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選，我本不想做什麼世子。我只想一輩子都和汝汝在一起，可偏偏這普天下，什麼都能靠王權換來，唯有人命不行！”

 “唯有我的汝汝不行！”

 他踉蹌的坐在蒹葭旁，掉落的兩縷碎發遮在額前，顯得人更加消瘦。

 “翎兒，你自小與我一起長大，我們讀書習武治蠱，學的都是一樣的。南疆給你，比給我更合適。”

 “你在胡說什麼！我是子！焉能做王！更何況，我此生只做祭司，我生來就為輔佐你。只有你振作起來，南疆才有希。”

 薩赫泊羽擺擺手，他再次轉頭向蒹葭，他真是一刻也不能沒有了。

 “趕明你人把這冰窟封了，左右我也不想出去了。能最后看著自己心之人了此殘生，我也算滿足。”

 “薩赫泊羽！”

 孔雀翎兒大力扯著他的脖領口，眼中全是淚。

 “是不是，只要嫂嫂不在，你便不會茍活了？”

 “是。”

 心痛的閉上雙眼，任憑眼淚淌進，滴落在冰地上。

 “我有辦法！”

 薩赫泊羽聽到這句，才重新有了一個正常人該有的反應。他無比欣喜的起，一掃頹廢之姿，站在孔雀翎兒面前確認著。

 “你說有辦法？什麼辦法？嗯？”

 “我翻看過父親的手札，里面記載過一種陣法。能夠穿越時空，將人帶到不同的時間夾層里，可從未有人試驗過。”

 薩赫泊羽喜出外，他笑出了聲，可孔雀翎兒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無妨，只要能見到汝汝，我去哪都行，咱們什麼時候開始陣法？”

 “從未有人功過！你可知道這代表著什麼？我不知道會把你送到哪去，也不知道會面臨什麼，世子哥哥！哥哥！你真的為了嫂嫂要放棄所有人了嗎？”

 孔雀翎兒撲進他的懷里哭，哭的搐窒息時，被薩赫泊羽一掌劈暈。

 他命蒼梧將送回，自己又留下來陪了蒹葭良久。

 “汝汝，你再等等我，馬上我們就能見面了。還記得最初見你，我表面鎮定，心卻驚訝于你生的如此天人之姿！”

 “就那一眼，我心里便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了。哦~對了，汝汝可能還不知道，早在去北辰的前三年，我就已經在調查你了。這麼說會不會怨我？”

 “其實早在你問我南疆與你，我如何抉擇時，我就已經有了答案。我可能不是一個好的繼承人，可我想做一個好夫君。”

 “你去問翎兒，為什麼我不從不與你親近！呵~你可知我有多克制！小沒良心的，我曾幻想過，若有一日我毒解了，我們也會有一個孩子！”

 “汝汝喜歡男孩孩？不如都要！左右不急，我們馬上就能相見了，若是天意弄人，我便下去陪你！”

 任憑他說的再多，蒹葭只剩一陣呼喊。

 “不要！不要再尋我了！不可開法陣！你好好活下去——”

 “還說什麼春秋大話！南疆數十載培養的繼承人怎麼還會信人死復生的鬼話！”

 “薩赫泊羽！你若真來找我，我也一定會打死你！”

 “阿羽~別再折磨自己了，我能陪你走的路，只有這麼遠。你我不過是須臾幻境中的一隅，人是斗不過天的！夢醒了......就該放下了！”

 ......

 第二日，這消失多日的南疆世子，奇跡般的出現了。

 他理了堆積如山的奏折，又與南疆各重臣議事到深夜，所有人都覺得他從傷中走出來了。

 只有孔雀翎兒無比擔心他此時的狀態，比沒有求生意志時更加擔心！因為覺得，的哥哥，是在代后事！

 果然，接連七日夜晚。王宮燈火不熄，為世子妃做著超度法事，可他卻命宮婢手拿法鈴，一步一搖，一步一響。

 還不等眾臣抨擊他此番做法，他便卸了任，自行剔除掉了世子頭銜，又在眾目睽睽下將權柄移給了孔雀翎兒。

 任憑旁人再不愿意，可看到蒼梧重兵圍殿時，也都屈服下來。

 他確確實實代好了一切，只能法陣開始了。或許這七日，就是他能對南疆做的全部了。

 他說過，他不是一個好世子，可他想做一個好夫君！

 直至第七日，蒹葭的魂散了！親眼看著自己已經接近明的變得更加明，最后竟隨著一陣風散了。

 “阿羽——”

 “我還不能走，求求你們再給我一些時間吧！”

 “不行，我不能走。”

 拼命去抓，還是逃不過消散的命運。

 ......

