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辭背影倏地一僵，緩緩扭轉頭看向他，“你說……這里是逍王買的？”

有些發白，那個時候，和蕭燁還斗得你死我活，蕭燁怎麼會給買鋪子？

遲意已經說了，便也和盤托出，“您不是一直在街上嗎，這今年冬天太冷了，他怕您凍著，也擔心您一個人太累。所以這才買了這個診所，人幫忙打理，還請了一些大夫來幫襯。”

“這不，當時您和他吵得什麼也聽不進去，就只好人說是皇上送您的。”

遲意看著，嘆了口氣，“殿下，您自己想想吧，王爺心里是真的有您的。”

“他只是被蒙蔽了而已。”

“……”

楚辭一下子聽到這麼多信息，有些緩不過來。

心里反反復復許久，這才道，“一碼歸一碼。”

說著，準備胃鏡儀，讓遲意躺好，問，“需要無痛的嗎？”

“可、可以。”

遲意完全不懂，總之，無痛總比痛得好對吧？

楚辭給他打了麻藥。

遲意最后的意識里，迷迷糊糊想著：到底王爺還是傷太深，送診也變了小恩小惠，本不足以抵消那些傷害。

楚辭檢查完之后，就坐在窗戶邊上等遲意醒來。

想起上次蕭燁吐暈倒，是對面酒樓的掌柜送過來的。

那會兒，他在對面看著吧？

心里一酸痛涌上來，的手指了，爬過一悠長鈍痛。

忘不掉的。

忘不掉他曾經那些誅心的話，和對的殘忍。

終究，這條路再也回不去了。

楚辭深吸了一口氣，琢磨著遲意該醒來了，轉看向他，道，“休息一會兒再起來吧，消化道有點潰瘍，和你家王爺棄治。”

曾經放在心肝兒上的人，如今也變了簡單幾個字，“你家王爺”。

遲意心頭一震苦，說了句，“謝謝……殿下。”

“王妃那兩個字，似乎也變得不合時宜。

這一天，楚辭都在診所。

臨走的時候，跟趙掌柜說，“你發個通知下去，從明天開始，任何人都可以來我這里，獲得一次義診的機會，這次不局限于窮苦人家了。”

“殿下，那樣您會不會勞累過度？”

趙掌柜的擔心道，“京城可是有十幾萬人吶！您又是神醫，若是開了義診，恐怕大家都想來瞧瞧。”

楚辭出門，看著外面一尺多深的積雪和地上鏟雪的百姓，道，“沒關系……你告訴他們下午來，上午我有事，顧不上。”

“好。”

趙掌柜見面堅決，嘆了一聲，“殿下可真是醫者仁心……”

話沒說完，眼眶先紅了。

這麼多年，就沒見過這麼好的大夫。

楚辭看著他把通知分發下去四張，這才爬上馬車。

銀道，“殿下，您其實不必這樣的。”

“如今您已經是長公主了，又懷著孕，何須這樣勞累……”

楚辭了眉心，“我想為父皇分擔一些。”

其實事哪有那麼簡單？

想要從自己的系統放糧，就得靠義診積攢積分。而且只有不斷無償使用藥品，藥品才會越來越多，二倍返回。

是不得已。

當然，為皇上分擔，也是認真的。

而第二天一早，這事兒就傳到了蕭燁耳朵里。

他下去給他扎針的時候，他怔怔地看著，表酸溜溜的，“阿辭對外人，倒是真的好。”

楚辭手上作一僵。

對自己人更好，只可惜……

只可惜那顆心一旦被刺傷，就再也回不去了。

曾是叱咤風云的將軍，骨子里藏著十分傲氣，別人只能用真去折服，卻不可能迫就范。

回神，起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七皇兄好好休息，我下午要去義診。”

說完，便頭也沒回離開了。

蕭燁看著的背影心里酸楚，卻無能為力。

接下來兩天，楚辭都在診所。

來了不達貴族，也算是混了個眼。

但不管是什麼人，都是一視同仁，也不問對方份，倒是那些前來試探的人不著頭腦。

而這幾日，池華也一直住在冰心居。

接連幾個晚上，君七皇都沒再出現過，到了第三天晚上，烏帶來了一個令人瞠目結舌的消息，“殿下，江湖盟有作了。”

“你說君七皇？”

楚辭條件反似的從飯桌上抬起頭來，池華也有些詫異，“出什麼事兒了？”

烏面詭異，“藏劍閣被人滅門了，三百多口人無一生還，也不知道是得罪了什麼人。”

“……”

楚辭張了張，半晌才道，“滅門之恨？”

“但是沒聽說過啊，這藏劍閣在江湖盟還算是老實，所以現在大家都到很詫異。”

烏心下琢磨著，“這種實力，多半是君七皇親自手了。”

“……”

楚辭被噎了一下，看向烏，“你見過白云卿嗎？”

按說，那天他才京城。

難道他真的不是君七皇？

烏搖頭，“沒見過，但是君七皇從來不以真面目示人，估計沒幾個人知道他長什麼樣。”

楚辭聞言沉默下來。

真的祈禱君七皇不要再來了。

不然的話，被這樣一個人纏上，真的左右為難。

這事兒，楚辭沒放在心上。

因為不多時，銀就帶來了北冥雪的書信。

“殿下，阿雪說平襄侯進了深山，那里果然有礦!平襄侯是去接管礦上的主事權的，肯定會別人的利益，恐怕人要出事了。”

楚辭聞言冷笑一聲，“欽王給他這個香餑餑，就是讓他去死的。”

“通知阿雪，保住平襄侯。”

“他背后還有大魚！”

楚辭不是不恨楚孝，但為了自己的世和扳倒欽王，必須要留著楚孝的命，他是最強力的人證。

想了想，又道，“這樣，你再送個消息出去，就說楚寧往南邊潯州去了。”

銀點頭，“這樣還能分散一下欽王的注意力。”

心事重重地離開。

池華看向楚辭，道，“我派過去的人已經叮囑了，讓他們務必保住平襄侯。你不要太擔心。”

楚辭點頭。

擔心的不是這個。

“阿雪的信上說，楚孝去的那礦是鐵礦，他總沒那麼好心，只是拿來鑄鐵鍋的吧？”

池華面一變，“你是說，他有可能私鑄兵？”

“兩個月前那場炸案，或許能查出一些要命的東西來。”

楚辭瞇了瞇眼，突然產生一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