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給北辰卿云留了足夠的時間待在存放尸的冰窖。

 畢竟這一面，恐是最后一面了。怎麼說也是公主，有這個份在，便逃不掉命數。

 還是要回宮，還要繼續過那樣的生活。

 這好像是蒹葭重生以來，第一次這般挫。或許是之前太樂觀了，仗著自己奇遇不斷，功法卓絕，便小看了這世界的狡詐，無視了世界的法則。

 王敗寇，遲早有一天，要親自書寫這規則。

 另一邊的靈雨冰無所事事的在宋府瞎溜達，好巧不巧便被一院落中舞槍的聲音引了過去。

 正在練槍的宋思睿不防，倒是沒注意到何時到了后。

 “這槍不是這麼使的。”

 “你是？哦！我知道了，你是長姐的師妹吧！”

 “對。不過說真的，照你這個練槍法子，就算再練上十年八年，也很難有突破的。”

 “早就聽聞長姐師門了得，只是我資質平庸，不能像長姐一樣拜師。若能得姑娘指點，也是再好不過了。”

 靈雨冰笑的像個傻子！指點哎！眼前這人讓指點！

 要知道在師門中，可是弱的一批，師兄弟們從不屑與對打，畢竟每次結果......都那樣！

 眼下也能當人師父了嗎？

 嘿嘿嘿～

 “好說好說，看好了！”

 靈雨冰接過他手中的槍，一番揮舞下來，簡直宋思睿目瞪口呆。

 這速度，這力道，這招式閃，都是他塵莫及的。

 “好厲害！”

 “一般般吧！這槍戟不是我擅長的，若有機會，我給你看看我的鞭子。”

 “多謝姑娘今日這一番提點，不知姑娘會在府中留多久？以后我若有不懂的地方，還有再去請教你嗎？”

 “自然。師父命我下山保護師姐安危，自然是師姐在哪，我在哪，以后你只管找我就是了。”

 這一幕剛好被出來的白客看在眼里，宋思睿與一子談甚歡，他不由心下一，頓生委屈。

 “還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我靈雨冰，你便和師姐一樣我雨冰，或者我小七吧。”

 “小七？”

 “我在師門排最末，大家都我小七。”

 “哦，原是如此。”

 靈雨冰走后，宋思睿收起槍戟回了屋。看到白客正忙和著準備晚膳，這一幕他日日看，卻仍覺得不夠。

 這種歲月靜好的日子，他再珍惜不過了。

 “思睿。”

 “嗯？怎麼了？”

 “嗯......剛剛那姑娘......是誰啊？”

 白客看似不在意，手上繼續忙和，可他的脾氣，宋思睿再了解不過。

 “是長姐的師妹，怎麼？我們客兒吃味了？”

 “沒有，我就隨口一問。”

 “是嗎？那我明日也隨便去與待在一好了。”

 “不......不要。”

 白客怔怔的站在那，委屈更甚。

 壞思睿，怎麼能說出這種話。

 “好了好了，與長姐師出同門，的武功高不可測，剛剛教了我一套槍法，我覺得甚是用，比我先前學的強勁多了。”

 “哦～”

 “那你實話告訴我，剛剛有沒有吃味？”

 “沒有～”

 白客懶得理他，給了他一個眼神便去忙的了。

 當晚，宋思睿與白客照例同榻而臥。可與往常不同的是，白客今日穿了一件紗狀寢，薄如蟬翼。

 “思睿～我冷，你抱抱我好不好？”

 “好～可眼下爐火很旺啊，怎麼還會冷？是不是穿的太了，你該換厚實寢才是啊！”

 白客嘟起，朝著他的懷里拱了拱。

 他心想自己已經如此主了，為什麼這個木頭就是不懂。

 “客兒別，你要再蹭下去，可是要我在這冰天雪地里泡個冷水澡了。”

 “有我在，為何要泡冷水澡。思睿～你要了我吧！”

 宋思睿驚訝的看著懷中人，可僅一瞬他又平復下來。

 “客兒莫胡說，趕睡吧。”

 “思睿是嫌棄我的子嗎？覺得我伺候不好你？”

 “別胡說！我若嫌棄你，怎麼還會讓你上我的塌？我只是在等，等一天明正大能將你帶在邊時，到那時我才敢要你，不然我就是那負心漢，下流胚子。”

