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想到了父親曾經說過,毒蛇出沒的地方,不出七步之,必有解藥。
于是他馬上把昏迷不醒的李珺喬輕輕放在地上,轉頭去尋附近可用的草藥。
此時天已經徹底暗下來了,天邊甚至已經亮起了零星的星。
幸好峰頂的霧氣被吹跑了不,星才得以投落到地面之上。
李景煥借著微弱的星,終于尋到了一株七葉絳珠草。
他驚喜萬分地把頂上的葉統統采下,然后迅速回到了李珺喬邊。
他把那七葉絳珠草的葉盡數含于咀嚼,一難以名狀的草腥味瞬間充滿了他的口腔。
隨之而來是舌尖的刺痛。
這是七葉絳珠草葉面上的倒刺所致,然而李景煥顧不上這些,把咀嚼完畢的葉片吐出,又扯裂了襟上的布,用來包裹住那些葉片,敷在被蛇咬傷的地方。
他一邊替包扎,一邊喃喃自語地重復說著,“啊喬,你會沒事的,我一定會帶你回家的。”
他抱著的,只覺得上的溫度在一點點地散去,整個人冷得就像一塊冰一樣。
的臉毫無月,蒼白得就像一張白紙,單薄而脆弱。
他見慣了活生香,明靈的樣子,當時只覺得要是能安靜一些,他的耳朵也不至于在離了以后,耳邊還能聽到的聲響。
但此刻,他只希能夠醒過來,就像往日那般,跟他說說笑笑打打鬧鬧。
隨著時間的一分一秒流逝,他的心也跟隨著一寸一寸地冷下來。
他悲痛絕,竟忍不住流下淚來。
滾燙得淚水一滴滴地打在李珺喬的臉龐上,的睫輕,一直閉的雙目竟慢慢地打開。
干燥的一張一合,對著抱著的李景煥說了句,“不是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嗎?怎麼這就哭起來了?我還沒死呢。”
空曠無人的環境中,李景煥突然聽到懷中人的聲音,驚喜地低頭。
“啊喬!”
星空下,他看到疲憊不堪的眼眸眨了又眨,半天才說了句,“別難過,即使我死了,也別因為我而覺得難過。最好,把我忘了。”
失而復得的李景煥哪里肯放過?
他把抱得跟深更深,恨不得把陷到自己的骨之中,在自己的人生打上不可磨滅的印記。
他一遍遍地吻著的額頭,對說,“我說過要娶你的,你怎能在這個時候死去?”
李珺喬卻笑了,“我還當你當時不過是在說玩笑話。”
“我可從沒把當日的承諾當玩笑話。”
他徑直把傷重的背在后,還用剛剛牽引著兩人的那條繩索把牢牢地固定在自己上。
“這里過于寒冷不能過夜,而且你被蛇咬了,雖然這七葉絳珠草能夠緩解一時,但始終還是盡早醫治比較好。”他一邊向解釋,一邊把丟棄在地上的匕首撿了起來。
李珺喬知道他說的話不無道理,也就只能默許他的做法。
甚至在他把在蛇頭上的匕首拔出來的時候,還不忘囑咐讓他把蛇一并帶走。
他雖然不理解李珺喬此舉有何意義,但還是依言照做了。
沒有了濃霧的干擾,他很快就找到了剛剛發現的那一株雙芯蘭,便用匕首把它連泥帶土一并挖出了。
他本想自個兒拿著,但李珺喬卻說他帶著下山已經十分困難,要是手上還拿著雙芯蘭,只怕更容易出意外。
他們兩人經歷了那麼多危險才走到了這一步,可不想功歸一簣。
于是李珺喬手把肩上包扎傷口的發巾取了下來,讓把李景煥把那兩截蛇和雙芯蘭包好,然后由用未曾傷的手臂提著。
把所有事都準備妥當后,李景煥把繩索的一端牢牢地綁在一塊巨石上,然后帶著李珺喬緩慢地降落。
不得不說,有了這塊巨石的幫助,使得兩人下山比上山容易許多。
但即使如此,由于好些繩索用于捆綁在李珺喬和李景煥上,所以到了距離谷底還有一大段距離的時候,原本捉襟見肘的繩索便已用盡。
不得已的況下,李景煥回頭問向背后背著的李珺喬,“現在繩子不夠長了,你信我嗎?”
李珺喬心中不安,“你想要干什麼?”
“我就問你一句,你信我嗎?”李景煥加重語氣重復道。
事到如今,除了相信他,還能有什麼更好的法子?反正自己的心已經給他了,也不在乎把這命也給他了。
于是點了點頭,“你要怎樣做就做吧,我信你。”
李景煥一笑,一個轉,把在了崖壁之上。
以為他要吻,沒想到他竟出匕首,把自己和他上捆綁的繩索割開!
瞬間意識到他的打算,想要手捉住他,卻只能捉住一片空氣。
只見他就這樣在的面前跳了下去,甚至能聽到匕首劃過崖壁的聲音,那個異常尖銳的聲音在山谷之中反復回響,震得耳一陣陣的難。
想必他是用這種方法,來減慢下的速度。
心中擔憂不已,但卻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在自己眼前消失。
“李景煥!你答應過我不會冒險的!”
聲嘶力竭地朝谷底喊道。
幸好,很快收到了來自谷底的回應,“我沒事。你把上的繩索再放一點,直到全部繩索都放盡了。”
“然后割斷繩索,我在下面接著你!”
李珺喬聽到李景煥的聲音,瞬間心安。
依照李景煥的法子,把繩索放盡了,總算又下降了一段距離。
“又沒繩子了,我現在就下來嗎?”朝谷底呼喊著。
“跳下來,我答應你,我一定接住你!”李景煥回道。
眼睛一閉,把布包系到了上,便割斷了繩索。
瞬間,強大的失重讓莫名地心慌,忍不住睜開雙眼。
看著邊的一切正快速地往上移,腦子一片空白。
就在以為自己要碎骨的時候,的子一滯,靜候已久的李景煥穩穩當當地接住了。
聽見他低低地說了句,“我說過的,我一定把你帶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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