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秀道：「哥，的後人，男的賣到苦窯上去，的賣青樓，男孫送皇陵當太監，孫就送支戲班子裏去當學徒。」

孫媽媽的臉頓時垮了下來，大驚失：「不——你們不可以，不可以，太太，太太……」

顧明秀冷哼一聲，對管福叔道：「還等什麼？本妃的話聽不見嗎？」

福叔點頭：「是，奴才這就去找人牙子。」

轉離去。

泥土很快掩沒了孫媽媽的，再過一會兒，就要到脖子了，的手腳都困在泥土裏，本不能彈。

人牙子來得很快，像是早就等在顧家後院裏似的，顧炫暉幾乎不要錢，直接讓把人領走，孫家人哭得呼天搶地，但沒有人，一個接一個被拖走。

「我說，我說，王妃，爺，我全招，全招。」

顧炫暉一揚手，孫家人全都留下。

顧明秀道：「說吧，你死是肯定的，但你只要說實話，本妃答應，放過你的子孫。」

孫媽媽道：「是盧家二舅太太，讓奴婢乾的。」

顧明秀歪頭想了想道：「是了，你本是京城舅舅家的人，當年外祖父外放到湖州，就把你們這房人都帶去了，你在京城還有不親戚。」

孫媽媽道：「當年二舅爺得病的事，奴婢是知道的，知道盧家有家族病史，但一般不輕易不會發作，要有事發。」

顧明秀道：「也是二舅母告訴你，用什麼法子發我娘上的病癥？」

孫媽媽點頭道：「是，這個病不得風寒，染風寒時，理用不得含桑麻的香料，會發潛在的疾。」

「我娘很好，怎麼突然就了風寒，莫非也是你搞的鬼？」顧明秀問道。

孫媽媽：「也就故意弄滅了幾個晚上的炭爐子，太太一個人睡，又不怕冷，有時爐火大了還會踢被子，我便等太太熱得踢了被子后，再把爐里的炭全弄走，滅一兩個時辰，待早上時再把燒燃的炭又夾回爐里，就沒人發現。」

原來是這樣服侍盧氏，這樣守夜當值的。

「那荊山子是從何而來的？這東西京城並沒有。」顧明秀道。

孫媽媽：「是姜郎中的，他家有藥鋪，荊山子是藥材。」

顧明秀道：「如此說了，我三舅的病也是二舅母搞得鬼？」

孫媽媽搖頭：「奴婢那時跟著太太在湖州，不知道，不過，八九不離十。」

盧雲楓從暗走了出來，臉蒼白。

顧明秀知道他很痛苦，一邊是養父母，一邊是親生父母，盧家二房待他極好，因為過繼給二房，他才變了嫡出，才能與清河郡主親，而現在，親在即，若盧二太太犯事被判，只怕婚事又要遇阻，甚至取消，而疼他的兩個姐姐又會怎麼看他，會恨他吧。

顧明秀走過去道：「表哥……」

盧雲楓失魂落魄，眼中翻湧著痛與苦。」這件事，我會在府里封口，不讓任何人出去，如何取捨，你自己定奪，無論你做什麼樣的決定，我都不會怪你。「顧炫輝拍了拍他的肩道。

盧雲楓道：」現在是我能做主的嗎？我娘……你們不降罪嗎？」

顧明秀問：「你不希我們怪罪？」

盧雲楓搖頭：「我不知道，我的腦子裏很混，我不記得父親的樣子，也不記得親生母親的樣子，這幾日浮在眼前的全是的好，兩個姐姐對我的好，父親是個老實厚道人……」

顧炫暉道：「老實厚道人會殺父奪子麼？」

盧雲楓猛抬眸看他。

顧炫暉道：「這些你自己肯定想到了，你只是不想往下想，也不敢細想，你不願意承認，因為，你父母的死，很可能是生了你這個兒子的緣故，你擔不起這樣的心裏負擔與愧疚，你也不願意相信，養你二十多年，疼你二十多年的養父母竟是殺父仇人。」

「你也更不願意因為這件事，損害盧家百年世家的聲譽。」

「這件事真揭，放在下，你會為盧家的罪人，沒人同你自父母雙亡，也沒人會為你父親的冤死不平，你的族人只會恨你不顧輕重傷害家族聲譽，甚至會連同你已經亡故的父母一同怨恨辱罵，可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你的理智告訴你，這件事最好就這麼不了了之，不能追究，你的良心又在譴責你的自私和想息事寧人，所以，你矛盾，糾結，痛苦。」

「哪那麼多啰嗦，我現在就回去找兩個姐姐。」

顧炫暉說了一大通，結果盧雲楓淡淡地來了一句，他的神很快恢復了鎮定，仿乎剛才的失魂落魄只是假像。

他回去找兩個姐姐做什麼？商議？

走時告訴顧家兄妹；「害我爹，是因為我，害姑母就真的不有理解了，你們如何置我不管，但我回去是一定會問清楚，為何要害姑母的，到時給你們送信過來。」

顧炫暉挑眉：「不行，我要同你一道去。」

盧雲楓：「你不信我？」

顧炫暉道：「不是不信，而是我著急，等你找你那兩個姐姐，再回來問，我擔心。」

盧雲楓定定地了他幾秒：「好，由你吧。」

又問顧明秀：「你呢？也要過去？」

顧明秀道：「我才去過，就不過去了，對了，表哥，還是要多謝你的，若不是你肯讓阿夏……那什麼，他也不會這麼快找到病因，再研製解藥，你救了我娘一命。」

盧雲楓苦笑道：「那可以將功折罪麼？」

顧炫暉道：「看況，若真有苦忠，還可以考慮，若純粹是壞心眼子……」

盧雲楓道：「也不壞，很多時候是為形勢所，對我殺父奪子，當年沒法子再生，二房不能絕戶，祖母有意父親休了，又不是沒生，只是沒生兒子罷了，好生生的良家兒，活活被得惡毒狠了。」

顧炫暉與盧雲楓去了盧家，顧明秀沒讓人繼續埋孫媽媽，而是去了盧氏屋裏。

盧氏醒了，正抬手替顧知遠淚，眼神溫：「這才幾日，怎地就鬍子拉茬了，老了好幾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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