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婦如此惡毒,恨不能一金樽狠狠擲去,打個腦袋開花。
折磨死上薇,連眼睛也不眨一下,但折磨青珂,就沒辦法旁觀了。
「萍兒不懂規矩,只怕會惹皇後娘娘不開心了。」
「沒事,哀家喜歡萍兒姑娘溫大方,哀家還想給找門合適的親事呢。」秦蘭眼微彎,抹了淡淡胭脂的彎了起來,「晚些,你去看看們吧。」
「是。」卿嫣點頭,作出恭順的模樣,退到一邊。
袖角被人輕輕拉了一下,低頭看,正好退到了衛長風的座位邊。
「坐。」衛長風小聲說。
「不好,別人會說閑話。」卿嫣輕輕搖頭,沖他笑笑,準備回座位去。
兩道高大的影一前一後從外面疾衝進來,不等太監通傳完畢,就跪到了君博奕的面前。
「殿下,屬下等在陵寢中發現了這個。」
那二人一大汗,滿臉慌張,把手中的東西給權和,呈到了君博奕的面前。
一件綉著豹子的披風,一把刀鋒凝固著黑污的彎刀。
「這是在陵寢里找到的東西,確實是大元城閻晟所有。」
大殿中立刻喧嘩起來,都長脖子看這兩件東西。
卿嫣說閻晟活著的時候,君博奕並不十分相信,畢竟是他與衛長風一起,親手從沙丘中抓住了閻晟!
「或者是其餘的大元餘孽藉機作崇?」花丞相大步過來,捧著刀左右看著,濃眉擰。
「不止如此!」二人猶豫了一下,低聲說:「在石門之上,用鮮寫了幾個大字,一年之,必亡天燼。落款就是大元王,閻晟。」
「這不可能!」
君博奕臉驟變,大元城一戰,讓他聲名鵲起,如果閻晟未死,還悄悄潛皇陵之中,這簡直是個天大的笑話,會讓他面掃地。
「臣弟覺得,是不是有人冒用大元王之名,藉機興風作浪?」君耀然看著披風,狐疑地問:「不然,若他未死,何必等到今日才現呢?」
「臣也作此想。」花丞相須點頭,眉頭鎖,若有所思地說:「此事當查個清楚,暫且不要讓外人知曉。」
「花丞相有所不知,市井間已有傳言,說閻晟是大元王焱容聖轉世,是來報奪妻滅國之仇的。」侍衛抹汗,小聲說:「我們回來的途中,聽到街頭有小孩兒在唱這樣的歌謠,於是下馬質問,才知道這歌謠從陛下駕崩那晚起就開始悄然流傳了。有謠言傳道,陛下在佛禮大會上駕崩,就是因為罪孽太重,被上天懲罰,讓焱容聖來……找陛下復仇……」
侍衛措辭小心翼翼,生怕君博奕會當場發怒。但君博奕只是捧著彎刀,一臉嚴竣地看著。大殿中慢慢安靜下來,大家都看著他,等待他的反應。
好一會兒之後,他才緩緩抬眼,看向了衛長風。
衛長風站在人群中,臉也不好看,昨晚徹夜難眠,就是因為這件事,想不到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太子,你有正事,哀家和泠萱先回去。」
秦蘭一臉關切地過來,拉住了花泠萱的手。
「母后,請。」
君博奕點點頭,把彎刀遞給了權和,環顧眾人,朗聲說:
「不管此事是真是假,是人是鬼,但,只要他敢回來挑釁,本太子就再抓他一回,讓他灰飛煙滅。」
「太子,此事不容小覷,還是得仔細計議。」花丞相點頭,輕輕揮手,沉聲道:「這酒就不了,隨太子去議議此事吧。」
眾臣趕點頭,讓出路,讓君博奕先走,再跟其後。
卿嫣眼看著那位黎夷的年輕人走遠了,長長嘆息。一名小太監快步過來,給行了個禮,輕聲說:「林尚宮,宸王說,小心眼珠子掉了。」
卿嫣下意識手捂眼睛,醒悟過來后,立刻拉長小臉,往前方那遠去的高傲背影狠啐一口。
從大殿出來,只見路邊跪著上薇和青珂二人,也不知道跪了多久了,青珂已經有些搖搖墜的趨勢,瘦弱的子晃不停。
「尚宮大人。」見近了,上薇如釋重負,長長吐氣。
「起來吧。」
卿嫣扶起二人,此刻見,已經說不清要恨,還是要同了。三個人的命運這樣糾纏在一起,也不知何時是盡頭。
還不甘心,視線追著黎夷走。那人疾步如飛,已經快走出的視線了。君無殤倒是走得慢,像是怕踩死螞蟻,還扭頭看了一眼。
卿嫣有氣無力地瞪他一眼,轉頭看上薇,隨口關切了一句,「沒打你們吧?」
「沒有。這事真是奇怪,那晚有人想要殺我們,卻突然出現了一行人救走我們,好吃好喝地安置在一間小院中,但是昨晚又突然來人給了我們一些銀子,讓我們出來。」上薇搖頭,用袖子臉上的汗,跪了這麼久,也吃不消。
「那就拿著銀子走遠點啊,怎麼又走到這裏來了?」卿嫣惱火地問。
「你以為我想來嗎?」上薇苦笑,扶住青珂,小聲說:「又發寒了,我只好帶進城找大夫,沒想到被上薇的人找到了,著我們問這些天去了哪裏,我只好撒謊說,是陛下的人放我們走,我不甘心讓你一個人在此,所以一直逗留至今。」
上薇撒謊倒是一流的,反正君鴻鎮死了,死無對證,秦蘭也沒辦法。想殺上薇的人,和救上薇的人,都是什麼人呢?
