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誰辦，也決不能落在欽王手上……”

蕭燁閉了閉眼，道，“本王懷疑此事與欽王有關，且刑部有他的人。”

宮尹點頭，“是啊，上次紅袖閣抓了那麼多人，用長公主殿下親自做餌好不容易才抓到的，結果全死了。”

“罷了，先把春耕的事辦好……讓暮玥照顧好阿辭。”

男人嘆了口氣，“注意不要暴份。”

“可這樣，永遠也不知道您的好啊。”

宮尹忍不住道。

“若知道，還會接嗎？”

蕭燁搖搖頭，“終歸，我的目的也不過只是保護罷了。”

做錯了那麼多事，他已經沒資格求原諒。

宮尹看著他難過自責的模樣也心里沉重，不知道怎麼安，只能照著他的吩咐辦事。

夜沉了下去。

欽王府的人徹夜未眠。

欽王披頭散發，上磕破了好幾，發泄到沒力氣，這才癱在地上呼哧呼哧著氣兒。

“本王，用了七八年才得了一個封號，那個賤人，一天就攛掇父皇奪了！”

他嗓子疼得厲害，一句話吼了半天才說全乎，膛劇烈起伏著，“今日本王丟的臉，來日必將十倍奉還！”

“本王要讓那個賤人生不如死！”

他一拳頭砸在了地面上。

“王爺，您先消消氣……”曹潛上前，安了他一句，試圖把他拉起來。

他被曹潛一把掀開，盯著他，自嘲而諷刺地笑了，“什麼王爺？”

“本王的封號都沒了！”

“欽王府的牌面都撤了，從今往后京城人人都知道本王是個給三歲的皇妹下藥，給試圖玷污長公主的禽i不如的東西，區區的五皇子而已！”

他嘶吼的聲音，幾乎要把屋頂掀翻。

曹潛嘆了口氣，“我知道這樣的結局……表弟一時接不了。”

“但是表弟，咱們來日方長，你要是真的消沉下去，才是真正的著了他們的道兒啊！”

“我過來的時候，大皇子府上正在放鞭炮，別提多高興了，悅王府也高高興興請了戲班子，人家不得王爺一蹶不振啊！”

“再說那個逍王……”

“你就甘心讓他順順利利把八萬兵拿回去，重掌軍械制造權嗎？”

“本王不甘心！”

欽王紅著眼睛瞪著他，“本王要讓他們統統付出代價！”

“父親也是讓我來跟你商量這事兒的。”曹潛拉著他坐下來，“越到這樣的時候，我們就越要冷靜謹慎……”

說著，把一張紙條推到他面前，“你看，這是今天早上傳來的消息。”

欽王看完面一變，神經繃起來，“你是說，楚辭的人懷疑平襄侯沒死，那條道被人發現了？”

“正是。”

曹潛嘆了口氣，“恐怕不只是楚辭的人，逍王和池華的人應該也發現了……京兆尹衙門上午傳來的消息，但是姓寧的要求你把他兒子放了。”

“父親的意思是，先放了寧臻的兒子。”

“免得他因為這事兒狗急跳墻，尤其是咱們現在這個狀況，可不能再讓一個三品大員鬧到皇上跟前去了。到了那個時候，才是要真的出大事兒。”

曹潛苦口婆心。

欽王雙拳握，眼底滿滿都是不甘，咬牙道，“到底，還是這個老賊抓到了把柄。”

“真是，虎落平被犬欺，就他也敢跟本王講條件了！”

曹潛道，“事到如今，多一事不如一事。至明面兒上，決不能讓人抓住把柄。要是其余幾個皇子們知曉這事兒，在皇上面前參上咱一本，那就不劃算了。”

“放了吧，此事父親另有安排。”

曹潛拍了拍他的手，安道，“春耕下手，才是一本萬利。”

“舅舅已經想好如何反擊了？”

欽王抬頭，眼地看向他。

曹潛點頭，“一是聯姻，二是春耕的事，另外平襄侯那邊，若是用不上，是時候該除可。”

“如今表弟背后有我們武安將軍府，若是再加上一門親事，有兩個三品以上的豪門大族撐著，恐怕就是皇上想要再您，也要掂量掂量了。”

“舅舅可有人選？”

欽王有些不甘，但這時也了心思。

畢竟，他玷污楚辭不丟人現眼，現在要是能娶到高門貴，就等于扇了楚辭一個耳，是沒這個好命進皇家。

他當然樂意。

曹潛點頭，攤開一張畫像在他面前，“表弟看看，可不必楚辭差。那楚辭，若沒有皇上在背后撐腰，可什麼都不是。”

“開國武侯家的嫡，的確……”

欽王了心，“那就勞煩舅舅和表兄持了。”

曹潛點頭，“這事兒，我爹會辦好。”

把畫像卷起來，又道，“逍王得了春耕的好事又怎樣？這是好事兒還是壞事兒，還兩說呢。”

“他不是說辦不好提頭來見嗎？”

曹潛說著，出一抹笑，“那咱們就該全他，不是嗎？”

欽王心下一喜，咬牙道，“表兄說得對……既然父皇想要他去送死，那咱們就應該全我這位好弟弟。”

“世上哪有那麼便宜的事兒呢，總不能什麼好的，都被他占了！”

“表弟好生休息，等父親研究了楚辭那賑災方案，自然會空來與表弟好好商量一番的。”

“你且寬心。”

后半夜，曹潛才從欽王府離開。

這個消息，在半個時辰之后，就進了宮。

“陛下，曹潛去了欽王府，怕是沒安好心……那藥的事，多半和靜妃娘娘有關系。若不是靜妃娘娘，那欽王的干系就大了。”

一道黑影出現在書房，嗓音很輕。

龍床上，蕭彧起來，在黑暗里走到窗邊，很長時間都沒說話。

半晌，才道，“披風拿來。”

……

楚辭起得早。

原本是打算早點和池華吃飯，免得又讓他空著肚子就急匆匆去早朝。

結果池華沒起來，先生卻來了。

“先生！”

楚辭看到他興極了，推門出去就把人拽了進來，歡天喜地道，“好久沒見到先生了，先生最近還好嗎？”

先生坐下來，靠在榻上，有些疲倦，“還不錯，阿辭起得這麼早？”

楚辭給他倒了杯熱茶，又拿了些點心上來，在他邊坐下，一邊把脈一邊道，“這不，往后上朝也要早起，就提前適應一下。”

說著，道，“先生上的毒素已經清理得差不多了，等春天到了，就可以做心臟手了。”

又想起什麼，道，“這毒的方子，我最近倒是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