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高個心里暗道真不巧,連忙改口說,“那我記錯了,應該是一兩個月前的事了。”
李一白又說,“那更不巧了,當時我們家正好被抄家,所有的財富包括這張鋪契都被朝廷沒收了,據律法,查抄之時,如有債務可以舉證,先扣除償還民間債務,余下的才收歸國庫。”
“但當時你們并沒有舉證要求償還,那事后就不能再要求我們還債。查抄以后我們已經是無長之人,上也不會有什麼債務了。這鋪契是平反以后陛下親賜的,你們要取走,怕也難了。”筆趣閣
李一白一邊說,一邊手想趁大家不注意的時候,把那張引起事端的鋪契收袖中。
但臉上有痣的男人卻察覺到李一白的不對勁,馬上揮手上的刀阻止了他。
“既然你說鋪契是陛下親賜的,自然就是真的,換句話說,絕不會是桌子上的這張假鋪契了。”
“這張鋪契既然是我們帶過來的,我們要帶走也天公地道,沒有人能說一句不是。我倒是想給府的人看看,到底是誰偽造文書!”
李一白卻毫不懼,“偽造文書?不見得。”
他從懷中拿出來另一張鋪契,在那男子面前揚了揚,“你睜大你的眼見看清楚,你手上的鋪契的確是真契,只不過它現在一文不值了。我手上的這一份契,才是經緯樓的正統鋪契。”
不僅臉上有痣的男子,連他的兩個伙伴聽到李一白的這句話,紛紛傻了眼。
連李太君也問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李一白拿著手中的契解釋說,“他們手上的那一張鋪契,并非偽造,是當初買賣經緯樓土地的民契,也就是俗稱的私契。而我手上的這一張,則是府驗證后,加蓋了府衙印的契,也就是紅契。”
“本來民契和契并不相通,但因為李家曾經被查抄,所有的田地屋契在并國庫以后,都會自轉變為契。即使事后陛下把經緯樓的鋪契賜還,鋪契變契的事實并沒有變。”
李一白見大家還是云里霧里的,便解釋說,“簡單來說,民契如果在某一個人手上,那這片土地或者這間宅子就會屬于那個人,但契不是,必須在買賣易后,雙方一同來到府驗證并且納稅,才能拿到新契。”
“新契上面會記載土地數量、坐落位置、四角邊界等等,如果持有契的主人因為其他原因丟失或者損毀了契,還可以去府補辦一張,舊的同時就會作廢。”
“這就是為何典當鋪會認為這鋪契是假的緣故,實際上,它并非假契,它不過是失去了價值的舊私契罷了。”
李珺喬首先反應過來,想必李一白在庫房失火后,發現鋪契有問題,第一時間就到了府報備,把舊的鋪契作廢,換了一張新的契。
這也是為何李一白看來一點都不關心那張丟失的鋪契到底在哪里的緣故了,因為他早就留了這一手后著。
也就是說,在抄家以前,即使李一盛欠下多賭債也好,只要沒人舉張,那在李家財產盡數歸國庫以后,這些債務也會隨之一筆勾銷。
不管那三個男子手上拿的鋪契從何而來,他們也不能用它來獲利,更不能以它是假契來威脅李家,獲取錢財。
那三個市井無賴一聽,知道自己無法挽回頹局,氣得咬牙切齒的。
瘦高個干脆把那張鋪契撕得碎,扔在地上狠狠地踩了幾腳,上還罵罵咧咧的,“什麼破玩意,白費老子力氣!”
說罷,這三人在眾人的目下,灰溜溜地走了,再無二話。
李家上下因為李一白的扭轉局勢而歡呼不已,連老祖宗也出了久違的笑容。
“一白,剛剛幸好你在。”
老祖宗手握了握李一白的手,只覺得他的手冰冷如雪,手心還只冒冷汗。
這才知道,原來剛剛淡定自若的李一白,原來也是會怕的。
李太君有些心疼地看著他,問了句,“你什麼時候發現鋪契丟失了?”
李一白直言,“庫房失火時。”
一旁的李一盛臉馬上變了,他馬上為自己分辯說,“大哥,我沒有拿過鋪契,我也不知道為何鋪契會在那些人手上的!”
李珺喬注意到,秦月容的臉同樣難看。
秦月容明顯沒有料想到,李一白連也瞞住,在誰也沒告訴的況下,私自換了新契。
裝作十分委屈的樣子,“老爺,當日起火,你為何要騙我說盒子里的鋪契完好無損?難道你不信我?”
李一白見秦月容眼中含淚,安道,“我當時心如麻,實在想不到更好的辦法了,我又不是單單瞞著你一個人,我連老祖宗和喬兒也沒說。”
秦月容一聽,馬上啞口無言。
一旁的李珺喬見難得一家子都齊聚前廳了,干脆挑明了說,“爹爹不是想知道盒子里的那張假鋪契是誰換進去的嗎?我這里有現的法子,趁大家都在,不如揭開這個吧,省得一家人你猜疑我,我猜疑你的。”
李一白顧慮李太君的子,有些遲疑不決。
李太君卻說,“我答應過喬兒的,如果真能找出幕后之人,我一定不會姑息。所以,我也想看看,到底是哪個心腸歹毒之人,要這般害我們李家,連祖業經緯樓都敢。”
李一盛自知自己是無辜的,他也同意就在前廳把這件事解決掉,好洗自己的嫌疑。
一屋子的人,只有秦月容和白神凝重,沉默不語。
當李一白把錦盒拿出來遞予李珺喬。
李珺喬高舉著錦盒,對大家說,“這盒子就是從庫房中拿出來的那一個,除了爹爹一個人過里面的鋪契以外,再沒有其他人了。”
“為了避免有人再次龍轉,或者干脆盜取或者毀壞這個證,我和爹爹分別在這封條上簽了名,大家都來見證一下,這封條至今完好無缺,也就是說這盒子自從封上以后,就沒被打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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