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原本又一次雙手持刀、開始一不茍地斬首作起手式的壯漢忽然轉頭看向陸淵，他一字一句說道：“五年前......”

“你就是因為我砍人腦袋才把我抓到這里來的。”

“現在，你因為砍人腦袋而請我出去？”

陸淵瞇著眼慢慢說道：“針對病人病的變化，醫生有必要隨時對醫療手段做出調整。”

壯漢：“所以，五年過去了，你的調整手段終于來了麼？”

陸淵一點都不臉紅的點頭說道：“嗯，時間可能長了一點，畢竟這都是因人而異的。”

壯漢睜大了眼說道：“所以，你的意思是這還怪我了？”

陸淵：“不怪你，怪你的執念，走吧，對了，你什麼來著？我記不清了不好意思......”

“水長東。”

陸淵撇道：“知道你這一生為什麼會對砍頭擁有這麼深的執念麼？”

“五年前你就說過了，人生長恨水長東，人如其名，因為我心中有恨。”

陸淵：“你記倒好。”

“因為我這五年除了揮刀砍腦袋就沒經歷過別的事，對以前的事自然記得清楚。”

陸淵：“......”

壯漢轉頭打量著自己的房間，最后他的目落在了那跪在地上的人形娃娃上，有些不舍地說道：“這個我砍了它五年......”

他話沒說完，那人形玩偶便自開始小，最終變了只有掌那麼大。

陸淵：“帶上吧，送你了，以后夜晚沒人的時候你可以繼續把它拿出來砍。”

臉上一直沒什麼表的壯漢忽然出一抹喜，他向著陸淵點頭表示謝，隨后從床底下拉出一個舊時代風格的皮箱，拿出一件灰短衫罩在上，又將那掌大的人形玩偶掛在腰間，背著環首刀看向陸淵，聲如洪鐘厲聲說道：“以后，水長東替陸醫生砍頭！做陸醫生的劊子手！”

“把你這房間的鐵鏈帶上。”

說完陸淵轉離開，水長東將幾大的鐵鏈套在上跟在后邊，行進間，他的目落在了陸淵的脖子上。

經過那道幽暗的走廊，陸淵停下腳步說道：“姓水的，你再盯著我的脖子看我就讓你知道你名字前邊那四個字是什麼驗。”

水長東訕訕地將目移開，自己小聲嘟囔道：“呸！五年前也是這麼說的......嚇唬人都不會換句話的......”

“不就是人生長恨麼？我都恨了一輩子了......”

哐當！

忽然，陸淵邊一個房間門打開了。

水長東表瞬間一變，他有些不自然地說道：“那個，陸醫生，能不恨盡量還是不恨，如果可以，我還是想去上邊生活。”

陸淵看著前方淡聲道：“給你個見面禮，這個房間里有一個染者，送他上路。”

聽到陸淵這麼說水長東才松了口氣，他手摘下背上的環首刀，咧笑道：“看來，這一位是救助失敗了？”

陸淵：“嗯。”

水長東抬頭看了一眼門牌，一百三十九號，他大步邁進房間。

腐臭的味道撲面而來，房間，一個犬科的化染者正大口吞噬著自己上的！

忽然打開的房間門讓這染者意識到自己的生命已經走到了盡頭，隔著水長東，一邊啃食著的染者用視線余看了一眼外邊走廊里的陸淵，這一刻，它全猛地一，眼角有些潤。

或許是因恐懼，或許是因為疚，一滴眼淚悄然從它眼角落。

但這一切，都不足以影響它大口吞咽著手上帶的塊。

嗡——

冰涼的刀鋒在房間墻壁上燭火的映照中泛起一抹寒，水長東那張獷的臉上浮現出一獰笑，他的嗓音低沉而沙啞，如同來自府的判！

“不好意思，陸醫生讓我來送你上路......”

“回頭做了斷頭鬼，報仇別找錯了人。”

“吼！！”

凄厲的聲音從房間傳出，那染者丟下手里塊撲向了水長東！

陡然間，一滔天恨意豁然從水長東散發開來！

本來看上去好好的一個低矮的壯碩漢子這一刻雙眼泛起紅，“不人不鬼的東西，老子送你上路！”

唰——

燭火搖曳間，森冷刀一閃而逝！

一蓬花飛濺，落了水長東一臉！

啪！

連帶著落地，還有一個面目猙獰的染者人頭。

下一秒，房間里忽然吹起一陣風，風中帶著一道道聲嘶力竭的哭嚎，風彌漫在整個房間里朝著水長東上下匯聚，然后一點一點融進他/2。

當最后一道帶著怒吼的風消失，水長東轉頭向陸淵笑道：“五年了，還是這個味兒！”

陸淵抬腳慢慢向前走，邊走邊說：“知道為什麼讓你帶上鐵鏈麼？”

水長東一抹刀上，將其重新背在后，跟上陸淵的腳步咧笑道：“知道！”

“我只是換個地方戒斷，并沒有被釋放！”

剛剛吸/2食了那化染者的恨意，此刻的水長東變得異常活躍，他繼續說道：“陸醫生你放心，我非常懂事的，我在舊時代就待過這種地方......”

“即便是在那如同天堂一樣的舊時代，我們這種人也是需要勞改的——”

陸淵轉頭盯著水長東一字一句說道：“你在我這，是病人，不是犯人，懂麼？”

水長東眨了眨眼，嘟囔道：“頭、頭一次聽說，病人也需要干活的......”

陸淵：“你不愿意？”

水長東打起神說道：“我非常愿意！”

說著，水長東又咧一笑，“嘿嘿，陸醫生，我聽說，你查房的時候對待那些不管教的病人，也是用我那砍頭的技法？”

陸淵：“嗯，不過我用的是柳葉刀。”

水長東：“我懂！您是細化作業，跟我這種大老不一樣！”

這時，陸淵微微一笑，視線在水長東脖子上劃過。

“嘶——”

驀然，水長東只覺這地下走廊里有點冷。

陸淵繼續向前走，他慢慢說道：“放心，在我這工作，不會虧待你的。”

“以后你的代號......行刑。”

“謝陸醫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