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李一白從未在秦月容面前提及過李歸晴的事，秦月容也從未說過知曉，因此李一白默認秦月容什麼都不知。

李家可為太子妃的承諾，的確是先皇為了補償李家而許下的承諾，但由于老祖宗認定李歸晴并未在那次意外中死去，也不屑于接皇室的施舍，老太爺也就嚴令他們兄弟三人不能再提及這件事。

原以為這個承諾已經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被塵封，沒想到此番卻從秦月容口中說出來，這讓李一白驚覺眼前這個日夜相伴的枕邊人，原來對自己瞞如此之深。

面對李一白的質問，秦月容毫不懼，反而直直地向李一白，理直氣壯地說，“老爺，我們李家如今已經頹敗，要是長房能出一個太子妃，以后太子登基，我們的兒母儀天下，還愁不能重震經緯樓往日的風嗎？！”

看著這個滿眼寫滿了的婦人，李一白冷冷地說了一句，“我們的兒？你指的是喬兒還是芙兒？”

眼看宮之事已經迫在眉睫，秦月容也不想再委以虛蛇，說一些言不由衷的話，干脆直接挑明了說。

“我指的當然是芙兒。喬兒雖然口上喚我作母親，但我知道心中從未把我當的母親，甚至還暗中調查我，認為我跟母親難產之事有關。”

“從小我給過多關懷和憐，沒想到最后得到的是這樣一個結果。既然不拿我當母親，我自然也不把當兒。”

“老爺，你說我心冷惡毒也罷，我都是為了整個李家著想。喬兒鐵定是不會愿意接指婚的，與其到時候李家因而落難，不如干脆借這次機會，把芙兒推出去，用先皇的那句承諾，就李家的輝煌。”

此時的秦月容因激而臉紅，這一盤棋下了十年，卻一直沒有機會走到這一步來。

也想好了，再不濟，還有李歸晴這一步棋。

要是陛下當真要因為李珺喬拒婚一事而降罪于李家，李歸晴便是長房的護符。

秦月容就是認定了皇室的面不能有虧，所以最后陛下只能答允李家的要求，按照承諾給李家一個太子妃之位。

即使退一萬步來說，陛下不把先皇的承諾放在心上，對昔日那個差點為他正妃的李歸晴毫沒有愧疚之，那秦月容也不介意把當年的事捅破，造天下皆知。

當然，這就屬于破罐子破摔，大家掙個魚死網破，兩邊都不落好。

所以事還沒走到最后一步的時候，并不打算走這一步棋。

但李一白卻因為的話，瞬間明白過來為何秦月容會對害失去腹中胎兒的李歸晴如此寬容，甚至花了些心思設計李顧氏，讓拱手把照顧李歸晴的責任雙手奉上。

當時他只當因失子而大變，凡事想開了不再像從前那般錙銖必較，他還曾因此而到欣。

如今看來，從未改變，而且的算計從很久以前便開始了。

功地瞞過了眾人，連作為枕邊人的李一白，都毫沒有覺察到竟是打的這樣的算盤。

所以此番把話說開的時候，李一白覺得眼前的子十分陌生，一寒意從心中傳來，他不由得覺得上一冷。

說到底，李一白骨子里的想法和李太君一樣，只希膝下子能夠尋到相知相的人，不吝于對方的出。

所以在知曉李珺喬和李景煥相之事時，并沒有棒打鴛鴦。

甚至在李珺悠決意嫁給家世早已沒落的何世林時，也只是勸說了兩句，并沒有強行拆散兩人。

由此可見，李一白從沒想過要依靠“李家可為太子妃”這句承諾，為李家謀求所謂的繁榮昌盛。

如今見秦月容一副走火魔的模樣，李一白苦口婆心地勸說道，“做太子妃也不一定就是稱心如意之事。你看陛下為登上這皇位經歷了多算計和廝殺。”

“想要母儀天下，后宮的算計并不比朝堂要，芙兒天真爛漫，你覺得真的能在刀影之中殺出重圍嗎？”

“說句抄家滅族的話，太子雖然尚未冊立正妃，但側妃和侍妾已經數不勝數，可見他并非專之人。”

“芙兒即使僥幸得了太子妃之位，不懂得奉迎夫君，也不會制下面的鶯鶯燕燕，只怕被人害了，你這個母親即使手段再高，也鞭長莫及。”

“你要是真心為芙兒著想，應該替一個溫和、家中人口簡單的良人，最好能之所鐘，真心實意著芙兒的，而不是一心只想攀高枝，這才是為人母親的本分！”

秦月容見李一白語帶責備，心中十分不甘，“喬兒已經有了縣主之名，如今上的傷也好了，李太君生前疼，也給備了十里紅妝，以后想要配什麼高門子弟絕非難事！但我的芙兒又有什麼？”

“李家早不如前了，芙兒容貌非上佳，子又弱，我這個母親的為多圖謀圖謀，又有何錯？！難不還要指那個偏心的爹爹，眼看納了妾，再生下一兒半，便更沒有我們的位置了！”