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搖頭:「阿姐,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福康道:「不,你聽得懂,皇帝,你天生聰慧,質也不差,小時候你常常背著我練武,一旦我懶惰不肯用功學文習武,你就把自己弄病,三分病,七分裝,你一病我就不得不好好用功,因為你是弟弟,我得保護你,長大后,你其實文治武功都很優秀,可你就是故意裝出事事不如我的假像,故意讓我主政,你用責任拖住我,自己主政后又故意裝糊塗,故意出現紕,讓我不放心,給阿夏里下蠱,你也有份,至你在縱容,阿乾,差不多了,我守了你四十多年,可以了。」
皇帝眼中浮淚:「阿姐……」他並沒有反駁:「你是不是早就看穿了?」
福康苦笑道:「你聰慧過人,我也不傻,只是我自小就好強好勝,總以為自己是無敵神將,可以為致的親人擋住一切風刀霜劍,活到這個年紀我才明白,我只是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我也只想做弱簡單甚至有點刁蠻任的小人,也想躲在別人的羽翼下過安寧自在的日子。」
「我可以啊,我當你的保護傘,當今世上,還有誰比我更有能力護你?」皇帝激道。
福康笑了,真誠的眼神中夾著一嘲諷:「阿乾,不是你一直我在保護你嗎?我在你面前,從來都只是姐姐,甚至母親,而我,只想當別人的妹妹,兒,你明白嗎?」
皇帝神發直,眼中翻卷著不可置信和震驚,更多的是懊惱:「阿姐……」
他幾近哀求,福康的話像鞭子打著他的臉和神經,他想反駁,想申辯,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福康握住皇帝的手:「阿乾,修遠沒說錯,你快五十了,是幾個孩子的爺爺,放手吧,讓我自在的過幾年,或許,等我在外頭倦了后再回來好不好?」
「阿姐……」皇帝真的不舍,福康說得沒錯,他早慧,福康雖然很聰慧,但不及他,福康要讀三遍才能記住的詩文,他一遍就可以了,過目不忘的能力只要當年的老太傅知道,他一直裝得笨笨的,不止福康,太后也對他不放心,不敢將整個天下到他手上,相對聰慧又堅強懂事的福康就不得不擔起本該由他擔的責任。
而晚輩里,只有沈逸夏像他,過目不忘。
「好了,藥茶的的事,你心裏清楚就好了,該怎麼做,你自己多斟酌,我的傷修養得差不多了,再過些日子,我就要走了。」
皇帝想說:不要走,又覺得很多餘,不會聽的,想問去哪兒?話在邊打了個滾又咽了回去,問了會說嗎?也許會吧,說了,只怕心裏更難。
以後還是做個好皇帝,好好治理國家,讓阿姐放心地,自由自在地過自己的小日子去吧,至,若在外面過得不好,若人欺負,後還有自己,還有自己為打造的一個強盛的大梁為後盾。
最高興的當然是張貴人,不對,現在是宜淑妃娘娘了,三歲的兒子了大梁朝最年輕的親王。
皇帝有大半年沒進過的朝宮,宜淑妃自怨自艾又哀嘆了許久,一下子喜從天降,宜淑妃看皇帝的眼神滿是欣喜與慕。
皇帝在心裏嘆了口氣,這樣的眼神看得太多了,後宮的人幾乎全都用這樣的眼神看自己,普天之下,也只有阿姐當自己是個普通人,眼裏,自己只是一直心的弟弟,從來不是個皇帝。
還好,宜淑妃夠坦誠單純,從不掩飾自己的野心與企盼,什麼都明明白白寫在臉上,跟在一起皇帝覺很輕鬆,而且,也很好哄,隨便扯幾句都信。
皇帝雖然又回歸後宮,卻只寵宜淑妃一個人,別的妃子們自是心生嫉妒,而反應最大的,當然是靜王一系。
皇帝春秋鼎盛,以前雖算不上昏庸,卻是時賢明時昏潰,但大梁在皇帝的治理下雖不說有多天清明朗,至國家總安定,幾位肱大臣以往手中權力不小,尤其以黃丞相為首,大梁朝大半事務都由他說了算,雖說黃丞相還算公直忠義,但許多時候皇帝的意見與他相佐時,只要丞相堅持,皇帝也就放棄想法,由著丞相去理了,但自從長公主從儲秀宮搬走,皇帝忽然變得勤政起來,每天的奏摺不再留過夜,當天就批完,且對每一件事都有解決的批註。
理事有條有理,有理有據,利落公正,速度快,效率高,而且乾淨利索,大臣們也挑不出什麼錯來,若遇有意見相佐的,皇帝以理服人,威與理並重,聖意傳達和實施得都比過去快了好幾倍,皇帝還雷厲風行地換了好幾個重要職位的員,所換之人更加適合自己的職位,做到人盡其能,盡其用。
不到幾個月,靜王手中的權力便被削了一半,而皇帝又突然專寵五皇子榮親王之母,立儲之事,突然變得不了了之,有靜王近臣在朝堂上提過好幾回,都被皇帝搪塞了過去,皇帝也不說不立,對於立誰,卻一副舉旗不定的樣子,人家提靜王,他也不說靜王不好,有何缺點,也跟著臣子們一道誇靜王,就是不立他為儲,靜王還不能當著他的面生氣,只能忍著。
於是,大家便開始猜測,靜王似乎漸漸失寵,而皇帝竟是有別的意思,比如說,五皇子?
畢竟皇帝還年輕,若他還在位十幾二十年,五皇子就長大了,皇帝的心思,旁人也不清,反正不是很按套路出牌,總之一點就是,皇帝不在喜歡靜王,以前立姚貴妃所出蜀王,后想來又立長公主的兒子沈逸夏,如今又放棄年齡更合適的嫡子靜王,願花心力培養才三歲的庶出五皇子,在立儲這件事事,再荒唐的事在皇帝這裏也有可能。
靜王既鬱悶又窩囊,不明白為何皇帝會突然不再待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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