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意義了，七皇兄。”

哽咽著，認真得看向他，“人心都是長的，那些過去的事，我不想再提了。”

“從今往后，你父皇最的兒子，我是父皇最的兒，你是哥哥，我是妹妹。”

再無其他。

坐在床邊，雙手十指蜷著，疼得筋。

猝不及防，聽見他說，“阿辭，我是你腹中孩兒的父親，你我怎麼可能是兄妹呢？”

楚辭倏地抬眸，定定地盯著他，萬千恨酸楚襲上心頭，子輕輕抖起來。

“你不是說，我給你戴了綠帽子麼？”

“你不是說，那天夜里的人是楚寧麼？”

“你不是說，我是個水楊花不檢點的人麼？”

“你不是說，這是……”

“罷了，他不是你的孩子！”

倏地，站起來，轉出門。

桌上的碗被撞翻，哐當落地砸了數片。

那些話劈頭蓋臉砸在他心頭，割得鮮淋漓，渾抖。

他低頭，看著那碎了一地的瓷碗回不過神。

他和阿辭，原本是好好的一對兒。

可那好好的姻緣，卻被他親手打碎了。

“咳咳咳！”

他一陣猛咳，胃里面又絞了一團。

楚辭站在大雪當中，聽著里面的咳嗽聲，半天才轉回屋，彎腰把碗撿起來，道，“好好養病，胃病最怕志不舒……”

“有些事要給時間。”

全程低著頭，沒看他。

蕭燁全程盯著，心中像是燒著一把火，一個聲音在瘋狂嘶吼，“抱住！抱住！”

似是要沖出，控制他的理智。

他強行閉了眼，“時間不早，你也回去休息吧。”

“嗯。”

悶悶應了一聲，轉出門。

他才睜眼，一腔苦水水般涌上來，又自己一個人吞下去。

長夜漫漫，他曾向往和一生一世一雙人，相擁而眠夜夜笙歌。也曾恨骨，恨李代桃僵，害了他心上人命，興風作浪。

如今，才發現心頭那顆朱砂痣是被自己親手剜掉，鮮淋漓無法救贖。

昏昏沉沉的，心明顯很糟糕，可就是睡不著。

疼，懊悔，舍不得，無窮無盡。

門外，楚辭上樓，從架子上拿了一盒藥，遞給春花，“去，給他吃了。”

胃病，這麼作是要死人的。

楚辭坐下來，下心頭洶涌的緒，喝了一杯熱茶這才爬上床。

不多時，聽見隔壁傳來聲響。

是池華回來了。

稍稍安心一些，閉上眼睡了。

蕭燁吃了春花送來的藥，原以為是治胃痛的，誰知吃下去飄飄仙，竟是迷迷糊糊就睡著了。

腦子里一片空白，夢都沒做半個。

這一夜，風雪肆。

冰心居里面靜悄悄的，只能聽見狂風怒吼的聲音。

有池華在隔壁守著，楚辭難得睡了一個好覺，也沒再遇上君七皇來找茬。

天沒亮，就起來了。

洗漱之后，坐在爐子邊上，開始琢磨昨天從宮里拿來的地圖，設計賑災方案。

天蒙蒙亮時，外面傳來銀的聲音，“主子，看您燈亮著，便來找你……阿雪送了消息過來，屬下給您送進來。”

“好。”

楚辭起，開了門。

冷風倒灌，楚辭了上的披風，接過竹筒，拿到桌邊和地圖對比，手指落在了地圖西邊，眉心微皺。

銀有些震驚，“主子，您哪來的滄元地圖啊？”

前兩日，還問長陵玉要南邊的輿圖，現在手上就是一整張詳細地圖，這也太離奇了。

楚辭失笑，“父皇給的。”

銀：“……”

難怪。

“皇上對主子可真好，這東西可不是誰都能有的，就是幾個皇子們手上，也都只有一小部分，用來磨練他們。”

銀回神笑起來，“皇上真的特別信任您。”

“我無家可歸，只能回到父皇邊去。”楚辭笑了笑，心里卻并不這麼想。

那個男人看的眼神做不得假。

比楚孝看楚寧的眼神，還要慈許多。

曾經羨慕楚寧可以那樣靠近楚孝，如今才發現，楚孝那樣的人，即使是也會略遜三分。

比不上父皇。

銀瞅著，替開心，“那也是因為皇上真的寵您。”

說完，這才看向輿圖，道，“楚孝到這兒了嗎？”

“很奇怪對吧？”

楚辭瞳孔微微起，“他朝著西部山區去了，這里山高皇帝遠，不之地。你說，這地方到底有什麼吸引著他？”

銀也不明白，“是很奇怪。”

“他好歹也是當過侯爺的人，就算是不枉人多眼雜的地方去，到了西邊起碼也去一個舒服的地方，怎麼朝著深山老林去了？”

銀凝眉，百思不得其解。

楚辭琢磨了片刻，道，“一會兒問問池華吧。”

“你傳信過去，讓他繼續盯著，只要記住目的地，防止楚孝被滅口就行。別的事不用管，安全第一。”

“好。”

銀轉出去送信。

楚辭盯著那個地方許久，暫時把這事兒放下，繼續設計賑災方案。

同時，利用自己前陣子義診救人攢下的積分，兌換了一些育苗用的東西，提前做準備。

好在，今年雖然災嚴重，但覆蓋的地域不算太廣，而且這邊都是黑土地，河流眾多土壤沃，很適合種植水稻。

此番安排，也是想要提高一下收。

水稻的產量，和比小麥高多了。

楚辭前世保家衛國，樣樣都替百姓考慮，如今這個習慣還是改不掉，自打皇上說可以朝為之后，大半的注意力就集中在了民生上面。

還打算，讓百姓們嘗試種植一些常規的草藥，再普及一下家庭藥方。

這樣就更好了了。

正琢磨著，池華過來了，站在門口，問，“阿辭，昨夜可有靜？”

楚辭搖頭，“沒有，昨晚我睡得很好。”ωＷＷ.166xs.cc

池華有些詫異。

怪事兒，銀說前些日子天天早上阿辭都神神叨叨的，怎麼他一來，就沒了靜？

他想了想，道，“今晚我去池，你再試試。”

這人既然能夠做到神不知鬼不覺，應當不至于避著他才是。

楚辭點頭，邀請他進來一起吃早飯。

又讓春花去給蕭燁送了一碗勻漿膳下去。

床上，男人怔怔地看著窗外，“阿辭沒來嗎？”

那眼底的期盼，濃烈又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