 “可......可是，萬一那一天永遠都不會來呢？”

 “客兒今天是怎麼了？為何所說所做，都這樣卑微了？”

 “我只是想到，思睿日后也要娶妻生子......我想做思睿的第一個，這樣日后思睿也能記得我。”

 “你這個傻子！什麼娶妻生子，什麼第一個！我既然違背世俗，又怎會舍棄你？是不是今日我與子說話，讓你沒安全了？”

 “嗯。”

 “小醋包！都說了那姑娘是來教我武藝的，客兒這是對我不信任啊！”

 白客猛烈的搖著頭，他只是對自己不信任罷了！除了思睿，他一無所有，邊出現優秀的人，總是提心吊膽的。

 “我們客兒若凝脂，吹彈可破，你這般引我，我實在遭不住。以后不要穿這樣了，我真的怕你逃不掉。”

 “逃不掉就逃不掉啊！我都依思睿的。”

 “小妖，你當真是要磨死我。”

 床帳拉下，燈火熄滅。床榻上發出息聲，嚶嚀聲，愈演愈烈之時戛然而止。

 “客兒，我去沖個澡。”

 “別——對子不好。我有旁的法子，能......能幫思睿。”

 宋思睿任由他鉆進被子......

 隨后過了許久，他發出一陣滿足的悶哼。

 第二日，蒹葭送北辰卿云回宮的同時被皇上召見。

 “想必汝汝已經聽說了傀儡作一事，朕聽聞你也與他們了手，可有傷？”

 “我倒是不曾傷著，可我的下屬們都傷的不輕。”

 “這事來的出人意料，朕給你去辦，可有問題？”

 “我？可......子不得干政。”

 “你干的還嗎？你以為沒有人幫你左右大局，你之前的一系列作能安穩實施嗎？”

 蒹葭有些心虛，知道此時不說話最后，可還是忍不住問上一句:

 “皇舅父既然知道，為何縱容我？”

 “因為北辰江山需要換，而朕的兒子，也沒一個可用的。這個理由，汝汝可還滿意？”

 “哦！”

 “若沒有異議，就退下吧！”

 “是。”

 自打皇宮回來，蒹葭便左思冥想，可般般卻是頂著重傷，不顧丫頭們的阻攔也要見。

 “郡主，般侍衛非要見你，我們攔不住啊！他傷口崩開，流了不，這樣下去會出人命嗎？”

 “小桃，你不用管他，他想鬧，便讓他鬧吧！”

 “郡主不去看看嗎？”

 “我還沒想好，該怎麼面對他。”

 話是這樣說，可還是挨不過半炷香的時間，便去見他了。

 “主子——”

 “不是要你好好修養嗎？瞎跑什麼？”

 “屬下沒事了，可以歸位了。”

 “你在說什麼屁話？這時歸位，你就這般不惜你的子？”

 “主子生我氣了！”

 蒹葭手上作極大的摔著那些藥瓶，為他重新包扎著傷口。

 “你難道不想給我個解釋嗎？為何面對傀儡，你要收刀？”

 般般垂下眼瞼，不敢與蒹葭對視。

 “屬下沒反應過來，只顧著保護主子了。”

 此話一落，蒹葭強行掰著他的下顎與自己對視。的眼中充斥著熱淚，可還強的克制著不讓這淚落下。

 “你背叛我！還騙我！”

 “不是的主子！不是的——”

 “你當我是傻子嗎？為死士，怎會忘記拔刀？你們的招式都刻進骨了，能讓你棄劍，你告訴我這是意外？”

 “主子不信我了嗎？”

 “你給我一個相信你的理由啊！”

 “那個傀儡，與我前主子長的很像，一時間就忘了拔劍。”

 蒹葭沉默半晌，開口道:

 “你是說那傀儡是你前主子？”

 “不是，我前主子已經死了，只是長得像而已。”

 “呵～所以在與我之間，你選擇了兩全。你是兩全了，我呢？你知不知道你這一劍刺的多重，萬一我沒救回你，你要我如何？”

 “主子會為我傷心難過嗎？”

 蒹葭眼眶中的淚傾瀉而下，其實答案已經很明確了，但還是。

 “不會啊！區區死士，我再找一個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