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參見太后,太后娘娘千歲千千歲。”許之懷與一眾還沒來得及離開的大臣們齊齊跪倒在地。
“平吧。”太后淡淡道。
許之懷和大臣們一道站起來,大家全都垂著頭,大氣也不敢出。
饒是許之懷方才一臉戾氣,氣得肝火攻心,在太后面前卻是畢恭畢敬,不敢有毫怠慢。
“這是怎麼了?怎麼會……”太后指著諾大的壽堂,混間,許家的仆人也不知道都在干嘛,兩尸仍然吊在房梁上,喜宴的主角老壽星許老太太則歪倒在椅子上。
“太后娘娘,您要為臣婦冤啊。”那梅兒的嫡母突然沖出來,撲跪在太后面前。
許之懷臉大變,厲聲道:“哪里來的瘋婆子,拖下去。”
“太后,太后,臣婦是文華閣劉凱之的妻子,只因臣婦那日責備了庶梅兒幾句,那梅兒便沒了蹤影,家中皆怪臣婦害了庶,臣婦冤枉,卻又百口莫辯,今日來許相府赴宴,不曾想,梅兒竟慘死在許相府,請太后為臣婦做主,為梅兒做主啊。”
“你是劉凱之的原配夫人?”太后鐵青著臉問。
“回太后的話,正是。”
“皇上,劉凱之就是你前兒跟哀家說,文采非常出,又對水利極有見解之人麼?”太后道。
“母后,正是那劉凱之,前次兒臣去江邊游玩,偶遇了他,正是枯水季節,他卻在江邊大放噘詞,說什麼明年必遭大水,兒臣大怒,要將他抓起來,后來聽他一番解釋,兒臣覺得他說得極為有理,朝中這麼多年,水利工事修得多,卻一直不得法,所修之工程水能有真正防洪之功效,所以,兒臣才說,要起用他去工部當差。”小皇帝先前在許尚武跟前唯唯諾諾,膽小怕事,這一番話卻說得有理有據,神態也瀟灑自如,并沒有半點畏之。
“如此說來,他也算是有些本事之人,劉夫人,這真是你家庶?”太后道。
“正是,失蹤有三天了,沒想到,竟然死得這麼慘。”
“太后,這個是穆侍朗的姨侄,文家的嫡長,文家狀告穆家,死客居的嫡長,案子也發到了大理寺,老臣派了不人出去搜尋尸,沒想到,文家嫡長也死在了許相府。”先前在前廳與齊思奕寒喧過的老者,此時也站出來,對太后道。
“趙國公,哀家讓你主管大理寺,這些個案子,該如何審理置,你看著辦吧。”太后冷冷地看了許之懷一眼道。
“臣……”趙國公很為難地上前一步:“太后,此事發現在相府,是不是該讓許相向太后您解釋解釋啊?”
顧桑苗怔住,沒料到這位老者竟是個和稀泥的,也怕得罪許之懷,回頭一想也是,若是跟許之懷關系不睦,又何必親自來參加許老太太的壽宴?
“許之懷?你要怎麼跟哀家解釋?又怎麼跟這兩位苦主待?哀家信任你,倚重你,這就是你對哀家的回報?”太后厲聲道。
“太后……”許之懷聲跪下:“太后,老臣也不知這兩尸為何會突然出現在臣的府中,今日是臣老母六十大壽,臣便是再渾,又豈會兩尸在壽堂之中?這些年,臣為太后和皇上分擾,在朝中盡職盡責,得罪不人,這些分明就是有人陷害臣,臣的老母……已經被嚇暈過去……”
他邊說邊拿袖拭淚,眼睛瞅著堂中的老太太,一副傷心難過的樣子。
太后臉緩和了些:“許之懷,哀家也知道你這些年為朝政殫竭慮,碎了心,得罪了不人,但尸既是在你府上,肯定也有你的原因,趙國公,哀家著你嚴查此事,一定要秉公執法,不得徇私包庇,按律查辦,這件事,不管查到誰的上,都要一律嚴懲,不得寬佑。”
太后說完,冷著臉轉過去,就要走。
顧桑苗忙自樹上下,慌慌張張地往這邊跑,扯住許湘雪:“許小姐,我家大公子呢?我家大公子呢?我找了一圈也沒找到大公子。”
聲音清脆,故意提高了八度,在這寂靜的上空就顯得很刺耳。
許府侍衛果然將一拖到:“太后在此,不得喧嘩。”
“太后?”顧桑苗一下甩開侍衛,沖到太后面前跪下:“太后娘娘,太后娘娘,救救我家大公子吧,奴婢是恭親王府的丫頭。”
太后原是很不悅,聽了驚道:“你是恭親王府的?”
“回太后娘娘的話,奴婢正是恭親王府大公子齊思奕的丫頭,只因奴婢方才離開了一會子,回來就找不到大公子了,奴婢聽說,許家大公子有龍之癖……”
“大膽賤婢,胡說八道什麼?敢污辱我家公子,該死。”許家人大聲喝道。
“太后,奴婢沒有說慌,您問皇上,皇上也看見我家大公子來赴宴了,許大公子對我家公子多有放肆,在場許多人都是親眼所見。太后,大公子有疾,行極為不便,沒自保能力,奴婢不敢說一定是許公子如何了,但人是在許家不見的,還請太后下令,讓人幫奴婢找找,不然,奴婢沒法向王爺待。”顧桑苗說著便向太后磕頭,重重地磕下去,額頭痛辣得很,但為了能表演得更為真切,也顧不得許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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