兩個時辰，等天黑沒人之后，這才潛回自己屋里，換了新的裳，堵上了口的燙傷之后，打起神回去復命。

“楚寧呢？怎麼就你自己來了？”

曹潛盯著他，明顯有些不悅。

王戎低著頭，“藏閣外面高手眾多，屬下沒能找到機會。”

曹潛皺眉，“你是說，楚辭把所有人都安排過去守著楚寧了？到底想干什麼？！”

“怕是想從楚寧上審出什麼來，畢竟昨晚就傳出嚴刑供的消息了。”

王戎始終低著頭。

曹潛著眉心，沉著，“這楚寧，到底知道些什麼？”一時間，心下竟不由有些恐慌。

話鋒一轉，“你先出去吧。”

“是。”

王戎弓著子退下，出門深呼吸了一口氣，出劫后余生的表。

稍微停頓了一下之后，回去清理傷口。

聽腳步聲離開之后，曹潛才道，“去，查一查當年那事兒可有什麼……”

……

布局的一切，都在按照計劃進行著。

可楚辭這一夜睡得并不安穩，確切的說，是沒睡著。

這次剛躺下沒多久，那道影就悄無聲息的潛了房間，依舊沒有驚任何人。

接著，床邊一矮，他在側坐了下來。

“你沒關窗戶。”他說。

楚辭閉著眼睛，這是一個偏執狂，不敢鎖窗戶，等到時候他進不來，萬一拆窗戶呢？

到時候，驚了旁人……

樓下是自己人，還好說。

但是如今風頭正盛，皇寵在，必定很多人盯著，萬一傳出去一些什麼，恐怕不好代。

畢竟，和逍王也沒和離。

楚辭想著這些，覺他的手上了臉，作很輕。

微涼的指腹，讓的子僵了僵。

他說，“你沒睡著對不對？”

“……”楚辭沒說話，調整呼吸……

“也罷，你不想和我說話。”他又自言自語，在床邊坐下來，嘆了口氣，似有些傷。

楚辭：“……”

這人真的是，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