「算了,即來之,則安之,看來是老天爺不捨得我一個人罪,讓你也來嘗嘗滋味。」卿嫣了額頭,小聲說:「我想法子,把你二人調去花園裏,輕鬆一些。」
「多謝。」上薇表複雜,微彎了腰,居然給行了個禮。
「走吧。」卿嫣揮揮手,讓們跟著在一邊守著的太監離開。
「阿九。」青珂手拉,小聲說:「我們連累你了。」
「別說傻話。」卿嫣努力地笑笑,拉的手指,輕聲說:「記著,活著才能到好日子,老毒婦怎麼對付你,都忍下來,沒事的,你看看我,我就忍這麼多年,什麼鞭子,什麼板子,還有毒藥,我都嘗過了,還不是活蹦跳的嗎?」
上薇輕咳幾聲,轉開了臉。
卿嫣白一眼,把青珂往前輕輕一推,向擺擺手。
青珂點頭,也努力地一笑,「你放心,我一定不連累你,不做你的累贅。」
「快走吧。」卿嫣連聲催促。
母兩個這才跟著小太監往皇後宮走。
卿嫣看著上薇,又有了種幸災樂禍的喜悅,因果循環,日月昭昭啊!哈……理了理衫,昂首往回走。
這麼簡單就找到黎夷,說明運氣還不錯!看來,代青珂來天燼,完全是冥冥之中有指引,引著過來找回家的路。
就是這位黎夷大人,似乎有些臉皮薄,臉紅呢!
……
君無殤議完事,已是深夜,他依例巡查皇宮,再順道去看老太妃。
惜夫人隔日便會進宮,與老太妃一起修剪花枝,下棋聊天。此時正在老太妃的宮中。
「宸王來了。」宮婢們樂滋滋地通傳,引他進去。
「宸王。」惜夫人趕出來迎接。
君無殤看一眼,面不善,淡淡地說:「你辦了什麼好事?」
惜夫人臉微變,囁嚅著說:「妾回府再向宸王解釋。」
君無殤冷哼,大步從邊過,進了老太妃的房間。
「宸王來了,快來,你媳婦才煮好的棲紅茶。」老太妃滿頭銀髮,手裏拿著一把花鏟,沖他招手。
「老太妃,本王看看就走。」君無殤走到的面前,看給一盆雪青鬆土。
「這花不錯吧?」老妃著雪青淡紫的花瓣,樂呵呵地說。
「嗯。」君無殤雙手負在後,看了會兒,沉聲說:「老太妃早歇著吧,惜娟從明日起不能進宮陪老太妃了。」
「啊,為何?」老太妃愕然地看向他。
「王府最近有些事,需要執掌。」君無殤
「哦……你說得也對,天在我這裏,也不宜於給你生下一男半的,你也早點定定心,把孩子生下來,讓我也抱抱。」老太妃又笑起來。
「告退。」君無殤抱抱拳,轉就走。
「什麼脾氣。」老太妃搖搖頭,看了一眼惜夫人,小聲說:「你去吧,我看他心不好,你順一些。」
「是。」惜夫人點頭,福行禮,「妾先告退。」
「嗯,多讓著他,他心裏悶著事,別人不諒解,你得多諒解。」老太妃又叮囑幾句,讓拿了些茶葉和糕點給君無殤,親自送到了宮門口。
惜夫人追上君無殤,猶豫半天,才小聲說:「王爺不要怒,都是……老爺子的意思。」
「閉,這是什麼地方。」君無殤臉一沉,扭頭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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