攤主的話無意讓李一白心中一喜,他連忙問道,“剛剛你買給我家兒的老虎風箏,可還有?”
攤主以為李一白想買,心中不懊惱。
只因為他剛開始看到這款老虎風箏的時候,他嫌棄風箏上的老虎不夠威武,樣子也是傻乎乎的,大概沒有多人會買,便只進了兩只的量。
沒想到李珺喬一眼就看中了這款老虎風箏,爽快地買了下來。
李珺喬走后沒多久,又來了一個子把余下的那一只老虎風箏也買走了,這也是攤主沒有料想到的。
但他手上的確沒有貨了,只能坦白地跟李一白說明了。
聽了攤主的話,李一白臉上不流出一失,但他馬上又轉換了心態,轉而問,“既然攤主說了這風箏是從手藝人那里的貨,未知那個做風箏的手藝人是男是?”
攤主滿臉疑地看了李一白一眼,模棱兩可地說,“這些風箏并不是從單一個手藝人那里收回來的,再說了,那些手藝人有男子也有子,還有一家大小一起做出來的,客你這個問題倒教我不會回答了。”
李一白并不死心,反而問了句,“那店家能否幫我們引見一下這幾個手藝人?”
攤主見他無心顧,又一個勁地問及風箏的來源,心中難免揣測眼前的這個中年男子,莫非是眼紅他生意旺盛,所以想來分一杯羹?
他的臉瞬間冷了下來,也不回答李一白的話了,開始自顧自地繼續收拾攤檔。
李一白不能理解攤主為何轉變得如此之快,剛剛還滿面笑容,殷勤周到,轉眼間便拉著一張臉,就像李一白欠了他銀子一般。
李一白正想跟這個變臉變得比天還要快的攤主理論一番,卻被一旁的李珺喬拉住了袖。
低了聲音對李一白說,“爹爹,你這樣問,那攤主大概以為你想跟他搶生意了。”
聽了李珺喬的話,李一白才恍然大悟。
虧他還是縱橫商海數十年的老行家了,竟因為太過焦急,犯了從商之人不問他人貨源的忌諱。
但要是沒有這攤主的引見,李一白和李珺喬本就不知道那幾個會做風箏的手藝人究竟住在什麼地方,更別提上門詢問他們了。
眼看著攤主誤會了他們的來意,李珺喬只能把頭上的金釵拔了下來,在攤主面前晃了晃。
“實不相瞞,只因為這老虎風箏對家父有特別的含義,他一時急,語氣上或許有些不周,還希攤主見諒。”
“我們并非眼紅攤主的生意,也無意從事風箏的買賣,這個攤主大可以放心。只要攤主肯替我們引見做這個老虎風箏的手藝人,我手上的這金釵,就當是給店家的答謝之禮了。”
還沒得到攤主的回應,李珺喬率先把手上的金釵塞到了他的手上,雙手合十,做出懇請的模樣,表示自己實在需要他的幫忙。
那男子在此擺攤多年,所掙的銀錢也僅夠糊口罷了,連家中的妻子都是荊釵布的,何曾見過這種金閃閃,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的釵子?
他突然想起婚多年,自己從未給妻子買過什麼貴重的件,心中不慚愧。
如今又見李珺喬細皮的,的確不太像他那般風餐宿跑江湖的人,便下心來。
他把李珺喬塞過來的金釵小心翼翼地用布包起來,這才放了懷中保管。
李珺喬見他把金釵安置好后,還不忘把襟拉了些,便知道那金釵對他吸引力之大。
也沒有催促他回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把釵子放好。
這時,攤主才清了清嗓子說,“做那個老虎風箏的手藝人是個子,就住在橋頭的那一邊,門前有一棵梧桐樹的那一戶便是了。”
“不過脾氣怪得很,平日也不喜見外人,有時候三天兩頭不見人的,即使你們去找,也不一定能夠見得上。”
李一白聽見攤主說做老虎風箏的人竟是個子時,心中的希冀更是被無限第放大,他甚至開始幻想推門看見李一晴的景了。
李珺喬謝過攤主以后,心中便多有底了。
猜到李一白大概是覺得做這老虎風箏的人,十有八九就是李一晴了。
李珺喬雖然也希爹爹的猜想真,但見天已晚,再過一個時辰左右,路上便會變得黑燈瞎火的,夜行大概不安全,便對李一白說,“爹,你是想現在就去橋頭那邊,還是明天一早去?”
此時,李太君和黃嬤嬤也終于來到了攤檔門前,看到李一白和李珺喬在說著話,便問兩人這件事有何進展。
李一白簡單地跟李太君復述了一遍攤主的話,李太君在聽到做老虎風箏的手藝人是個子時,臉上的欣喜和李一白如出一轍。
當李一白詢問想何時去攤主所指的位置去尋那個手藝人時,李太君不假思索地選擇馬上前去。
已經等了三十多年了,實在不想繼續等下去。
無論這個結果是好是壞,李太君都想早些知道答案。
李一白自然明白李太君的心,他又何嘗不是同樣的心?
于是,他讓李珺喬問旁邊的店家買來了幾盞燈籠,一一點上了,拿在手中,以便能在夜里看清楚腳下的路。
為了照顧李太君,李珺喬和黃嬤嬤一左一右地攙扶著,慢慢地跟在李一白的后前行。
果然,沒走出多遠,走在前面的李一白便看到了一道小河流攔在了他們面前,單聽河水擊打岸邊石塊的聲音,便知道水流很急。
李一白舉起了手中的燈籠,照了照周圍的環境,這才找到了攤主口中所謂的“橋”。
與其說那是一座“橋”,李一白更愿意稱之為一塊圓滾滾的木頭。
那橫在河流兩邊的木頭仿佛未曾經過削平和打磨,就像剛被人砍下來以后就直接運到河邊來。
加上腳下湍急的水流聲,別說現在是手不見五指的黑夜,即使是白天的時候,能踏上這木頭過河的人,也需要提起十二分的神。
稍有不慎,便會腳掉下,被河水沖走。
李一白拿不住注意,只能轉過頭來把自己觀察到的況告知后面的人。
“母親,前面過不去了,本就無法看清楚腳下河水的走向,連那座所謂的橋也不過是一條樹干,連欄桿都沒有,站上去腳下直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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