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

秋日，是秋收的時候了。

墩子又快要長大一歲了，馬上就該要七歲了。

這日，駱晴和李曄坐在青的柿子樹底下，開始商量著，關于墩子以后要讀書的事。

“正常來說，按照墩子這個年紀，是該去學堂的。前幾日皇上那兒也跟我說了，他打算，讓太子也跟著太傅，在國子監學習。”

國子監，是皇家專門的讀書機構，和那些私塾一樣，都是請了先生回來教書的。

只不過嘛，國子監有天生的優勢，里面的先生，大多都是從前翰林院里頭出來的，還有不已經致仕的大儒士。

這些人，致仕以后閑來無事，便回了國子監，當一名稍稍悠閑一點兒的教書先生。

“這倒是個問題。”

駱晴歪著腦袋，也認真想了想。

翡翠山莊這邊，其實“師資力量”也好的，鬼谷三位大長老通天文地理，對于星象和醫的造詣那都是很深的。

只是文學方面…

李曄雖然才學出眾，但一個人教導，難免會有些的地方，可是國子監那邊卻不同，先生多，互相之間也是能夠查補缺的。

此刻，聽李曄提起這件事，駱晴便道:“這事兒，還是得問問墩子的意見的。只不過，現在我們是不是還有一件事要做。”

“什麼？”

“摘柿子呀！”

駱晴嫣然一笑，又回想起那個時候，一家四口摘桃子時候的樣子了。

這日，駱晴背著滿滿的一筐柿子回屋的時候，心里更有著收的喜悅，大概秋日里金燦燦的麥田，給人的歡喜，也不亞于他們現在吧？

只不過，他們沒有金燦燦的麥田，就只有一點兒稻谷和玉米而已。

大部分的時候，都還是依靠著“用水果換糧食”的方式，來跟“對面”的那些人，換東西吃的呢。

走在回去的路上，駱晴牽著墩子的手，提起了學堂的事。

“雖然跟著爹娘咱們一家人能夠一直在一起，可男子漢，還是應該志在千里的。你覺得呢？要去學堂嗎？”

駱晴想了想，便道:“雖然山莊那邊也有很多年紀跟你差不多的孩子，只不過，他們學的基本上都是醫和星象。”

“將來基本上，也都是要做一名懸壺濟世的醫者的。娘親還是看你自己的意愿，你想學醫，還是先去學學那些學問？”

墩子其實不太懂。

他眼神有些迷茫，想了想，便問道:“醫，便是娘親經常看的那些醫書嗎？我也是看過的。”

“是的呀。”駱晴了墩子的腦袋，繼續道:“還是看你自己喜歡什麼吧。沒事兒，也不急，還沒到八月里呢。”

“這幾天你可以先去山莊那邊，找幾位大長老瞧瞧醫和星象方面的書籍，看你自己喜歡什麼，再決定，要學什麼吧。”

墩子聽著，倒是也覺得這是一個好主意，答應了以后，第二天一早，就將自己收拾得整整齊齊的，準備著去山莊那邊，找幾位大長老了。

墩子最后，似乎還是打算去京城的學堂了。

因為，他從墨瀾那里，聽說了一個道理。

學醫的話，固然能夠懸壺濟世，但是，依靠一個人的力量去救助百姓，到底還是有限的，雖然能收徒，但也比不上做。

可若是在朝為的話，就會稍稍不同一些，他能夠依靠編撰法律，或是修鑄文獻等等，在各方面對人們造影響。

同時還能夠調集底下的人，一起去幫助百姓。

再者，墩子若是喜歡醫，閑暇時也能夠研究一二，到時候走在路上，遇到突發疾病的百姓的時候，也是能夠出手相助的。

秋日里，駱晴做柿餅的時候，墩子離家了。

和李曄親自送的墩子到國子監，國子監的先生們見了李曄和駱晴，那一個個的都是客客氣氣的。

倒是毫沒有往日里作為“學問家”見了旁人時的那種臭脾氣。

要知道，當初京城險些毀于一旦的時候，也的確都還是駱晴和李曄出力比較多的，而現在他們倆又能急流勇退。

這一份的懷，無論如何他們都是銘記于心的。

墩子留在國子監以后，駱晴回翡翠山莊時，就遇見了墨瀾。

墨瀾正守在山莊的門口等著駱晴他們回來呢，倒是一副心虛的樣子，看起來，倒像是做了什麼對不起駱晴和李曄的事似的。

看著墨瀾這副樣子，駱晴心里就了，忙湊過去以后，就問道:“你這是怎麼回事？做了什麼事了？”

“你是不是吃我的柿餅了？你是傻子不，那柿餅才剛剛做好，還要晾曬一下呢。”

墨瀾直接就愣住了。

他本來還以為，駱晴和李曄會因為，他跟墩子提了自己的想法，而將墩子送到國子監學習以后，會跟父母分開。

駱晴和李曄這里，會生他氣呢。

“...”

駱晴卻是一邊進了山莊，一邊就忍不住對著墨瀾翻了個白眼，然后道:“小鷹隼一直跟在父母邊哪兒能長？”

“墩子又是個男孩子，在外頭多多爬滾打一些也好，不然將來什麼都不懂，還怎麼照顧他妹妹呢？”

“你也是，嚇我一跳，還以為你糟蹋了我的柿餅呢。”

這回，換墨瀾沉默了。

他怎麼忽然覺得，在駱晴的心中，這墩子的地位，甚至都還有一點兒不如柿餅呢？

這是他的錯覺吧？

臨近冬日以后，駱晴和李曄決定搬回翡翠山莊里頭，主要還是因為冬以后，小木屋那邊的雪會很大。

同時，雪凍了棧橋以后，他們跟山莊那邊往來，亦或是要換一些東西，就會變得十分不方便了。

再者，墩子不在，李雨那里了個人陪玩，自然還是回山莊里頭比較好的。

秋日，銀杏樹的葉子已經金黃金黃的了，落在地上，那也是金燦燦的一片，好看極了。

北風吹在上的時候，駱晴不免覺得這風實在是有些蕭瑟，忍不住了脖子以后，忽然就瞧見，天空沉了下來。

竟然，像是要下雪了呢。

李雨其實也見過兩回雪了。

可那之前都還太小，基本上記不得，今年瞧見天空中飄下來的紛紛揚揚的雪花的時候，興得不行。

開了雙手，對著天空，就想擁抱這些雪花。

雖然傻里傻氣，倒是也可。

忽然有些想念墩子了，墩子這還是長這麼大第一次和父母分開這麼長的時間呢，等到冬日里的時候，他們一家四口，一定要在一起打雪仗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