 法陣前夕，孔雀翎兒一夜未睡，在自己寢殿眺薩赫泊羽的寢殿。

 過了今夜，王宮！就只剩一人了！南疆！就要靠擔著了！

 出手，怔怔的看了好久。看到的是一雙跡淋淋，罪孽深重的手。

 “哥哥，我了你那麼多年的哥哥，到頭來，是我親手送走嫂嫂，如今又要親手送走你。”

 “這王宮圍墻冰冷，我從前怎麼沒覺得？”

 “以后這數丈紅瓦磚石，就是要困住我一輩子的地方了。”

 第二日，蒼梧帶兵封鎖了王宮所有來路，屏退了一眾宮婢。

 祭祀陣法萬般復雜，萬般不愿的立于祭臺之上。

 “世子哥哥，你可想清楚了，若我們現在......”

 只見薩赫泊羽淺笑一下，滿臉的說道:

 “汝汝還在等著。”

 隨著陣法催，孔雀翎兒放最后一樣祭品，陣眼中的薩赫泊羽更加釋然起來。

 天地萬皆有定數，強行逆天改命，對于祭司來說，反噬極重。

 這是父親在手札最后提到的，可正如十三年前父親的選擇一樣，也走上了同樣的路。

 火雷直劈祭壇，卻仍堅持著念完最后一句訣。要再看世子哥哥最后一眼，就只剩這一眼了。

 蒼梧的守衛軍在祭臺下待命，隨著一道極出現，眾人被刺的睜不開眼睛。等再想細瞧時，只看到薩赫泊羽重重的砸在地上。

 孔雀翎兒也隨即噴出一口鮮，直直倒地。

 再次醒來時，孔雀翎兒邊還守著蒼梧，他神黯然，便明白，法陣失敗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的癲狂，分不清是在哭著笑，還是笑著哭。

 “蒼梧，世子哥哥......救回來了嗎？”

 蒼梧不語，拖著被耗盡的子，跟著他去見薩赫泊羽，眼下冰窟中躺著的真就了兩個人。

 “哥——哥哥——你醒醒......”

 踉蹌的跪倒在地，最后竟連接近的勇氣都沒了。跪在地上懊悔，不停的擊打著自己，一時間磋磨掉了前半生所有的喜悅和歡樂。

 “大祭司！不可！你住手，別傷了自己。”

 “我親手......殺了自己的嫂嫂和哥哥！哈哈哈哈——”

 甚至再次向自己的雙手時，仍舊淌著。

 “大祭司冷靜點，這是世子自己的選擇，他只是去陪世子妃了！這南疆不能再沒有您，還您......大局為重！”

 ......

 薩赫泊羽再次五恢復知時，只覺得渾苦痛，痛到不能呼吸，就要快死過去了一樣。

 “難道這就是法陣的反噬？汝汝......汝汝在哪？”

 他艱難的拖著子了一下，一口黑噗的涌出，渾筋脈寸斷的痛也比過這一分。

 此時，他只聽到門外有人在說話。

 “王上，世子這個況，恐怕只有請墨鯨仙人出山，方能有一線希。”

 “大祭司呢！他也毫無辦法嗎？”

 “稟王上，大祭司的只讓臣代為轉達六個字。”

 “什麼？”

 “一切盡聽天命！”

 傾盡南疆之力，都沒有一人能救此時的薩赫泊羽。讓南疆王如何不急！

 “那墨鯨仙人常居山，可山到底在哪？誰也不知道！這要如何去尋！”

 正在這時，底下侍衛通稟。

 “稟王上，寢殿外有一老人......不不不，一年？也不是！他鶴發，不知如何到的王宮院，他只說能救世子殿下。”

 南疆王與那老臣對視一眼，急忙前去迎。

 若真是墨鯨仙人，那薩赫泊羽才有的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