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孝的臉黑得跟鍋底似的,咬牙切齒道,“都是因為那個賤人……”他說著,狠狠地閉了閉眼,“早知如此,當初就該斬草除!”
“現在說這個還有什麼用?”
孫氏怨懟道,“倒是我可憐的寧兒,如今可怎麼辦啊!”
說著,低頭抹眼淚,“那鋪子呢?”
“鋪子還沒出手嗎?”
侯府這些年,大部分的銀子,可都是投在了鋪子里,現在十八家鋪子不能出手,往后又收不到錢,那才是真正的要老命了。
孫氏心里那個疼啊!
楚孝比更扎心,拳頭握著,“冰心居放了話,誰敢收咱們的鋪子,就是和過不去……”
忽的想起什麼話鋒一轉,“我就不明白了,皇上是老糊涂了嗎?為什麼對那個小雜i種那麼好?他們到底什麼關系啊!”
“這誰知道……”孫氏氣不打一來,“那小賤人就是個狐貍,跟娘一樣的貨,年輕的時候不也到都是的仰慕者……”
“你要再提那事!”
楚孝突然生氣,像是被踩了尾的貓。
孫氏猛地一噎,只覺得心里像是吃了個蒼蠅,但到底也不敢多說,話鋒一轉,語氣生道,“那欽王呢?你不是見過欽王了嗎?”
“他怎麼說!”
楚孝皺眉,“讓咱們先出去避避風頭……明兒個晚上除夕,楚辭要進宮,其余人也得去陪著皇上,城衛軍那邊他會打點好……”
“讓咱們趁機先走,說到時候把礦上的事移給咱們。”
楚孝說著,眼底竄起一道微亮。
“礦上?”
“什麼礦上?”
孫氏明顯不知,但是也難免了心,“是什麼礦?是不是好拿錢?”
“不該問的你問!”
楚孝白了一眼,明顯沒打算多說,“你知道知道,那是欽王的親信才能辦的事兒!咱們要是真的去了礦上管礦了,只要欽王不倒,那就是不盡的榮華富貴……”
想到鋪子,還是很不甘心,“就是這邊的鋪子可惜了,到了那邊還得從頭開始。”
說著,又狠狠砸吧了一口煙葉子。
孫氏又想到楚寧,還是忍不住哭,“可憐了我寧兒,到現在都還沒個音信!那逍王也真是的,怎麼能說不管就不管……”
忽的,一把拽住他的袖子,道,“要不,蔣三去吧?”
眼睛發亮,眼神充滿期待,“蔣三去也行啊,他辦法多。是在不行,讓蔣三帶寧兒走?”
“他既然肯來送信給咱們,那他心里,指定也是有寧兒的啊!”
本以為找到了救贖,誰知楚孝一句話,就把打回了地獄,“那你知不知道,那蔣三是個太監?”
“什麼?”
孫氏傻眼兒了。
“此事,休要再提。”楚孝睨了一眼,“事到如今,若救不回來,只能壯士斷腕。”
孫氏還想說什麼,但被楚孝一眼堵回去了,“你總不會想要耀兒被連累吧?耀兒如今拜在高人門下,只要他能在春闈上取得好績,還愁沒有未來?”
想到兒子的前途,孫氏只好閉上了。
兩人一直等到了天亮,也沒等來任何消息,孫氏的心一點點涼了下去,癱在床上淚水嘩啦啦往下掉。
楚孝出去之后,便捶床大哭,“寧兒,都是娘害了你,都是娘害了你啊!”
“娘就不該把你送去逍王府……”
哭得是上氣接不上下氣。
門外,傳來管家的聲音,“侯爺,這年三十兒了,還不置辦年貨嗎?”
今年雖然是多事之秋,但是不是太冷清了?
侯府的人,都覺到了不正常。
楚孝道,“去置辦吧,欠在我賬上,就說府上安寧一些了,本侯親自去結賬……把大家都上,多買點,今年咱們要紅紅火火的過個年!”
“好!”
管家心里一樂,這才放松下來。
楚孝道,“早些回來。”
“好!”
楚孝看著他的背影,眼底逐漸有了殺意。
……
楚辭坐在屋里,看著下面眾人忙忙碌碌,把府里上上下下都裝扮得喜氣洋洋的,不由有些恍惚。
今年過年,可真的熱鬧。
可不知為何,總覺有點兒冷。
下意識地撥旺了爐火,低頭看到桌角的折子,錯愕了一瞬。
“誰了折子嗎?”
的記憶力很好,尤其是自己放好的東西,有沒有被過一眼就能看出來。
可今早屋里還沒人進來吧?
拿起折子看了眼,那是關于明年春耕的奏折,一個字一個字親手寫的,還沒來得及給皇上。
誰會看這個?
正想著,影月進來了,“殿下,先生昨晚傳信過來我,問你想不想跟他回家?”
楚辭眼神一亮,“先生要帶我回家過年?”
但轉瞬,便搖頭,“這樣不好……大年除夕,先生應該陪自己的家人,你告訴他,等時機了,我親自去看他。”
好歹,等自己了朝。
那樣,同朝為,也免得引人非議。
和先生的事,已經讓很多人誤會了,不想給先生的生活帶來混和困擾,于是抬眸,道,“就說阿辭祝先生闔家團圓,幸福安康。”
“……好。”
影月嘆了口氣,又不由佩服知進退。
影月走后,楚辭吃了一點,下樓去找銀,“昨晚那人呢,我去看看。”
銀道,“在后院呢,那邊太冷了,我把人帶過來。”
“也好。”
楚辭回屋,對自己的麻醉針有信心,也相信銀。
不多時,銀拎著一個黑人上來,丟在了地板上。
那人力掙扎了兩下,但上依舊使不上力氣,一運轉力五臟六腑就鉆心地疼,里的毒藥也沒了,沒法自殺。
只好抬起頭來,瞇眼盯著楚辭。
銀一把扯掉了他臉上薄薄的面,出一張人的面孔。
單眼皮,丹眼,眉眼凌厲,是個狠辣倔強的主兒。
“什麼名字?”
楚辭掃了一眼,端起茶盞慢慢的抿著,嗓音很輕,好像只是在隨口寒暄。
那子咬牙不肯說話,只是死死地盯著,眼底滿是不甘。
楚辭喝了口茶,這才笑了。
“我先替你說,你聽著就好。”
“平襄侯找你來,第一任務是帶走楚寧,如果帶不走,就殺了和花若,宋媽媽三人滅口,對嗎?”
“你是紅袖閣的殺手。”
“對我而言,你的名字不重要,你說不說,只決定了我怎樣對待你。”
睨了眼桌上一字兒排開的手刀,“我是個大夫,喜歡開刀的那種,你聽說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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